想不到這些角色都是同一個人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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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妖孽。

而,演員,絕對是最魔幻的工種之一。

別想多,Sir不扯八卦。

而是同一名演員,一次次因為角色脫胎換骨式的千人千面,即——

角色反差。

這是關於演員的,最魔幻的話題。

Sir最近在知乎上注意到一堆話題,常年熱度不減:

一個演員的角色反差,可以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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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擁有「橡皮果實能力」身材管控的克里斯蒂安·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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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隻身一人貫穿五千年領導人宇宙的唐國強老師.....

這功夫,既是一個演員水平的下限——

演繹、駕馭各種風格迥異的角色,是一名演員的本職工作,屬於基本操作。

也不斷拔高一個演員內力的上限——

不只是服裝造型的一層皮,更是換骨換魂的覺醒。

把以角色的成長背景、生活環境、人生觀、價值觀,層層滲透,再沉澱出一整套的動作邏輯。

一面寒冰,一面火焰,雙面自由切換。

越是基本功,越是一場內功的試煉。

是時候盤一波了——

近年能做到每一面都精彩,每一面都讓人信服的華語「雙面演員」。

你瞪大眼睛。

沒錯,他(們)是同一個人。

蔡鷺

A面:《長安十二時辰》,崔器

B面:《解救吾先生》,小竇

上個禮拜,《長安十二時辰》又讓四字登上熱搜。

當然,是:長安,崔器。

有人說「《長安十二時辰》沒有配角」,Sir覺得第一個該誇的就是他。

但,你或許忘了。

這個虎虎生威的蠻夫武將,就是當初《解救吾先生》里的慫包小竇。

不出彩,意料之中。

對手太強,劉德華、王千源的雙影帝對飆,很容易淪為背景;空間太小,一米多長的炕沿,表演就在一張臉上;情感矛盾,看上去慫包,卻願意為女友安慰豁出性命的「傻瓜」。

機會好,演好難。

但蔡鷺還是把Sir抓住了。

用個時髦的詞,這小伙,有。點。憨。

身陷危機,卻還記得代替全家向偶像表白。

說完,還抿起嘴來,嘴角向上戳着,臉上掛滿得意。

△ 你在被綁架哎,大哥......

一種不合時宜的得意勁兒,在緊張的對峙中,轉化成一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幽默感。

在生死攸關的意料之外,也得在情感抒發的情理之中。

這種幽默格外講究分寸。

而蔡鷺的表演,為屏息凝神的觀眾,撕開一個喘息的氣口。

當時,Sir能預料到蔡鷺絕不會止步於此,但絕想不到,他會這麼讓人眼前一亮。

另一面,旅賁軍旅帥,崔器。

抬頭挺胸,一對鐵鎚架起跋扈、莽撞;低頭不語,一雙愁眉道出焦愁和迫切。

儘管他嘴上大方坦白着自己企圖升遷的野心。

但在眼神里,你能看到他那說不出口的訴求:身份認同。

可以說,崔器的這一層慾望,是被蔡鷺親手打撈上來的。

蔡鷺主動嚮導演曹盾提出,加上兩個小細節。

兔唇,是他自卑的外化體現。

不停嚼薄荷葉的習慣,更讓這自卑欲蓋彌彰。

搓兵牌,是他背負的野心。

死死「按住」自己隴右道的出身,告訴自己,「我的前途,在長安」。

而他最後攥住兵牌,用血將籍貫改寫成長安時,成就了整部劇的高光瞬間。

小竇一鳴驚人,崔器立下名號,一個軟蛋,一個豪傑。

蔡鷺用雙面的驚艷轉身證明:

好的表演,不在於面孔上反差,而是對人物內心的不懈鑽研。

並在已知條件外,看到了更多可能。

蔡鷺贏在了變?

不,他贏在了,願意重頭再來地去看。

李現

A面:《親愛的,熱愛的》,韓商言

B面:《萬箭穿心》,馬小寶

你的新任朋友圈男神,李現。

後台被你們催成這樣,Sir想不蹭這波熱度都難。

但Sir,還得有一說一。

《親愛的,熱愛的》里,李現表現沒有太多驚喜。

高冷式的霸道,似一根冰棍的設定,讓他贏了這個夏天。

論實力,李現出現在這張名單,確實有點為時尚早。

北電畢業後,先後兩部《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法醫秦明》,算得上小有成績。

而去年的那部《河神》,更能體現演技:一身賤兮兮的江湖氣,活潑,而不淺薄。

李現的未來,不應止於此。

如今回看他的處女作,才是真·寶藏男孩。

大二首次觸電,電影《萬箭穿心》。

沒當上冷硬的霸道總裁前,他竟是如此柔軟和脆弱。

王競導演,實力演員顏丙燕主演,李現戲份不輕,飾演叛逆兒子馬小寶。

說是兒子,更像是「反派」。

面對母親一生的辛苦付出,不是冷眼相對,就是出口傷人。

最後的天台對峙,他與母親清算了這場悲劇。

算到頭,誰又是反派呢?

一場愛恨的賬單,寫滿了相互虧欠。

《萬箭穿心》題材真實,主題深刻。

沒給當時的李現名氣,卻給了他身為演員的覺悟。

一路走來,我選戲的節奏、對生活的態度沒什麼變化,讓我養成這一習慣的源頭,可以追溯到拍《萬箭穿心》時,跟顏丙燕老師、焦剛老師、王競導演合作後,我就覺得踏踏實實做演員是件非常重要的事。這幾年,我一直堅持我所認知的演員標準。

李現的雙面,一是天性,二是成長。

不同的嘗試,讓他發現另一種的可能,讓我們看見另一面的精彩。

Sir絕不是反對他演偶像劇。

但Sir也想提醒一句——

偶像劇,只是李現演員之路的起點。

王傳君

A面:《羅曼蒂克消亡史》,馬仔

B面:《我不是葯神》,呂受益

「殺死」關穀神奇之後,王傳君出產不多。

但每次見面,都是天翻地覆。

Sir最喜歡還是這倆,「馬仔」和呂受益。

兩個小人物。

但兩種「小」之中,又有大不同。

前者的小,在體面與規矩之間的煙火氣。

一個笑場後沒有喊「Cut」的即興,成就了《羅曼蒂克》正片的第一場戲。

杜淳一個飽嗝,王傳君噗嗤一聲,差點把餅噴出來……之後,便開始freestle:

1,為了憋住笑,他狼狽吃餅。

2,忍住了笑,轉身打量童子雞「你笑個屁?」。

3,把手裡的「垃圾」交給他處理。

雙手一叉,聽候差遣,該幹嘛幹嘛。

鬆弛之中,王傳君又能精準定義遊離的小角色。

左右為難。

左邊,是幫派規矩摔練出的不苟言笑;右邊,是還沒有甩掉,出身草根的親熱感。

一個帶點資歷的小馬仔,像水一樣,自然地擰出來。

如果說《羅曼蒂克》的馬仔,是普通人向上求變時拚命掩飾尷尬的黑色幽默。

《葯神》中的呂受益,則切開小人物向下求生的狼狽與卑微。

這一面,同樣精準。

頭髮稀疏、大眼鏡、大口罩,駝背彎腰,卻全程蜷縮、猥瑣、嬉皮笑臉。

而在看似滑稽的態度之下。

是對生的渴求,對活的飢餓。

關於表演,王傳君還是更習慣「笨」辦法。

為了瘦下來,他一天跳繩8000次;

為了一場戲,兩天兩夜不吃不睡。

但更重要的,是刪除自我,請角色上身——

「我一直覺得作為演員你應該把自己清空,把那個角色請到你的身體來,而不是說你要塑造那個角色,你如果追着那個角色跑,是永遠塑造不完的。」

兩個角色放在一起,又是工整對仗的兩面:

一面,在紙醉金迷的摩登時代里,用詼諧拆解體面。

一面,在人如螻蟻的命運里,活出向死而生的尊嚴。

兩個的角色,同一種認真態度:在沉浸中找到另一個自己。

下一個王傳君又將會是誰?

陳冲的《英格力士》、婁燁的《蘭心大劇院》,關於王傳君的驚喜,還沒有結束。

譚卓

a,《我不是葯神》,思慧

b,《暴裂無聲》,翠霞

說到《葯神》,說到「變臉式演技」。

繞不開譚卓。

思慧,外表上的性感嫵媚是武器,眼神里的金剛不壞是生命力。

這樣的人,就活一個念頭——

女兒。

這念頭在,沒有什麼不行。

在酒吧跳鋼管舞為生,再辛苦、再屈辱,她願意。

發現「恩人」起了色心,再自賤、再犧牲,她願意。

但誰敢斷了這念頭,怎麼著都不行。

一場與假藥販子的群架,眼看隊友有的送,有的慫。

她二話不說解開大衣,紮上頭髮,抄起板凳,加入戰場。

踩着高跟的步伐就像走上舞台一樣自信從容,視眾人如無物。

颯爽,剛直。

一個念頭,活出屬於女人的彪悍。

她的反面,卻令我們揪心。

《暴裂無聲》中的翠霞。

兒子失蹤,丈夫莽撞,自己卧病在床。

沒有武器,沒有信心,沒有念頭,一切厄運都束手無策——

哭,成為了最多的動作。

從當孩子走失時說著說著禁不住地流淚,到深夜故意讓丈夫聽見的啜泣,再到最後抱着一隻羊,在門口的嚎啕大哭……

最令人心痛的,不是她哭得有多大聲。

而是這哭聲,沒有人能聽到。

這正是今天一部分農村女性命運的縮影。

聊完這針峰相對的兩個形象,Sir還是忍不住。

獲得「竟然是同一個人」誇讚的國內演員不多,女演員,更是鳳毛麟角。

而譚卓,正在用一個又一個角色證明——

一個只屬於演員,甚至只屬於女演員的力量。

△ 《春風沉醉的夜晚》《Hello!樹先生》《追兇者也》《暴裂無聲》

潘粵明

a,《唐人街探案》,養父

b,《白夜追兇》,關宏峰/宇

這份名單怎麼可能少了他?

「居然是潘粵明?!」沒人忘得了在《唐人街探案》中他自毀畫風式的回歸。

五步之外,邋遢,油臟,又毫不起眼。

一步之遙,猝不及防的是眼神中無所顧忌的殺意。

再想走,已經晚了。

單論演技。

《唐探》是一場盛宴,潘粵明負責味最重的那道硬菜。

潘老師火了,也再次證明一個樸素的道理——

對於演員而言,專業,就是無限的可能性。

所以才有了後來。

《白夜追兇》,一場自帶追光的華麗獨角戲。

一個人,演「對手戲」。

面前只有空氣。

拼接在一起的兩段表演,中間每一個情緒反應的timing,都必須嚴絲合縫。

鏡頭調度、動作軌跡、反應時機......都是一條條硬檻。

但潘粵明在困難之上,做到無可挑剔。

一個角色,雙面出彩——

哥哥高冷,謹慎;弟弟莽撞,放飛。

不光是「精神分裂」式的演技,讓關宏峰、關宏宇兄弟倆一眼可辨。

更是讓每一次兄弟二人相互之間的假扮身份,都層次分明。

劇中人不能發現,是合理。

你卻能一眼辨識,是有戲。

還有挖下巨坑的最後一鏡。

王瀧正一段動人陳情講述了一個警察的救贖與重生,而潘粵明接住這段戲。

就用那個表情。

嘴角一歪,頭微微一晃。

怎麼著?

——關宏峰變成了關宏宇。

沒有多餘的動作、表情,甚至從頭到尾連眼神也都沒有變過。

只用半邊嘴角,就掀開劇情的峰迴路轉。

但,Sir有必要提醒。

表演的雙面,只是一明一暗的兩副面孔?

當然不。

說到底,是在不同處境、不同角色下散發最恰當的人性外延。

即使一個角色,也能演出雙重性格。

舉個栗子,今天的彩蛋環節——

雷佳音。

《長安》第6集,張小敬與葛佬的對手戲:兩場血腥抉擇。

不斷的反轉,雷佳音用表演切割出一個人物不同的立面。

第一面,兇惡。

為了得到兇徒情報,拯救全城百姓,張小敬不得不出賣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

什麼樣的?

呼吸沉重,隨身體一起上下起伏,面孔緊繃,如怒目金剛。

但你知道。

這一臉的狠相,是為了說服自己:我就是那五尊閻羅,不得半點心慈手軟。

緊接着,第二面,哀憫。

為給小乙留下全屍,張小敬自斷其指。

什麼樣的?

一臉兇相褪盡,不緊不慢從容下刀,臉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歉意。

沒有台詞,Sir卻聽到了那句:委屈你了,兄弟。

兩場試驗,雷佳音用瞬間的變臉,坐實「張小敬」的堅守,也為人性划下一條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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