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風情話 || 一代傳奇商人葉志銘在娛樂圈的繁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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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香江風情話》講述了80年代傳奇商人葉志銘的經商故事

收到很多讀者留言,希望能詳細說說繽紛電影公司的事

圍繞葉志銘繽紛電影公司,展開本期話題

晚年與老友聚會,現場有梁雁翎 ,林帆 ,黃寶欣 ,許秋怡 ,王書麒 ,李健達;時光如梭,曾經的故事歷歷在目,但心裏的波瀾卻早已平靜,歲月賦予人的寬容與豁達,在照片中舊人的臉上,略見一二。

記繽紛電影公司的盛衰

電影圈是一個謠言滿天飛的是非窩。謠言是一個貶義詞,還有繆誤與超乎現實的含義。但同樣【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對於欲了解真相的局外人。謠言不失為推敲真相的途徑之一,在繽繽大展拳腳的那幾年,謠言可說到了一個泛濫的地步,只要你是影圈中人,就會或多或少有關繽繽的種種謠言困擾。

到了繽繽在電影圈漸次失去影響力的今日,謠言很多已堂而皇之入了正史。繽繽的成敗得失,揉合了這些謠言。既然繽繽當事人公開說的話也曾有失實的地方,那麼謠言的真實性就必然受到重視,尤其是對於局外人來說。這些幕後新聞可能並不是第一手資料,可能經過多人的口頭傳遞而失真。但在一定程度上它們也反映了事實的一些層面。

本文也就是從這一角度來報道繽繽在電影界的盛衰,筆者的資料有些是第一手,有些則是來自傳說。

余身份為電影《跳灰》編劇,並參與制作,配音樂的幕後工作。此片內對警察的寫實描述有別於之前之港產電影,被視為港產警匪片之首,三天之內創下突破100萬港元票房之記錄,為那年代被成稱為【香港新浪潮電影】開了先河。1976年, 在投資拍攝該片的老闆葉志銘的邀請,並且在許冠文的鼓勵下,陳辭退警隊中的高職而全職於演藝事業發展

繽繽在電影圈最巔峰時期,應該是一九七九年的下半年度,亦即是繽繽在麗聲院線最風光的一段時期。

香港的華語院線,除了邵氏院線只上影自己公司出品的影片外,嘉禾院線及麗聲院線均為其他的獨立製片公司及影片發行公司安排影片上映事宜。繽繽自從投資拍攝【跳灰】後,賺了一點錢,令一向只埋首於服裝界的葉志銘對電影產生了無限野心,於是以巨資開拍國際電影【狐幅】。

本來以此題材開拍國際電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構想。因為香港電影製作的最大困局,就是必須能賣到埠,才可以收支平衡,以【跳灰】為例,因為純粹香港口味,台灣及東南亞對這類題材的電影不感興趣,加上這些地區都很重視卡士,在本港雖然賣座。但扣去龐大的廣告支出及院線的六成以上分賬,七除八扣所剩無幾,這個時候就必須依賴外埠的版權收入了。

何家駒的電影之路應該是起步於葉志銘的繽繽影業有限公司,這一時期他完全是做幕後工作,1976他作為副導演拍攝了梁普智、蕭芳芳導演的《跳灰》,1977年他作為第二副導演拍攝了梁普智導演的《狐蝠》,1978他作為製片、副導演拍攝了嚴浩導演的《茄哩啡》,1979他作為編劇、製片拍攝了于仁泰、陳欣建導演的《牆內牆外》並策划了章國明導演的《點指兵兵》。晚景凄涼,於前幾年在香港病逝。

因此繽繽邀請外國明星演出【狐幅】。本是一個打破賣埠難關的機會。既有外國明星,在國際上的賣埠價錢可以提高,而在本地,也構成上佳的票房效果。但是,構想未必與事實協調,一向被認為邪門的香港電影業,似乎對中外合作的電影諸多挑剔,到目前為止,中西演員合作的電影商尚未有一部能在香港達到一個理想的票房紀錄。

【狐幅】收入不錯,但卻追不上龐大的製作費,這段時間,電影界就傳出繽繽尾大不掉。資金周轉不靈,被滙豐銀行收購百分之八十二股權的消息。這項收購傳聞從【狐幅】下片,到繽繽放棄聯華院線為止,整整三年,一直成為一個頗堪玩味的迷。不斷有消息傳出,一次比一次更像是真的,卻一次又一次被繽繽的緘默所瓦解。

但這項傳言卻引出了另一個是事實,被收購的繽繽,只繽繽時裝公司,也就是當時投資拍電影的幕後老闆。被收購傳聞困擾的葉志銘,為了維護繽繽在電影發展上的利益,另組一間繽繽電影公司,以獨資的姿態全力進軍電影業。這也就是繽繽時裝公司與電影公司正式分家的時候。但葉先生一直掌管時裝公司,並在電影公司上映的新電影時全力予以支持。(滙豐收購的傳說後被證明不確 。)

這個時候,繽繽銳意發展的,是電影發行和廣告事業。

有關奪取發行權及廣告利益的內幕

不知為了什麼原因,繽繽和嘉禾院線諸君子不太咬弦,於是乃有嘉禾院線永不上影繽繽電影之說。 很明顯的麗聲院線乃成為繽繽發展電影發行的目標。

麗聲院線較之邵氏院線或嘉禾院線,無疑是較弱的一條線。主要原因是戲院的位置及數量不足,另一方面也因為院線的主事人是純粹的生意佬,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地產、炒金、股票等生意上,對戲院經營沒有太大的興趣,時日一久,權力漸漸落在一些下屬的手裡,繽繽看清麗聲院線這些弱點,以眾籌的手法開始在麗聲院線建立他發行電影的基地。

於一九七九年年中開始。繽繽先後在麗聲院線創造了票房奇蹟,一時聲勢浩大;甚至一些西片院線,也因繽繽在麗聲院線屢戰屢勝的戰績而開始做頻密的聯絡,擴大了繽繽的發行網。

梁雁翎與葉志銘合作創辦「飛圖」公司,當時是全國最大的卡拉OK碟生產公司之一,是他在香港最後的一戰﹐九十年代初期以製作造卡拉OK雷射碟起家﹐後來協助葉志銘打理飛圖的兒子遇上交通意外喪生, 他把公司於九十年代末期賣給商人楊受成。

對於外間人士來說,每部電影都看到了【繽繽榮譽發行】六個字,會以為繽繽實在頗有辦法,於是紛紛找上門來,要求代理髮行他們拍攝的影片,其中以台灣出品的電影佔大多數。原來香港院線對於上映一部電影。甄選的成功機會是很微妙的。

首先,如果是院線自己屬下的製作部門出品的影片,排期上影自是不成問題;一些與院線有密切利益關係的獨立發行公司,也可以得到一些不錯的檔期;而有權決定檔期的人,往往就是院線的發行經理。即是說,如果你能打通發行經理這一關,你的影片上映機會將特別提高。

繽繽能在麗聲院線上映影片,自然表示繽繽有辦法,至於利用何種辦法打通麗聲院線,那就不是本文所願意詳述的商業機密了。

不過,繽繽打出【發行】的招牌,實際上是名不符實的。

因為繽繽根本沒有代一些影片進行發行工作,常常是一部影片本已排好檔期,而由繽繽贊助電視廣告費作為交換,條件是加一句【繽繽公司發行】,對於片主來說,忽然有間公司願意付出三數萬元的電視廣告費,當然樂於接受。至於是誰發行,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但對於繽繽而言,卻是正中下懷。因為繽繽免費播齣電視廣告時間的條件,其中一項便是要求影片的廣告宣傳工作,交由繽繽負責。替電影搞宣傳工作是否有利可圖,那就必須請教行家了。

或許你會奇怪,繽繽以昂貴的電視廣告時間換取這樣權利,是不是值得。我只想在此提出一點:不要忘記繽繽與電視台定的合約是年約,不但有折扣,而且有較佳的廣告播放時間;加上服裝公司業務此時大不如前,廣告費到了必須收縮之極,預定的廣告位正好由一些影片去報銷。這種手法可說是一舉兩得。

由於。繽繽提供的電視廣告時間及超額的宣傳費,影片到了繽繽手裡,票房都較預算中為高。於是外間的片主開始相信繽繽是一個有辦法的電影發行機構,除了可以有院線發行電影,還有優秀的宣傳手法,每片必發。

葉志銘前「飛圖」老闆因欠債面臨破產,並被債方英皇集團告上法庭。葉玉卿葉志銘是兄妹關係。「我很小的時候,已經聽大哥講他有個夢想,希望有一個中國的迪士尼。他一直沒有放棄,盡最後一點力都想搞好飛圖夢幻影城,我很欣賞他,相信他總有一天可以再爬起來。」這就是葉玉卿對哥哥真心的支持。

但曾與繽繽交易過的片主,莫不叫苦連天。例如一部收入達一百二十多萬的台灣動作片,竟然片主還要自掏腰包。原來繽繽在廣告合約的中寫明,他們有權因影片的走勢而決定增加或刪減宣傳費用。

於是不論在影片走勢好或壞時,都可以有借口增加宣傳費用,結果是宣傳費,有時高達影片票房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不等,使片主扣除戲院折扣、拷貝後,還要支付出超的廣告費,得不償失,正如廣東俗語【好睇唔好食】。

但對於繽繽而言,卻可得到良好的票房紀錄,良好的聲譽及繼續以此手法聯營下去的方便。以這種贊助形式換取【發行】兩字的宣傳價值,使台灣片商對繽繽另眼相看。這段時間,繽繽以此手法遊說某西片院線及邵氏院線,結果取得幾部電影的【發行權】。不明內幕的人士,又以為繽繽神通廣大,可以在某西片院線及邵氏院線呼風喚雨。

其實,在電影圈中冒起,手段是必須的,問題是不可做的過分,否則便自創危機,繽繽的失敗既在於此。

遁入空門後的葉志銘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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