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人間世》: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善良和博愛, 以及對生命本身的敬畏超越了那些人性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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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世》拍攝時間長達兩年,在開始的八個月里,並沒有直接跟拍,只是讓攝製組進駐到醫院當中,與病人和醫生相互熟悉。 在具體的拍攝過程中,導演並不預設主題,而是盡量全面地記錄醫生與患者內工作生活。 後來我們所看到的故事,正是從這海量的素材之中選出來的。從生活本質中生長出來的故事,更具有人性的真實性,有助於我們進一步解讀人性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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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不在的攝像頭——呈現最細微的人性片段

在《人間世》當中,很多地方都有攝像頭,如手術室、病床前,甚至是移動的腳手架上,這些最貼近拍攝主體的機位,為我們呈現出平時不易被察覺的人性特寫。 而那些手提肩扛帶着話筒的攝像機,可以被很自然地架到每個緊張地做着手術的醫生面前,或是每一個內心受着煎熬的患者面前。他們明知道面對的是攝像機,但仍舊錶現出自然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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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第一集《救命》當中,年僅24歲的鄒磊因為海鮮中毒,躺在急診科的病床上。 病情嚴重到了心臟停止跳動、血壓無法維持的地步。 急診科主任臨時從血庫調來血液,因為無法及時加熱,急診科室的醫生就輪流用手掌心和腋下來為血液加溫。 這個簡簡單單的小動作,代表着醫生集體將自身的溫度傳遞給鄒磊,讓這個年輕的生命能夠重新獲得活下去的機會。 雖然最後的結果仍舊是一個悲劇,但是這個小小的動作,依然讓我們體會到了人性的光輝和溫暖。 除此之外,還有在急診台上睡着的年輕醫生,一分鐘能完成幾百個回針動作的老手術師等等。那些原本被隔在門內不為患者所知的溫暖瞬間,因為被呈現,而有了恆久而感人的價值。 這也正是紀錄片《人間世》,在紀實手法上的難得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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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近呼吸的同期聲——感受最真實的人性呼喊

與無處不在的攝像頭一道,錄音話筒也沖在了最前線。 在紀錄片中,同期聲分為兩種,一是人物正常生活工作時的動作和語言的同期聲,另一種是採訪時的同期聲。 這些同期聲都有兩個特點:一是貼近,二是真實,同時這兩個特點又彼此相輔相成。 正因為追求真實,所以話筒線貼近,而又因為貼近,鏡頭中個體對於具體事件的情緒反應表現得細緻入微。

正如第四集《告別》所展現的接受臨終關懷的群體,他們面對着可以預見的死亡,有人鬱鬱寡歡,有人平淡如水,還有不少人回歸到純真的孩提狀態。 對着鏡中的自己,懷疑着自己是否如年輕時那般美麗。不同的個體,在這種狀態下的談話聲線,較平常人有着微妙的差別,攝製組甚全還在無人訪問的深夜,繼續在臨終關懷院留守,並且記錄下一絲兩絲生命的嗚咽和抗擊命運的急促呼吸。 人性的呼喊,並非奔走疾呼,而是一種對自己獨立存在的宣告,用繼續生存的堅持回擊所恨和回饋所愛。

素材的蒙太奇組合——成就最震撼的人性主題

在影片的剪輯上,《人間世》體現出了與一般紀錄片不同的剪輯方法。 它既不按照嚴格的時間順序,也沒有將不同的人物和故事完全剝離開來,而是運用蒙太奇的手法,將容納了不同人物和故事的素材與特定的主題組合起來。 這樣做有兩個益處,一是在單集有限的篇幅里展現更多的人和事,二是一個主題由多個故事來反覆印證,進一步使主題具象化。

第一集《救命》當中,就講述了四個危重病人,根據病情兩兩成對。 一對是急性感染,一對是慢性絕症。兩對病人的故事在醫院這個空間交替上演,相互比對,展現出相似的痛苦和不同的思索。其中還有在不同故事裏多次出現的車在前醫生,多方面地展現出一個醫生的責任和擔當。 即便最終的結果都不是喜劇。我們依然能感受到醫生對拯救每一條性命所付出的努力。

《人間世》是以新聞專題片的形式為基本框架,通過全景式、細節化、無主題地記錄幾家醫院和幾對醫患關係之間的故事,來還原醫生和患者彼此之間真實的一面,對促進醫患之間的相互理解有着重要的作用。同時從全景式紀錄片段中提取出來的故事主題,有着非常堅實的基礎。這個基礎來自人性的真實面目。正如影片所展現的那樣,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善良和博愛,以及對生命本身的敬畏超越了那些人性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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