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楊柳】「希望觀眾覺得《老槍》的故事有意思，在短暫的兩小時內能感到很痛快。」11月1日，由高朋執導，祖峰、秦海璐、周政傑領銜主演的犯罪劇情片《老槍》上映。該片以上世紀80年代的東北為背景，講述射擊運動員顧學兵（祖峰飾）退役後在工廠保衛科工作，意外發現愛慕對象小金（秦海璐飾）的兒子耿曉軍（周政傑飾）牽扯到盜竊行動中，隨着耿曉軍的同伴墜亡，更多罪惡被揭開，一場激烈的衝突爆發。該片去年在第36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斬獲最佳藝術貢獻獎。近日，影片領銜主演祖峰接受《環球時報》專訪，分享了他對角色的理解和影片幕後故事。
「年輕時我和顧學兵很像」
電影開篇，射擊運動員顧學兵因聽力障礙無奈退役，成為工廠保衛科的幹事。上世紀80年代的東北，下崗潮來臨，工廠幾乎停止運轉，僅剩保衛科人員在崗，顧學兵仍堅守職責。「雖然他有點兒擰巴，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但他有自己的堅持，我很喜歡這一點。」在祖峰看來，顧學兵早年在射擊隊過着封閉且單純的生活，也因此成為一個「晚熟」的人，「他總要分個對和錯，用非黑即白的方式去衡量和判斷問題。」
《老槍》海報
祖峰解讀說，顧學兵的「晚熟」也體現在他與身邊人的相處細節中：「顧學兵愛慕單親母親小金，他在小金身邊很幸福，想為她做一切，卻羞澀地不知道怎麼表達。」在與小金兒子耿曉軍相處時，顧學兵本應是繼父身份，但在祖峰看來，兩人更像是哥倆，「他希望曉軍能走正道，但不知道怎樣去引導他，偶爾還會在孩子面前賣弄一下，向他展示自己能穩穩地用手夾起紙張，炫耀自己的射擊天賦，就像個小朋友。」
影片後半段，耿曉軍的同伴在盜竊時意外身亡，也揭開工廠暗中販賣設備的勾當。顧學兵陷入舉報還是隱瞞的兩難境地。祖峰解釋道：「當他的是非標準和8000個工人的生計衝突時，要如何選擇，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他經歷了糾結、壓抑，最後終於在槍戰中爆發，我想這也是一種成長，《老槍》是關於顧學兵成長的故事。」
導演高朋表示，祖峰是唯一適合顧學兵的演員。被問及與角色的相似點，祖峰坦言：「早些年的我和顧學兵很像，看到一點不公平，內心就會憤怒。但隨着年齡增長，我不再簡單地判斷問題，一個匪夷所思的現象背後，也許還有複雜的原因、有許多無奈，要完整了解後再下判斷，我和角色都經歷了成長。」
射擊運動員和想像中不一樣
為了演好顧學兵，除了走進角色內心、揣摩不同階段的人物變化，祖峰還要向射擊運動員的形象靠攏。電影開拍前，祖峰參考相關照片和視頻，還在拍攝地射擊隊教練的指導下訓練。祖峰透露，這次經歷讓他第一次得知射擊的「小竅門」，「氣手槍的靶心、槍的缺口和准心都是黑色，打槍時看不清楚，於是他們會對槍做特殊調校，只需要瞄準方形靶紙的最下沿，就能打到靶子正中心，我還打了不少十環呢（笑）。」
更重要的是，真正了解射擊後，祖峰發現「這其實是一種修鍊內心的運動」：「我們往往認為運動員應該身材高大、四肢協調、爆發力強，但射擊運動員不一樣，他們很平靜，文質彬彬。」祖峰詮釋出的顧學兵也正是如此，觀眾在他沉默平和的外表下，看到了內心洶湧的力量。
不少觀眾看完《老槍》後評價「顧學兵身上有當年東北的縮影」，對此祖峰迴應：「主創只是把故事寫在東北，但在那時，類似的人和事可能全國都有。時代的巨輪在轉彎時，企業沒有及時調整經營方式，便從輝煌變得沒落。我們無法用個人命運去改變時代，但要順應變遷，努力去生存、去生活。」
想嘗試「有力量」的人物和劇本
2023年11月，《老槍》斬獲第36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藝術貢獻獎。得知消息後，祖峰很激動，「我們花了5個月時間拍攝這部電影，付出得到了回報。」被問及想通過影片向觀眾傳達的內容，祖峰稱：「不想講大道理，希望觀眾覺得《老槍》的故事有意思，在短暫的兩小時內能感到很痛快，這就挺好。」
回憶起此次與年輕導演高朋的合作，祖峰表示兩人溝通很順暢，會毫無負擔地探討影片表達和拍攝方法。繼《金婚風雨情》後，時隔14年與秦海璐再度合作，祖峰感慨「兩人沒有陌生感，彼此都長大了」，還開玩笑稱「海璐更有氣場了」。談及飾演耿曉軍的周政傑，祖峰稱讚「隨着年齡增長，經驗自然會增加，可貴的是對工作的尊重和投入度，這一點周政傑身上就有」。
從業27年，祖峰帶來許多深入人心的角色。他是《潛伏》中令人又恨又憐的「反派」李涯，是《北平無戰事》中的中共地下黨員崔中石，是《歡樂頌》系列中引發觀眾討論的「奇點」，是《山海情》中無私的村小校長白崇禮，也是《歡迎來到麥樂村》中的援外醫生江大喬……無論是主角還是「小人物」，祖峰的表演總會賦予角色獨特魅力。近年來，祖峰還挑戰了導演身份：2019年，他執導的電影處女作《六欲天》入圍第72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一種關注」單元。未來的創作中，祖峰仍不會限定題材和類型，因為在他看來，只要劇本基礎紮實，任何題材都有可能成為好作品，「只要劇本和人物是有力量的、能吸引我，我都願意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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