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管直播間虛假宣傳,不能依靠網紅互相揭發

近日,快手頭部主播辛巴稱:自己銷售的「蟹太太」牌大閘蟹因為價格遠低於抖音平台小楊哥直播間的售價,遭到小楊哥的舉報。隨着兩人互懟升級,備受關注的「蟹太太」被曝在今年6月被蘇州陽澄湖大閘蟹行業協會取消了會員資格,原因是該公司「缺斤少兩、虛假標註、發佈虛假廣告」等,多次被市場監督管理局行政處罰。

更令圍觀者感到驚訝的是,近幾年不斷通過明星代言、頭部主播帶貨衝刺「大閘蟹第一品牌」的「蟹太太」,此前網上出售的螃蟹基本都不是陽澄湖大閘蟹,而是來自江蘇固城湖、洪澤湖、高郵湖等地。

無獨有偶。近日坐擁2000萬粉絲的網紅「東北雨姐在抖音直播間銷售盤錦特產稻田蟹時,也被當地網友發現「一眼假」,在諸如「正宗的盤錦稻田蟹沒這麼大」「抓螃蟹都是晚上在岸邊抓」「盤錦稻田蟹很黑」等證據面前,「東北雨姐」承認自己將盤錦河蟹放入稻田擺拍,並解釋稱「擺拍是為了宣傳家鄉」,以求獲得網友的諒解。

火爆的互聯網直播帶貨行業,可以瞬間帶火一個品牌。以「蟹太太」為例,今年8,其抖音平台的月銷售額已經超過2億元但無論是為了發展自己的品牌,還是為了推廣家鄉的農產品,有意無意地在直播間進行虛假宣傳,都不該成為被直播行業默許的規則。

事實上,圍繞網絡直播弄虛作假存在的監管不力問題一直存在。從「家暴」、「慈善」擺拍,「直播助農」造假,網紅們為博流量虛構故事之事時有發生,不同直播平台也都有涉及。而上述兩件個案處理來看,針對小楊哥直播間被辛巴爆料的賣淋巴肉、賣假茅台、劣質吹風機功率虛標等事,抖音平台並未發表任何跟進調查的聲明;抖音平台對於「東北雨姐」的處理就更輕了,只是「視頻下架,博主道歉」。

試問,如果直播間造假並不需要面臨嚴厲的處罰,卻能帶來肉眼可見的收益,博主們怎麼可能經受住流量的誘惑?這無疑也是很多網紅對造假售假抱有僥倖心理,不斷挑戰誠信經營底線的原因所在。

直播帶貨是一種全新的商業形態,相比於傳統的門店銷售,有不少新特點:比如直播間里的口頭介紹轉瞬即逝,消費者發現貨不對板時會面臨舉證難;又如購買者中不乏主播的忠實粉絲,買到問題商品後不一定投訴,也可能不知道能向誰投訴。鑒於傳統的監管力量沒有很好地覆蓋直播帶貨領域,針對這種新型商業形態的有效監管模式也遠不成熟。

值得一提的是,蘇州本地蟹農對兩位網紅的罵戰也頗為關注,因為「蟹太太」雖然並非陽澄湖大閘蟹,卻用低價不斷「攻城略地」,當地蟹農苦之久矣卻十分無奈:網紅主播以次充好搶佔市場的做法,竟然是靠他們互相揭發才實現了信息傳播。

不可否認,頭部直播平台、頭部直播主播的崛起,已經成為拉動市場消費的新的業績增長點,對各地經濟發展和就業態勢都產生了積極的影響。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因為他們經營規模大、影響廣泛,更要在營造和維護風清氣正的網絡營商環境方面承擔相應的更大的責任。因為一旦他們誠信缺失、監管缺位,其給消費者造成的損失、對市場環境的損害也會更大。

頭部直播主播之所以能躋身「頭部」,很大程度上也是基於個人魅力、專業能力和誠信形象的塑造,其中「誠信」更是立身之本。因此,除了帶貨虛假宣傳的問題,對於辛巴、小楊哥圍繞「三隻羊」主播沫沫的相關傳言糾紛,也值得公眾追問,不僅當事人必須儘快澄清事實,有關部門也應主動介入、儘快給出權威說法,給公眾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