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闖東北》上映,敘事態度有問題,別什麼都怪總局審核嚴

7月25日,網絡電影《東哥闖東北》在各大正版視頻平台上線。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叫東哥的人,和另一個黑大哥之間火拚的故事。這類電影,屬於較為典型的夕陽題材——把早年間香港古惑仔電影的路數,嫁接到東北黑土地上來。按理說,它沒有被介紹一下的必要。

然而,該片上映之後,在豆瓣,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評論(此評論當中,缺乏標點等等,為發佈者行為,這裡不做正更了):

情懷分 動作戲很好 原版兩個多小時 可是gd查的嚴,硬生生的刪減了一個小時 裡邊趙紅兵三場戲刪減到了一場 為了過審 謝文東也變成了榭文東 19年拍的 壓了這麼久上了也是不容易

顯然,這個留言者,是電影《東哥闖東北》的內部主創人員,不然,它不會知道這部電影刪減了多少,並且如何送審之後,被要求重新剪輯的。從這個主創的短評來看,它對《東哥闖東北》遭遇的審核,十分不滿,認為是總局的審核,限制了它們,從而,讓它們沒有發揮好,沒有成為經典之作。

實際上,這屬於典型的甩鍋。我素來認為,這類主打東北黑社會題材路數的電影,要是沒有總局的審核尺度在那裡把控着,它們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了,大量超越倫理底線的故事,都會被製造出來。反倒是有總局的審核尺度在那裡做宏觀把控,它們才知道,敘事不能超越倫理底線,不能亂來。

東北黑土地上,曾經出現過大量的比武鬥狠的內容,這個不假。去呈現這些內容,也是文學影視作品分內的事情。但是,以什麼樣的敘事態度去呈現,是關鍵點所在。以熱情洋溢的態度,去歌詠這些黑社會的大哥大姐們,並且對比武鬥狠的內容,呈現一種艷羨的敘事態度,當然是錯誤的。

比如說,這部《東哥闖東北》當中,男主角遭遇了一群類似農民工人群的圍打,他和自己的小弟開始和這群人打。這個時候,電影當中竟然響起了激昂熱烈的音樂,頗有對這段武打進行宏大敘事與歌詠的意思了。這便是典型的敘事價值觀錯誤。一部電影,歌詠一個男主角和一群農民工待遇的小魚小蝦們打架,有何價值可言呢?

正常價值觀的敘事,應該是怎樣的呢?應該是悲憫敘事。無論是男主角,還是這群農民工待遇的打架參與者們,都是真正的悲劇人物,它們的獸性大於了人性,它們以為比武鬥狠便是人生的全部,殊不知,它們都是比武鬥狠的犧牲品罷了。

當一群可憐人打群架的時候,這部電影的配樂,竟然不是悲憫的,而是高亢的,試圖讓觀影者興奮的。這其實就是典型的敘事價值觀上的錯誤。敘事者自己覺得比武鬥狠多厲害,自己想要追尋,本身便是錯誤的,用電影的方式去宣揚錯誤,則是錯上加錯。一群農民工打另一群農民工,兩邊火拚,這是悲劇,不是古惑仔英雄宏大戲。

這類電影,送審之後,總局負責審核的同志們,沒有一下子否決它,而是希望它修改,且給出各種修改意見,已經是認真負責了。一部比武鬥狠的電影,被刪減掉近一個小時的內容,這不是電影創作者的榮耀,這是恥辱。電影工作者,不是沒知識沒文化的二流子臭狗食,而應該是有人文素養的人才是。

還是那句話,東北黑土地上,確實有過這類比武鬥狠,也確實被一些人迷信這種拳頭硬才是真道理。但是,文學和影視工作者,不能也是這種低淺的思維模式,不能覺得比武鬥狠值得歌詠,相反,我們應該以悲天憫人的敘事情懷,去發現這類內容當中的悲劇性,去塑造更偉岸的人性光輝,去對抗這些人性陰暗帶來的悲慘。

至少,農民工打農民工的打群架的戲,不能配上高昂亢奮的音樂啊。歌詠這個,實在是胡鬧。基於這類配樂,也能看出這類電影主創們的真實水平和素養了。這類人,拍不出悲天憫人的好作品出來,還怪總局,也是必然。(文/馬慶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