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分8.6,收視全國前3,這是我今年唯一沒有快進還追平的電視劇

讓我們把時間的指針,撥回到1927年。

當年板倉一別,毛澤東與妻子楊開慧再也沒有見過。

當半個世紀的歲月倏忽而過,工人們重鑄毛主席位於板倉的老宅,推開那些舊牆他們發現,裏面的牆縫,被一封封信件塞滿了。

一直到毛主席去世,他都沒有見過這些信。

而這每一封信件,都寫滿了楊開慧那無法傳達的思念。

之所以再提起這樁往事,是因為今年,是毛澤東主席誕辰130周年。

但真正讓我內心的種種情感,再度掀起陣陣漣漪的,則是正在熱播的重大革命歷史題材劇——《問蒼茫》。

開播三周,收視率即使不是冠軍,也一直穩定在全國前三之列。

至於豆瓣評分,更是高達8.6,並且還有持續上升的趨勢。

取得如此成績,原因其實很簡單——《問蒼茫》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同類作品之中的佼佼者。

第一、孩兒立志出鄉關

其實之前同類的作品,大多更注重宏大敘事——大的歷史方向、大的歷史事件和背景,以及各種重量級人物的你方唱罷我登場。

從細微之處發掘的,很少。

《問蒼茫》的一開篇,就是洞庭漁歌。

青年時期的毛澤東主席,在長沙橘子洲附近,躍入水中奮力游向前方。

遠山、綠樹、碧水、漁船、胸懷壯志的年輕人。

映入他眼中的,是秀麗無邊的景色,而他心中惦念着的,卻一直都是滿目瘡痍的破碎山河。

當年正值青年時期的毛澤東主席,曾改寫了一首詩,送給自己的父親,以表明心志。

詩是這麼寫的:

「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

從小小的韶山沖,走向遠方更為廣闊的天地,他終於不再被困在小小的一隅。

時間,再倒轉回1912年。

彼時,中國維繫了兩千多年的封建帝制,隨着辛亥革命的爆發,徹底成為了歷史中的一粒塵埃。

19歲的毛主席,正在湖南圖書館自學。

他後來在回憶中說,自己當時最大的收穫,就是第一次看到了世界地圖。

「說起來也好笑,我讀過私塾、小學、中學,也當過兵,但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世界地圖,因此並不知道世界究竟有多大」。

「在我的腦子裡,湘潭縣大、湖南省更大,中國自古就被稱為天下,當然大得了不得!湖南圖書館中,掛有一幅世界坤輿地圖,我每天經過那裡,都要站住看它一看,看起來使我大吃一驚。」

原來,中國只佔世界的一小部分,湖南省更小,湘潭已看不見,韶山村更沒有影子。

第二、多線敘事,演員走心

對於電視劇而言,不能只做簡單的抒懷。

畢竟,它不是散文、不是隨筆、不是內心悸動的浮光掠影,而是要用適當的節奏,去講好一個故事。

當時,毛主席回到長沙,而中國在封建帝制結束10年之後,依然軍閥割據、民生凋敝。

孫中山先生在廣州,陳獨秀在上海,李大釗在北京,他們都在苦苦找尋着救國之道,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曙光,即將出現。

《問蒼茫》,將當時紛繁複雜的局勢,進行了梳理,採取了多線敘事的方式,來展現這一段歷史歲月。

但值得一誇的,還有演員的表演。

一直以來,在青年毛澤東的飾演者中,有兩人是佼佼者,其一是侯京健,代表作品《覺醒年代》,另一個就是這部劇中的王仁君。

尤其是王仁君身上的書卷氣息,是侯京健所沒有的。

他飾演的青年毛主席,最為關鍵的地方,還是抓住了神似,舉手投足之間,既有豪情滿懷的時刻,也有個人情感糾葛的間隙。

對於演員的選取,《問蒼茫》可謂是「大膽至極」。

除了馬少驊的中山先生比較穩定以外,其他人員的選擇,當初都讓人很是捏了一把汗——寧理的陳獨秀、白客的蔣介石、鄭業成的周恩來,以及嘉澤的楊開慧等等。

不過結果很好,所有的人物,都完全立住了。

以寧理和白客為例。

寧理給人印象最深的角色,毫無疑問還是李豐田——一個超級狠人。

但當他來飾演仲甫先生時,卻可以將以往自己身上所有角色的痕迹,都一一消除掉。

自信、開朗、健談,充滿了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彷彿天生就應該,所有人都圍着他轉,極盡個人魅力。

至於白客,當然是「萬萬沒想到」。

傳聞他來飾演蔣介石時,是有不少人吐槽的,即使現在也有。

但我的看法,則不盡相同。

白客飾演的蔣介石,或許從外貌上做不到高度相似,但其對角色性格、氣質的把握,其實是近些年來,十分有意思的一次塑造。

第三、問蒼茫大地

其實打從《問蒼茫》的劇名一出來的時候,就不難看出,導演王偉的「野心」很大。

畢竟,他拍出了《白夜追兇》和《隱秘而偉大》這樣的作品。

假如,我是說假如,你用毛主席詩詞中的一句話問他:「問蒼茫大地,到底誰主沉浮?」

那麼他一定會回答——人民,唯有人民。

一直追劇的我,因為劇中過硬的細節,與思考的審慎,為之着迷。

毛澤東去安源時,探訪當地的煤礦。

首先,他是怎麼去的?

穿着長褂、通過族叔毛紫雲(當時在安源煤礦甲段當段長)介紹,以辦學的名義來的安源。

這就意味着,他並非以最底層的身份,到達的安源,也不是像李立三一樣,直接和礦長寫信,以高姿態到達安源。

只是通過一個中層介紹人前來,對於當地的利益結構,不會造成較大的衝擊。

因此他不會一到安源,就遭受排斥,非常有利於調查煤礦真實的情況。

他身上的長衫,更是知識分子的象徵,還曾在《大公報》上發表過多篇文章,則是要向煤礦工人們表明,他此次前來調查,既有態度又有能力。

深入底層,是一種共識。

畢竟從人民群眾中來,還要到人民群眾中去,可怎麼去何時去,就是一門學問了。

毛主席在回憶自己所熟悉的韶山沖時,依然以小見大:

「以韶山村的情形來看,一般勞動人民都過着痛苦的生活,不是挨餓就是挨凍,也有因為沒錢吃藥而活活病死的,也有交不出錢糧被關進牢獄活活關死的」。

「在韶山村,我沒有見過幾個過的快樂的人。韶山村如此,全湘潭縣、全湖南省、全世界恐怕也如此」。

那麼在前往安源之前,毛澤東到底經歷了什麼呢?

他在勸說黃愛、龐人銓時,突然被黃愛的一句話驚醒了——你當過工人嗎?仲甫先生、守常先生,恐怕也都沒當過工人吧?

正是這所有堆積的一切,構成了《問蒼茫》革命史詩一般的過硬品質。

所有觀眾,不妨都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