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詹納(Bruce Jenner)從奧運偶像變成跨性別女性的經歷如此吸引公眾的眼球,最近很少有故事能與之相比。詹娜和她的家人給了巴茲·比辛格(Buzz Bissinger)無拘無束的機會,他記錄了在這個轉變過程中的恐懼和懷疑、愛和勇氣、緊張和創傷。
在2015年3月15日,洛杉磯馬拉松賽和無數條街道關閉的那天,布魯斯·詹納(Bruce Jenner)在凌晨4點15分離開了他位於馬裡布德克峽谷(Decker Canyon)上的地堡式住宅,以避免任何遲到的可能性。這麼早就被發現似乎不太可能;就連狗仔隊也會回到他們的蟲洞里睡上幾個小時,然後再開始清點屍體。
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就像2014年1月,在從醫務室後門到汽車大約5英尺(約合6米)的距離內,詹納的脖子上纏着刮氣管的繃帶,他的照片被拍下來,以極快的速度在互聯網上無限傳播,充斥着無休止的八卦。所以車越普通越好,這就是為什麼2014年的黑色寶馬轎車在洛杉磯的炫耀性消費中顯得不顯眼。
詹納已經在服用激素了。他身上和臉上的毛髮都被拔掉了。他修了兩次鼻子,颳了氣管。這個星期天,他的目的地是一位專門從事面部女性化手術的外科醫生的辦公室。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由舊金山整形外科醫生道格拉斯·烏斯特豪特首創,該療法包括矯正髮際線、前額輪廓、下巴輪廓等。他還將接受隆胸手術。
變性前
這輛車順利地開到了比佛利山莊的外科中心。詹納很緊張。他知道會有疼痛,他討厭服用任何藥物來減輕疼痛,因為它給他的感覺。但這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恐懼。幾天前,我和他一起在千橡市的舍伍德鄉村俱樂部打高爾夫球。自從克里斯·詹納(Kris Jenner)對丈夫慷慨大方,支付了約22.5萬美元的入會費以來,他已經成為那裡的會員15年了。他一個人玩,因為他幾乎總是一個人玩,一個孤獨的人說他並不孤獨,儘管很難看出區別。
他沒有把自己的比賽看得很重:如果他打了,他可能已經是一個零費高爾夫球手了。他經常一次打兩個球,嘴裏還喊着高爾夫球手慣用的「坐下!」和「趴下!」他喜歡這裡的寧靜,聖莫尼卡山像一隻杯狀的手一樣保護着洞穴。這可能是他能去的唯一一塊不被狗仔隊包圍的空地,狗仔隊不僅像邪惡的眼睛一樣把相機掛在他們的脖子上,還會問:「你已經是女人了嗎?」「你還有陰莖嗎?」
「你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所有正確的決定,」他說。他穿着藍色毛衣、灰色休閑褲、帽子和運動鞋的無名制服,在五桿第二洞打出517碼的桿,因為他像往常一樣,把球開出了至少280碼的距離,他是那種能立即學會任何東西的運動員。「我希望我是一個正常人。那就簡單多了。
「做我自己的那種不舒服一整天都不會離開,」他繼續說。「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有趣。我這樣做是為了活着。」考慮到他的幽默感,他忍不住補充道:「我這麼做不是為了讓我能從女子球座上擊球。」
在經歷了幾乎整整65年的困惑、羞恥、自我衝突和不誠實之後,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他還能像以前那樣生活下去嗎?
他沒有做生殖器手術。據估計,美國有70萬名跨性別者;只有大約四分之一的變性女性做過生殖器手術。有一種常見的誤解,認為這樣的手術在某種程度上「必須」是跨性別者,類似於從跨性別者執照委員會(transgender Licensing Board)獲得的證書。多年來,跨性別群體一直試圖讓公眾明白,生殖器並不是性別的決定因素:你可以生為擁有男性生殖器的女性,就像你生為擁有女性生殖器的男性一樣。無論如何,根據世界變性人健康專業協會(World Professional Association for Transgender Health)的「護理標準」(standard of Care),由領先的心理學家和醫學專家達成的共識,建議變性後至少一年內不做生殖器手術。
詹納實際上曾在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經歷過一次不同的轉變階段。他服用了導致乳房生長的激素,並通過兩年令人難以置信的痛苦的電解療法去除了鬍鬚,他沒有服用任何藥物,因為「對我來說,痛苦是做自己的痛苦的一部分……這是做自己的結果。」忍受痛苦吧。」
他的身體變化如此明顯,以至於謠言開始流傳,包括《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打電話問布魯斯·詹納(Bruce Jenner)出了什麼事,尤其是1976年奧運會十項全能金牌得主布魯斯·詹納(Bruce Jenner),他是男子氣概的象徵,就像萬寶路男人(Marlboro Man)一樣融入了美國文化。
詹納曾開玩笑說要去丹麥,回到他四個年幼的孩子身邊,成為希瑟阿姨。這顯然是一個奇怪的想法,表明了他可怕的困惑。這也可以被視為破裂關係的前兆,他與前兩次婚姻中的四個孩子基本上失去了聯繫,最終選擇了另一個新的家庭,這個家庭的價值觀曾經對他來說非常陌生,那就是卡戴珊一家。
他在80年代開始變性後,一直住在馬裡布山區的一套一居室的房子里,幾乎與世隔絕。盤子堆積。在奧運會後的第一年,他的收入就達到了50萬美元,但他的職業生涯卻陷入了僵局。那時,一切似乎都是完美的,或者是最接近完美的,當你假裝自己的生活方式,符合數百萬人的願景,因為這是他們的期望,而這正是你給他們的,因為你擅長這一點,可怕的好。就在他在蒙特利爾奪冠的同一天晚上,美國廣播公司(ABC)高管歐文·韋納(Irwin Weiner)向他提供了一份廣播工作。
他試演了電影《超人》的主角,雖然詹納實際上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演員之一,但如果沒有表演經驗,這是一個太大的挑戰。他裝飾了Wheaties盒子的正面。他為純果樂喝橙汁,為美能達拍照。他在全國各地發表演講,講述他在48小時內贏得的奧運冠軍,吸引了無數觀眾。他是紅的,白的,藍的。他就像媽媽和蘋果派,再塗上香草雪糕,在這個極度渴望這種形象的國家裡顯得格外美味。他有孜孜不倦的職業道德。他打敗了共產黨的混蛋。他是美國。
「詹納像接力棒一樣旋轉着這個國家;他和他的妻子克里斯蒂(Chrystie)在美國英雄主義的神壇上高高在上,得用起重機才能把他們弄下來,」托尼·科恩海塞爾(Tony Kornheiser) 1977年在《紐約時報》上寫道。
他還偷偷地在西裝裏面穿了連褲襪和胸罩,這樣他至少能感覺到自己真實的性別身份。
他在80年代末停止變性。他很害怕會有什麼反應。他決定他不能這樣對待他的四個孩子,伯特,卡桑德拉,布蘭登和布羅迪。他需要重新開始他的事業。他需要信譽來平息謠言,他告訴我,1991年和克麗絲·卡戴珊結婚,給了他信譽,也給了他和睦和愛。
今年3月,他和克麗絲離婚後,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大約一年半,這最終導致他們結束了23年的婚姻。這給了他作為女人更自由地生活的機會。它是不夠的。他最擔心的是他和克里斯的兩個女兒肯德爾(Kendall)和凱莉(Kylie)對他的轉變會作何反應。但是肯德爾是一個19歲的超模,而17歲的凱莉已經簽了各種美容產品的代言協議,除了在E!網絡。他們都很獨立,都買了自己的房子,肯德爾在韋斯特伍德有一套140萬美元的公寓,凱莉在卡拉巴薩斯有一套270萬美元的房子。現在,他覺得兩個女孩可以接受這種變化了,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布魯斯·詹納(Bruce Jenner)來到貝弗利山莊的辦公室,以為面部女性化手術大約需要5個小時。凱特琳·詹納(Caitlyn Jenner)在手術進行了大約10個小時後離開了比弗利山莊的辦公室。
孤立地安慰
在第一天的休養期間,凱特琳·詹納在床上儘可能地躺下,希望能睡上一覺。疼痛如此嚴重,她別無選擇,只能服用大量藥物。她眼睛上敷了冰袋。她把冰袋合上了一會兒,然後冰袋突然膨脹起來,導致冰袋滑落。
她經歷了65年生命中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恐慌症發作。她告訴24小時值班的護士,她必須下床。凱特琳讓她打開電視這樣聲音就能分散她的注意力。這座最近購買的價值360萬美元的住宅,用的是混凝土板,就像你現在還能在太平洋海岸看到的火炮炮台,是為了防止二戰期間日本人襲擊而建的,是地上車庫的一層。長長的走廊外有三間卧室,然後是廚房、餐廳區和下沉式客廳,布局是開放式的。從她卧室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卡特琳娜島和太平洋的美景,還可以瞥見鯨魚。因為它位於山頂,你可以看到一切,但什麼也聽不到,除了風拍打旗幟的聲音。附近沒有鄰居。沒有車停。它濃縮在沉默中,也許這就是生活在那裡的意義,在孤獨中獲得安慰。
凱特琳走進長長的走廊,在漆黑的木地板上來回踱步,連腳步聲都聽不見。她的恐慌持續了大約15秒,但她的腦海里一直縈繞着一個念頭:「我剛才做了什麼?我剛才對自己做了什麼?」
洛杉磯性別中心的一名諮詢師來到家裡,讓凱特琳可以和有專業知識的人談談。諮詢師幫助她放鬆了心情。她說,這種反應通常是由止痛藥引起的。她還表示,這種事後批評是出於人性,也是暫時的。這種想法一去不復返了。沒有買家的懊悔。反正這也不重要,因為沒有回頭路了。
「如果我躺在臨終的床上,一直保守着這個秘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事情,我會躺在那裡說,『你剛剛毀了你的整個人生,』」她告訴我。「『你從未處理好自己的問題』,我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
她說,布魯斯·詹納「總是在說謊」。她說,凱特琳·詹納「從不說謊」。布魯斯·詹納在把自己的愛和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另一個家庭之前,傷害了四個愛他、崇拜他的孩子。凱特琳·詹納有可能彌補這一切,盡她所能彌合裂痕。「我非常希望凱特琳是一個比布魯斯更好的人,」他現年36歲的大兒子伯特(Burt)說。「我非常期待。」
「這不是布魯斯」
這是我38年記者生涯中寫過的最引人注目的故事,我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無限接觸詹納、撰寫全球關注的故事的作家,見證了這位最具標誌性的男運動員之一在消失前的最後幾個月,一個女人取代了他的位置。在三個月的時間裏,我和這個人相處了數百個小時。然後我花了無數個小時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一開始感覺很奇怪,幾乎所有說這一點也不奇怪的人都太相信自己了。這最初是超現實的,看到布魯斯詹納在1976年十項全能比賽中以完美的健美身材創造了7個個人最好成績,看到他現在穿着優雅的黑色連衣裙,有着美麗的胸部。我向跨性別群體的成員道歉,他們對語言的使用很敏感,我經常用「他」而不是「她」,有一次出於習慣,我稱凱特琳為「哥們」,在封閉的談話中,我會說「好吧,夥計,我一會兒再和你聊」。
她告訴我:「我並沒有被掛機。」「有一天,一個男人走進來,我穿戴整齊——這只是習慣,我說『嗨,我是布魯斯,』然後我說,哦,操,不是布魯斯,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的失誤與不寬容無關——我一直是一個異裝者,對女性的皮衣極度迷戀,並公開批評通常武斷地劃分男女服裝的做法——而是因為這是一個奇怪的故事,與所有跨性別男女進入文化主流的重要努力無關。這是一個悲劇,一個痛苦,一個傷害,這麼多年來,不僅對他自己,而且對他應該最親近的人,一個孤獨的人,一個勇敢的人,一個有趣的人,也許,只是也許,因為現在說還為時尚早,一個勝利的人。
表演必須繼續
或者,考慮到詹納的過去,這一切都只是「紀錄片」的素材(比如,穿着華麗西裝的真人秀),今年5月,凱特琳開始為E!電視網,今年夏天首播。你能聽到卡戴珊衍生劇的轟鳴聲嗎?他曾經和四個孩子失去了多年的聯繫,他們都不姓卡戴珊(Kardashian)。他們還擔心,在美國廣播公司20/20頻道對黛安·索耶(Diane Sawyer)的兩小時特別採訪中,凱特琳引人注目的表現會危及她為跨性別者運動的持續勢頭所做的努力。4月24日,該節目播出時,凱特琳已經完成了變性。相反,他們擔心整個敘事將演變成奇觀和詭計,其間穿插着少許社會原因,並利用變性問題專家的付費顧問作為社會責任的幌子。她也是一個過去很容易受別人意見影響的人。凱特琳堅持認為,情況不會是這樣,因為作為執行製片人,她擁有完全的創意控制權。她的堅持是真實的。
孩子們被統稱為「詹納一族」,都是30多歲的人,和卡戴珊一家一樣接地氣,但他們的感覺卻不一樣。通過他們的電視節目,卡戴珊的孩子們和他們的父親的關係已經公開了8年。詹納家的孩子們和他們父親的關係一直不為人知:除非你是一個「與卡戴珊姐妹保持一致」的戀物癖者,否則你可能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另外四個孩子。考慮到他們參加即將到來的E!我很清楚,他們的故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貼切。
他們不同意父親的決定,不僅要聘請製作《與卡戴珊姐妹同行》的同一家製作公司,還要聘請許多同樣的人,包括幾位原執行製片人。E !擁有《與卡戴珊姐妹同行》、《Total Divas》、《the Royals》和《Botched》等節目的美國有線電視網並不以細膩著稱。為了修復與父親的關係,他們——尤其是布蘭登——一直支持着凱特琳,這種支持鼓舞着她。
金卡戴珊與布魯斯詹娜
詹納家的孩子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破壞重建的關係。儘管他們的父親和E!詹納家的孩子拒絕參加節目,放棄了在這個過程中的經濟利益和曝露。起初,凱特琳似乎對他們的決定並不在意。她一直希望他們能被說服,因為她從《與卡戴珊姐妹同行》的8年經歷中知道,家庭動態對於收視率的成功是必要的。當她意識到這是最後的決定時,她變得越來越沮喪,有一次還破口大罵。她告訴我,她感到「非常失望,非常受傷」。
凱特琳既不理解這些話的悲劇性諷刺,也不認識到她歷史上自我傷害的傾向。根據對詹納的孩子以及他的兩個前妻數小時的採訪,我們看到了一個父親的形象,他在與克麗絲·卡戴珊(Kris Kardashian)結婚後,曾經缺席過好幾年,冷漠、傷人、軟弱,不再努力保持聯繫。凱特琳公開向我承認了布魯斯·詹納的錯誤。遺憾是真實的。同時應付兩個前妻和第三個妻子有時是非常困難的。但從孩子們青春期開始,詹納就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他們,不承認他們的生日,不去參加畢業典禮,故意不在女兒出生時陪伴他們,這些都是詹納自己的決定。
考慮到布魯斯·詹納是所謂卡戴珊一方的模範父親,包括肯德爾和凱莉,傷害只會更深。
在他們父親的旅程中,詹納的孩子們也經歷了他們自己的旅程。「愛與性別無關,」他的女兒卡桑德拉說。她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他所經歷的一切,他在過去60年里所陷入的困境,以及這對他對愛情和人際關係的選擇產生的影響,是無法分開的。這是不可能的。」
光與影
手術後大約兩周,我坐在廚房櫃檯旁凱特琳對面的凳子上。她曾聽過莫妮卡·萊溫斯基(Monica Lewinsky)的TED演講,那是關於成為無休止的網絡嘲笑對象是什麼感覺。這次談話引起了凱特琳的共鳴,因為這和她在網上受到的對待很相似。她面前放着五頁筆記。我突然意識到,她要給一個只有我一個觀眾的TED演講。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40分鐘。我為凱特琳感到心痛。她是那麼認真,那麼努力:你可以在凱特琳和她之前的布魯斯·詹納身上感受到本質上的善良。他犯過錯誤,那些造成可怕傷疤的錯誤,但正如許多人對他的評價一樣,這些錯誤源於他走了一條阻力最小的道路,以及對對抗的憎恨。
布魯斯立刻變得可愛起來,他的聲音像唱歌一樣輕快,充滿了娛樂和困惑,帶着甜蜜的傻氣。這是他喜歡的互動方式,沿着表面彈跳。但他似乎經常使用這種溝通方式來防止情感聯繫。
詹納的第二任妻子琳達·湯普森(Linda Thompson)記得,在兒子布蘭登(Brandon)的父親沒有參加他的高中畢業典禮後,她對兒子說:「如果他的腿有感情,他就會站起來向你走來。」「但他不會。他就是沒有這種能力。」
模擬TED演講結束時已是下午晚些時候。光線從廚房的飄窗射進來,透過洗手瓶斜照在瓷質的洗滌槽、Wolf爐灶和零度以下的冰箱上。在馬裡布的山上,人們發現了一次考古探險的遺迹,一間未經人手改造的廚房。然後光線突然轉移了。它斜斜地照在她的臉上,從中心線向下,把明暗完美地分割開來。凱特琳在燈光下看起來美極了。她的五官突出突出。就像她的五官被陰影遮蔽了一樣。我不知道事情會怎樣發展。只有它已經去的地方。
「大自然犯了一個錯誤」
詹納的妹妹帕姆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有一天她在她家位於紐約康沃爾的書架上發現了一個令人費解的東西。那是20世紀50年代中期,和其他數百萬50年代的美國家庭一樣,詹納一家也有一套百科全書。對帕姆來說,奇怪的是比她小16個月的弟弟布魯斯(Bruce)排列它們的方式:從A到Z,從右到左。她注意到弟弟把「saw」拼成「was」,把「was」拼成「saw」。帕姆的結論是,就像任何一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哥哥一樣,布魯斯只是「一個愚蠢的弟弟」。他們的母親埃斯特很困惑。當她和兒子一起練習拼寫時,她注意到他今天拼寫的每個單詞都是正確的,第二天就完全忘記了。「布魯斯,你沒有集中注意力。你在做白日夢,」她對他說。二年級的時候,因為他還不識字,他被拉了下來。這個孩子的父親威廉是一名樹木外科醫生,老師們認為他只是懶惰。
直到後來,詹納才被診斷出患有閱讀障礙症,這是一種學習障礙,其特徵是難以處理語言。他不懶也不笨。他能在第一時間拼對每一個單詞,因為他已經記住了它們。他小時候的自尊心很差,這是可以理解的。對布魯斯·詹納來說,處理自己的閱讀障礙症已經是足夠大的挑戰了。對於任何一個試圖在同齡人接納的岩石邊緣上航行的小男孩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詹納喜歡在設定人生的挑戰時祈求上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上帝就為我們預備了每日雙倍的食物。
當布魯斯10歲左右的時候,他會溜進他媽媽的衣櫥,有時是他姐姐的。他會穿上裙子,可能還會在頭上圍一條圍巾,然後在外面走來走去。在不知道他所感受的臨床術語——性別焦慮症——的情況下,他發現自己「被這一切迷住了」,就像他感到「害怕得要死,有人會發現」。因為沒有人可以和他談論這件事。直到20世紀70年代初,他才告訴了第一任妻子克里斯蒂(Chrystie)。
在20世紀50年代末的背景下,跨性別女性的概念在美國是陌生的,唯一公開的經歷是來自布朗克斯的二戰前美國大兵克里斯汀·喬根森(Christine Jorgensen),當時她的名字是小喬治·喬根森(George Jorgensen Jr.)。她在丹麥接受了變性手術,因為在美國沒有這樣的手術。1952年12月1日,《紐約每日新聞》(New York Daily News)得到了喬根森寫給父母的一封信,之後這個故事被公之於眾。喬根森在信中說:「大自然犯了一個錯誤,我已經改正了,現在我是您的女兒。」結果是驚人的宣傳,但興趣很大程度上是色情的,集中在一個有陰莖的人去外國,然後帶着陰道回來。
五年級時,詹納參加了一場比賽,這可能是他參加過的最重要的體育賽事。他是學校里跑得最快的孩子。他的運動能力讓他在斷頭谷高中(Sleepy Hollow High School)學習橄欖球和籃球,在11年級中期搬到康涅狄格州桑迪胡克(Sandy Hook)的紐敦高中(Newtown High School)後,他又去了那裡。在校外,當他贏得東部滑水冠軍時,他也表現出了這種能力。「體育救了我的命,」詹納說。他受歡迎是因為運動員總是受歡迎的。他對體育事業的堅定決心,不僅因為他有天賦,還因為這有助於證明他的男子氣概,因為正如他告訴我的那樣,「這是每個人都願意相信的。」
他靠橄欖球獎學金進入了愛荷華州拉莫尼的格雷斯蘭學院。他的膝蓋受傷,結束了他的足球生涯。但那裡的教練l·d·韋爾登(L. D. Weldon)碰巧是十項全能的專家,他在詹納身上看到了一些東西,詹納對此做出了回應。1971年4月,他突然冒了出來,贏得了堪薩斯接力賽十項全能的冠軍。1972年,他入選美國奧運代表隊,並在慕尼黑十項全能比賽中獲得第10名。比賽結束後,詹納在兩天內參加了10個不同的項目,然後在慕尼黑的街道上進行了一次長跑。這是他訓練方案的開始,在接下來的四年里,他每天練習8個小時,直到1976年奧運會。
沖金
十項全能對他來說是完美的,它不僅是一項體育賽事,是男子主義的終極體現,也是他多年來對自己作為女性的意識的一種轉移。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希望性別焦慮症能以某種方式消失,通過足夠的娛樂活動來消除,或者至少不要佔據他的思想:十項全能訓練,奧運會之後的其他運動,如職業賽車和網球,成為飛行員,結婚並組建家庭。「你總是在心裏想,我可以忍受。我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只要我這麼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告訴我。
1976年7月30日,在蒙特利爾,26歲的詹納贏得了奧運會最艱苦的十項全能比賽,以8618分的世界紀錄。當時正值越南戰爭、石油禁運和水門事件的餘波中,他成了一個超級英雄。1976年奧運會上,美國在男子徑賽項目上只獲得了一枚個人金牌,在女子徑賽項目上一枚金牌也沒有,而且在冷戰高峰時期被蘇聯和東德給弄得狼狽無比,這隻增加了人們對奧運的需求。數以千萬計的觀眾在電視上觀看了詹納,他全身健壯,頭髮像獅子一樣飄逸,舉着一面小的美國國旗穿過奧林匹克體育場,這面國旗是一位欣喜若狂的觀眾遞給他的。
他6歲2歲,體重194磅,大部分是肌肉,身材勻稱。來自加州聖何塞的布魯斯·詹納(Bruce Jenner)想成為電影或電視明星。今天他在奧運會十項全能中破紀錄地獲勝後,他可能可以成為任何他想成為的人,」弗蘭克·利茨基在《紐約時報》上寫道。
儘管當時利茨基並不知道——除了詹納的第一任妻子之外,沒有人知道,而她也不完全知道——假字是永遠寫不出來的。成為一名女性是不可能的,因為他贏得的不僅僅是一枚金牌,而是十項全能的金牌,這意味着「世界上最偉大的運動員」的稱號。利茨基接着列舉了一些常見的描述性嫌疑人——「一個英俊、開朗、外向的男人,留着金色的長直發。」
「人們說,哦,我的天哪,多麼漂亮的身材——你看起來棒極了。這不是我想要的,」詹納告訴我。「我不能真正地變裝。我盡量在不被罵的情況下把頭髮留長。」
獲獎當晚,詹納和妻子克里斯蒂(Chrystie)住在蒙特利爾一家頂層酒店套房。這是他當時的律師艾倫·羅森伯格(Alan Rothenberg)安排的,因為他意識到詹納夫婦通常都很天真,並不奢侈,沒有打算找個地方住。
第二天早上詹納醒來後,他走過大鋼琴來到浴室。他是裸體的。金牌掛在他的脖子上。他看着鏡子里的自己。贏得十項全能的盛大娛樂活動結束了。一切都將改變。什麼也沒有改變。他沒有看到一個大塊頭。他看不到成功。他沒有陶醉於這一成就,反而在心裏貶低了它,因為他做到了,這個患有閱讀障礙的愚蠢小男孩。這個小男孩知道自己生下來是個女孩,現在只是想要騙過全世界。
「現在我該怎麼辦?」他自言自語道。
對於這個飢餓的民族來說,他太不可抗拒了,太完美了。他幾乎立即與美國廣播公司簽約。1977年,他在美國職業籃球協會選秀大會第七輪被堪薩斯城國王隊選中。他做代言,做演講。他知道他在扯淡。「在我的西裝下面,我有一個胸罩和連褲襪,還有這個和那個,我對自己說,他們對我一無所知。
「我走下舞台,感覺自己像個騙子。我會說,『操,我不能講我的故事。除了在體育場的48小時,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說。「這很令人沮喪。你生自己的氣....他們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內心是空虛的。完全空的裏面。」
Chrystie
詹納於1972年與克里斯蒂·克羅諾弗結婚。他們在大學裏相識。她是華盛頓州東南部一位牧師的女兒。她提出結婚的部分原因是,她在聯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lines)擔任空姐,可以為自己和配偶獲得免費機票,這樣他們就可以飛往世界各地觀看十項全能比賽。與卡戴珊時代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們在加利福尼亞州的紅杉下,聽着貝多芬的音樂,抓着繩子鞦韆,跳進了俄羅斯河。克里斯蒂是家裡的經濟支柱,是他奪取金牌過程中忠實的夥伴。
1973年,在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克里斯蒂注意到她的一件胸罩掛鈎上系著一根橡皮筋。她問布魯斯這件事。她記得他對她說:「哎呀,我不知道。」隨後,他鼓起勇氣,再次提起了胸罩的秘密。「這就是為什麼要用橡皮筋。因為我一直穿着你的衣服。」
凱特琳在她的卧室。
「他告訴我,他一直想成為一個女人,」克里斯蒂說。「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告訴我這種感覺。他告訴我他有不同的幻想,和愛女人有關。」
克里斯蒂對他與她分享如此親密的東西感到無比感激。「如果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想打扮一番,或者做其他類似的事情,那就不一樣了。但他仍然很有男子氣概。他仍然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仍然在追求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運動員的目標。這並不是一件很難處理的事情。這就像是他和我分享的一個信息,然後他就變回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他有強烈、健康的性慾,看起來像個純潔的男人。」
布魯斯·詹納飾演的布魯斯·詹納只對女人有性慾。凱特琳不知道作為凱特琳·詹納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但是,她補充說,現在這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如果你有10個變性的理由,性將是第10個。」還應該強調的是,性偏好和性別認同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1978年9月,克里斯蒂和布魯斯生下了伯頓,簡稱伯特。他的名字來自詹納的弟弟,後者在奧運會後不久死於一場車禍,那天他本該飛往加州與布魯斯一起生活,並定居下來,希望能上州立大學。
這段婚姻開始破裂。他們分開了一段時間,然後又複合了。Chrystie懷孕;1980年在接受《花花公子》採訪時,詹納說,「我的第一反應是我不想要,」他讓她考慮墮胎。他們在克里斯蒂懷第二個孩子卡桑德拉(Cassandra)時永久分居,卡桑德拉現年34歲。她和丈夫邁克爾•馬里諾(Michael Marino)有兩個年幼的孩子。
卡桑德拉(Cassandra)是波士頓學院(Boston College) 2001年畢業的全職媽媽,她告訴我:「直到我13歲左右,我們在電話里爭論錢的問題時,我才知道我出生時他不在。」「他一直在說,『你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我掛了電話,問我媽媽他在說什麼,直到她坦白了我出生的歷史。」
詹納告訴我,當他發現克里斯蒂懷孕時他正在和她離婚。他說,他提出了墮胎的想法,但在30秒後拒絕了。卡桑德拉出生時他在堪薩斯城的一家酒店房間里。他哭了,但「在那種情況下,我甚至看不到自己在那裡。」
琳達
詹納開始和琳達·湯普森(Linda thompson - son)約會,後者是鄉村音樂和綜藝節目《嘻哈哈》(Hee Haw)的演員,後來成為了一名頗有成就的詞曲作家。(她和第二任丈夫大衛·福士特(David Foster)共同創作了《我一無所有》(I Have Nothing),這首歌因惠特尼·休斯頓(Whitney Houston)而成名。)布魯斯和琳達是在一次網球錦標賽期間在花花公子大廈相識的。詹納1980年與克里斯蒂離婚,幾個月後,也就是次年1月,她與湯普森結婚。當時她正懷着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布蘭登。
1982年5月,他與琳達·湯普森一起登上了《花花公子》雜誌的封面。他光着膀子(但不是沒有頭髮)。琳達似乎穿着一件低胸緊身衣,她的嘴唇和鼻子性感地貼在他的臉頰上。在一次問答採訪中,他談到了自己的「男性品質」、他們健康的性生活以及一年後美好的婚姻。事後看來,很明顯,他當時拚命想在一個基本上仍然譴責跨性別女性和男性的社會裡保住自己的身份。
當他告訴琳達他的性別焦慮症時,他們已經結婚四年多了,有了兩個孩子,布蘭登和布羅迪。她說她很震驚,很崩潰。布蘭登當時3歲半布羅迪18個月大。
他們進行了心理諮詢,但湯普森告訴我,治療師說這種情況永遠不會消失。「『你可以在他變性的時候和他住在一起,你可以和他發展一段你可能會認為是女同性戀的關係,因為,你知道,你可以和他保持婚姻關係。你們都是女人,但他被你吸引了。他想和你保持婚姻關係。如果你對這份工作不感興趣,你也可以換工作。」
而我選擇後者是因為我嫁給了一個男人....儘管我覺得我的生活和夢想被毀了,我將不得不離婚,還有我的孩子們,但總有一天我必須向他們解釋——我認為我的痛苦無法與他所處的痛苦相比。至少我住在自己的身體里很舒服。」
詹納將80年代中後期形容為「黑暗的年代」。他沒有社交生活。職業機會越來越少,部分原因是他沒有工作的動力,似乎也不在乎。他從ABC轉到了NBC,大約在1983年,他的合同沒有續約。他厭倦了演講。他的演藝生涯曾在1980年拍過一部故事片:艾倫·卡爾瘋狂的《音樂停不下來》,史蒂夫·古滕貝格、瓦萊麗·佩林和一群鄉村人試圖利用迪斯科時代拍出一部完全怪異的電影。它的矯情是如此糟糕,以至於今天觀看它具有社會學的吸引力。但它獲得了1980年的金酸梅獎最差影片和最佳劇本獎;詹納獲得了最差男演員提名,但輸給了《爵士歌手》的尼爾·戴蒙德。《格蘭布林的白虎》是一部為電視製作的電影,詹納在格蘭布林州立大學橄欖球隊中飾演一名白人四分衛,哈里·貝拉方特飾演傳奇教練埃迪·羅賓遜。但這並沒有推動他前進。
引導他生活的各種消遣都快用完了。但性別問題並沒有消失;如果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它們在加劇。詹納告訴我:「當時性別問題很嚴重。「我忽視他們太久了,但我在變老。」
《我不想這樣》
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在他第一次嘗試變性的過程中,他服用了激素,剃掉了鬍子,還做了鼻子整形手術。這些變化是顯而易見的。現年31歲的布羅迪·詹納(Brody Jenner)是電視真人秀的常客,他的新節目名為《與布羅迪做愛》(Sex with Brody),首次在E!今年夏天,大約4歲的時候,他對媽媽說:「媽媽,我們看到爸爸洗完澡,他的胸部就出來了。」謠言開始在媒體上流傳,並被壓制。「我很害怕被發現,」詹納說。「在我的人生中,我對自己並不滿意。
「『我不想這樣』是底線。誰會想要處理所有這些問題....我看着男人說,我的天哪,如果能自在地做自己,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那不是太好了嗎?這樣當你早上醒來,穿好衣服去上班的時候,這種身份認同的問題甚至都不存在了。
「你很高興做自己。你有一個美麗的妻子和這個那個....我看着女性,也會想同樣的事情:如果早上醒來就能穿好衣服,出門過自己的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但當時的環境讓詹納感到害怕。只有少數幾個廣為人知的跨性別者案例。跨性別男女的社會環境仍然極其困難。約翰霍普金斯醫院(Johns Hopkins Hospital)曾在1966年因支持變性手術而引起公眾關注,但在13年後停止了這項手術,因為該院一名精神病學家的一項有爭議的研究報告稱,接受變性手術的患者在性心理調整方面並不比沒有接受手術的患者更好。醫學院首席精神科醫生保羅·麥克休(Paul McHugh)對這一決定起了重要作用,他反對變性手術的立場在活動人士看來近乎宗教狂熱。麥克休得出的結論是,唯一激進且誤導人的手術是額葉切除術。
同年,也就是1979年,Janice G. Raymond教授出版了《變性帝國:女男性的形成》。她在書中寫道:「我認為,解決易性癖問題的最好辦法是在道德上強制它消失。」
如今,人們在接受跨性別女性和男性方面取得了巨大進步,這在一定程度上要歸功於獲得金球獎的亞馬遜電視劇《透明家庭》(Transparent),以及作家珍妮特·莫克(Janet Mock)和《女子監獄》(Orange Is the New Black)明星拉維恩·考克斯(Laverne Cox)等跨性別女性代言人。(去年,考克斯登上了《時代》雜誌的封面,標題是「跨性別者的轉折點」。)然而,只有19個州有法律保護變性工人。
克麗絲
1990年左右,詹納停止了轉型。他決定他需要「重新回到遊戲中」。當時他正在阿拉斯加的凱奇坎與前洛杉磯道奇隊一壘手史蒂夫·加維(Steve Garvey)一起完成一個名人釣魚節目,加維的妻子坎迪斯(Candace)提出讓他和克里斯·卡戴珊(Kris Kardashian)撮合。她與羅伯特·卡戴珊離婚,後者作為o·j·辛普森的朋友和律師而成名,也可能是聲名狼藉,並於2003年死於癌症,終年59歲。坎迪斯提到,克里斯住在比弗利山莊,有着非凡的時尚感和購物技巧。詹納起初並不感興趣。「我在想,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一個比弗利山莊的購物者,」詹納說。「我不需要那個。無意冒犯顧客。這是對這個整天坐在比弗利山莊逛商場的女人的看法。」坎迪斯說,轉念一想,這是行不通的,因為克里斯和詹納一樣,有四個孩子。然後詹納感興趣了:「她和我一樣帶着很多包袱。」
他們一見如故,七個月後,也就是1991年,他們結婚了。
布魯斯·詹納告訴克里斯多少他的性別認同問題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雙方都不想表現出敵意,但雙方几乎沒有任何共識。荷爾蒙導致的乳房生長是不可逆的。詹納堅持說,當他遇到克里斯時,他是一個「很好的實心B罩杯」。她說,這和「有一點男性乳房的情況」差不多,但「沒有B罩杯」。
這個問題的核心是詹納,或者任何有性別焦慮症的人,有多大的道德義務告訴未來的配偶他或她的情況。「當我遇到布魯斯時,」克里斯說,「他告訴我,他早在80年代早期就開始研究激素了。這是發生在90年代初的一次對話。所以,他告訴我的事情發生在十年前,但他從來沒有真正解釋過。」在Kris Jenner看來,「沒有性別問題。沒有人提到性別問題。有人提到,他一生中有一段時間喜歡打扮。」
詹納強調,他告訴克里斯,他在20世紀80年代末一直服用激素,直到他們相遇的那一年。他還強調說,除了乳房發育,激素還有其他副作用。他認為她說她不知道他的性別鬥爭是難以置信的。但他也承認,「我犯的一個錯誤可能是沒有得到她的理解——不是問題的嚴重性,而是你無法擺脫這種狀況。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可能有點動搖了,有點像『這就是我的工作。』」他說他的確在她面前變裝了。但最終,他說,她定下了規矩:他可以在獨自旅行時穿異性服裝,但不能在家裡穿。
克里斯說,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變裝,唯一的證據是「有幾次我看到家裡到處都是行李箱或其他東西。」她還說,她從不制定任何規則。
起初,根據採訪,詹娜前兩次婚姻所生的孩子與克里斯第一次婚姻所生的四個孩子——考特妮、金伯利、Khloé和小羅伯特——的結合是幸福的。他們中的8人在詹納夫婦的婚禮上以「詹納人」的名義一起表演。詹納家的孩子們繼續和母親住在一起,但他們說,他們經常去父親家,克里斯擁抱了他們。然後一切都停止了。
孩子們堅持認為克麗絲背叛了他們。克里斯說,她和丈夫不再去看孩子們,「因為你只是到了一個時刻,總是被圍困着,讓人精疲力盡。我們不斷地要求見孩子,卻得不到同意,我們沒有任何進展。我認為孩子們真的沒有聽到這一方面。」
琳達·湯普森在離婚時放棄了子女撫養費,她將前夫告上法庭,要求得到撫養費,兩人的關係進一步緊張。詹納告訴我,這起訴訟對克麗絲整合兩家的意願產生了非常負面的影響。
詹納承認,他的重點是肯達爾、凱莉和他的四個繼子,他認為,「我可以希望建立與詹納一方的關係,一旦他們足夠大,足夠成熟,走出他們的母親的圍裙下。」
「他」的女兒肯豆詹娜
伯特·詹納(Burt Jenner)是一家狗狗日托中心West LA Dogs的老闆,他說,他不記得在大約10年的時間裏,他每年見到父親的次數超過兩次。
33歲的布蘭登·詹納(Brandon Jenner)與妻子利亞(Leah)組成了一個成功的獨立流行二人組,他仍然與父親保持着零星的聯繫。但就連他也經歷了兩三年杳無音訊的日子。另外兩個孩子也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根本見不到他們的父親。詹納說,他沒有被邀請參加高中畢業這樣的里程碑式的活動,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會去的;孩子們和他們的母親說,他受到了邀請,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沒有回應。
1994年,當北嶺地震襲擊洛杉磯地區時,當時12歲的布蘭登告訴母親,父親打電話來問家人是否安好。布魯斯打來電話,母親很高興。「媽媽,我只是在開玩笑,」布蘭登告訴她。
伯特說:「我認為這段關係的棺材上的釘子是2007年電視節目的開始。」「有一種你不屬於——的東西。克里斯選擇製作一部符合他們形象和品牌的優秀電視劇。」正如她在自己寫的一本書《Kris Jenner and All Things Kardashian》中所寫的那樣,「與卡戴珊姐妹同行」和「與詹娜姐妹同行」的標題並不一樣。
家庭事務
伯特現在在想,如果他的父親不是奧運會冠軍,對他來說是不是更好。「要有一個可以崇拜的父親是非常困難的,」他告訴我。「如果他沒有贏得奧運會,事情會容易得多。」
伯特和他的父親一樣,是一名令人敬畏的賽車手。2013年,他贏得了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的辛烷值學院(辛烷值Academy)比賽,贏得了5萬美元的獎金和一輛車。「我父親在運動場上教過我,」伯特說。「對自己的信心,去爭取勝利。」
但以直言不諱著稱的伯特也說:「我非常幸運,有一個了不起的繼父來填補空缺....在一天結束的時候,我沒有辦法繞過它。我非常感激,我感到非常幸運,因為我的生命中沒有我的父親....我學會了怎樣開門,怎樣握手,怎樣看着別人的眼睛。這些是我爸爸永遠不會教我的。」
詹納確實有遺憾。「在撫養詹納家四個孩子的過程中,我犯了很多錯誤。我不僅要處理自己的問題,還要處理前任的問題。(這)是非常痛苦的,我的生活中有很多混亂,我沒有像我應該的那樣和我的孩子們親密。」
實際上,在他人生中最困難的時期之一,也就是20世紀80年代末的過渡時期,他們找到了一位體貼慈愛的父親。正如卡桑德拉所說,當他「走向真實的自己」時,他是一個更好的父母。在談到父親時,她說:「我很樂意用一個冷漠的父親來交換一個充滿愛和關懷的母親。」
跟上布魯斯和克里斯
婚後,克里斯·詹娜接手了丈夫每況愈下的事業。她除掉了詹納的聯絡人她恢復了他的演講約會。他曾出現在鷹眼太陽鏡(Eagle Eyes)、一款名為SuperStep的健身器材和其他產品的廣告中。他們做了一個名為《布魯斯和克里斯·詹納的超級健美》的電視購物系列。這些努力在經濟上取得了成功。
但詹納告訴我,在《與卡戴珊姐妹同行》開始並大受歡迎之後,兩人的關係發生了變化。「前15年我覺得她更需要我,因為我是養家糊口的人....當這部劇大熱的時候,她在經營整個節目,獲得好評,她有自己的錢,從這個角度來說,她不那麼需要我了。他們的關係是不同的。
「我認為在很多方面,她對我越來越不寬容了。然後我就會很沮喪,這段關係也就告吹了。」
人們只需要看一段節目就能看到互動。「很多時候她不是很好,」詹納說。「人們會看到我是如何被虐待的。她控制着錢……諸如此類的事情。」
克里斯·詹娜承認,由於《與卡戴珊姐妹同行》帝國的不斷擴張,她的工作量翻了兩番,她「沒有過去那樣的時間了」。
她還說,在婚姻的最後幾年裡,布魯斯經常生氣和沮喪。「他和我結婚了,他不是他想成為的人,所以他很痛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家庭努力工作好讓我們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他很生氣。
「在我和布魯斯分手的時候,他確實有很多社交焦慮,」克里斯說。「這是我們在最後掙扎的原因之一。我們經常吵架,因為我們經常一起出去,還沒走到街區盡頭,我們就吵了起來,因為他開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現在讓她印象深刻的是,在婚姻的大部分時間裏,她的丈夫是如何在完全擁抱生活之後,「剛剛決定我現在結束了」,直到他們離婚後才解釋他的性別焦慮症。「這是我想我經歷過的最消極的攻擊。」
她反問前夫:「如果這是你從小就想要的,那你為什麼還要結婚生子呢?」你為什麼不把這一切都解釋給我聽?」
詹納說,在他看來,這段婚姻的破裂與性別問題關係不大,更多的是與克里斯對待他的方式有關:「20%是性別問題,80%是我被對待的方式。」
他們於2013年6月分手。他在馬裡布租了間房子。他們於去年9月和平離婚。這份協議是在沒有律師的情況下達成的,詹納說,這表明「我們在一起度過了美好的23年」。他說他保留了屬於他的合同而她保留了被認為是她的合同。這份提交給洛杉磯縣高等法院的協議稱,他們的目標是平均分配資產,但克里斯幾乎肯定比布魯斯富有得多,因為她擁有名下所有的商業利益和知識產權,包括《與卡戴珊姐妹同行》及其衍生產品。
詹納知道,在某個時候,他將不得不告訴他的孩子們他的性別身份。但2013年12月,他接到TMZ的電話,問他是否剛剛為刮氣管做過醫療諮詢,他本應擁有的任何隱私權都不可挽回地喪失了。詹納記得他把車停在路邊。他請求不要發表任何東西,因為它會「毀滅生命」。這些請求都沒有成功。該商品出現在網上。出版後的那個晚上,他在馬裡布租來的房子的走廊里踱來踱去,想着用他放在房子里的槍自殺。他決定不做這件事。
但他也意識到,隨着故事的流傳,他將不得不告訴他的孩子們。他還知道,他現在需要一種策略,以便最終將自己的過渡公開。TMZ的披露剝奪了他對自己時間線的任何權利。他從布蘭登開始,分別告訴了他的每個孩子,布蘭登的反應毫不含糊:「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為你感到驕傲。」詹納家其他孩子的反應也差不多。他們已經意識到父親的女性身份。大約20年前,伯特和卡桑德拉13歲和11歲時,他們的母親就告訴過他們。布蘭登認為這是因為明顯的身體變化。布洛迪的母親直到29歲才告訴他。「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幾乎就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在我成長過程中很有意義,」布羅迪告訴我。「原因,比如他為什麼不在那裡。不。我終於意識到他當時有自己的問題要處理。」
大約一年前,布蘭登和布羅迪去馬裡布的出租房子衝浪時,對父親的生活有了清醒的認識。當他們清晨穿上潛水服時,他們看到裏面的燈是亮着的。布蘭登走過去打了個招呼,然後很快回來告訴他的哥哥,他們需要馬上離開,因為他剛剛看到他們的父親穿着長袍和耳環在電腦前。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女性,所以並不感到震驚。但他們也知道,他不想讓他們看到他穿成這樣。布洛迪說:「他早上4點半起床,可能是因為他不累,但也因為這是一天中他真正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唯一時間。」「當你不能一直這樣的時候,那真是太悲哀了。」
詹納的孩子們既為他們的父親感到高興,又為他的勇敢感到鼓舞。他們也覺得現在他們和父親的關係有了發展的機會。
卡桑德拉說:「我覺得當他朝着自己的真實身份前進時,他是最接近我們的人,也是最好的父母。」
作為轉型的一部分,詹納開始斷斷續續地舉辦被稱為「女生之夜」的小型聚會,在這些有美酒佳肴的休閑場合中,詹納可以隨心所欲地穿着,在女性面前感到自然和舒適。卡桑德拉第一次見到凱特琳是在一個女生之夜。卡桑德拉說:「我只是擔心我不會讓她感到舒服。」「我擔心自己會說錯話,舉止不當,看起來不那麼放鬆。」但當她到達那裡時,幾乎所有的冰都融化了。「我們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我們可以一起做女孩。」
現在是她的世界了
對於詹納家的孩子們來說,轉變的問題已經變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他們仍然視自己的父親為自己的父親,而不考慮任何性別標籤。布蘭登說,當他在手術後第一次看到凱特琳時,她拉起上衣露出新乳房,他有點吃驚。「哇,我還是你的兒子。」他溫柔地提醒她。但這一刻很容易就過去了。在經歷了這麼多年的不聯繫和傷害之後,這個轉變中最激動人心的部分是詹納的孩子們和他們父親關係的恢復。
除了在即將到來的E!紀錄片構成了另一個障礙。孩子們相信,有了合適的製片人,這個節目可以在多個層面上變得精彩,包括提高公眾對跨性別群體問題的意識,就像索耶的採訪所做的那樣。
這部紀錄片將由布尼姆/默里公司製作,該公司曾製作過《真實世界》、《簡單生活》、《壞女孩俱樂部》,當然還有《與卡戴珊姐妹同行》。布尼姆/默里被認為發明了真人秀電視節目:沒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但這不是典型的真人秀。他們的父親堅定地決定使用一些製作了10季卡戴珊系列劇集的製片人和大部分工作人員,這隻會加劇他們的擔憂,即這部劇會變成最大程度的混亂和最低程度的社會意識。孩子們說,他們感興趣的不是自己的經濟利益,而是確保他們的父親——可能是穆罕默德·阿里(Muhammad Ali)之後最具社會影響力的運動員——的遺產。
在詹納家與另一位未被選中的潛在製作人會面時,布蘭登簡潔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你上E!布尼姆/默里網站,你看所有的表演,每一個都是馬戲團。」
布尼姆/默里和E!這與靈感相反,」他在會上說。「哦,我的天哪,我們要進入獅子的洞穴了——他們要做一個詹納夫婦和卡戴珊夫婦的節目。」
布蘭登·詹納想讓他的父親知道,這只是一種發生在家庭中的分歧。他想讓父親知道,他愛她,崇拜她,就像詹納家的所有孩子一樣,就像他希望父親的愛不會像過去那樣變成有條件的。
「這是(她)人生的四分之一。但在我們的關係中,(她)和孩子們的關係是第一季度。不管這部劇和其他什麼,這段感情都會有第四季。我想像的第四季度是有一個15或16歲的女兒,她知道她的祖父母是『瑪帕』或任何爸爸想要成為的樣子,並且愛那個真實的祖父母。」
E !該公司的節目主管傑夫·奧爾德(Jeff Olde)希望孩子們在看到節目的質量和風格後,會決定參加。他尊重他們的決定,也知道這是「出於純粹的愛」。他還表示,這將是一場與其他E!產品。「這根本不是卡戴珊的衍生劇....我們不會訴諸奇觀。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們不能從中獲得樂趣。」
「我們都喜歡收視率,」奧爾德說,「但我們明白能夠分享這個故事的力量和責任。」奧爾德是一名已婚同性戀,他說他和他的丈夫為爭取平等權利奮鬥了近20年。「在個人層面上,這遠遠超出了電視的範疇。如果我在職業生涯中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
布尼姆/默里公司負責開發和節目製作的執行副總裁傑夫·詹金斯(Jeff Jenkins)贊同奧爾德的觀點,稱「收視率並不是這部劇的目標」。「這是在用布魯斯希望的方式講述他的故事。」布尼姆/默里製作了幾部關於lgbt群體成員的受歡迎的節目,其中包括佩德羅·薩莫拉(Pedro Zamora),他在1994年的《真實世界:舊金山》(the Real World: San Francisco)中具有開創性的參與,使他成為第一批在黃金時段電視節目中出現的公開hiv陽性同性戀者。
有很多人認為E!系列,雖然可能略顯優雅,但只是一個賺錢的噱頭。凱特琳·詹納(Caitlyn Jenner)對批評做好了準備,就像她也準備好了答案一樣。
「哦,她在做一個愚蠢的真人秀。她這麼做是為了錢。她在做這個,她在做那個。「我這麼做不是為了錢。我這樣做是為了幫助我的靈魂,幫助別人。如果我能賺到一美元,我當然不笨。(我要付)房款和諸如此類的東西。我絕不會為這種事找借口。是的,這是生意。
「你不會為了一個電視節目而改變自己的性別。好吧,不會發生的。我不管你是誰。不會發生的,好嗎?你不去做。」
凱特琳89歲的母親埃斯特(Esther)雖然為兒子的勇氣感到無比自豪,但也和許多人一樣,對他的動機感到好奇。「一天晚上我醒來,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什麼(凱特琳)有必要做這麼多手術?」以斯帖說。「這都是為了賺錢嗎?」這一直困擾着我。他過去25年的生活——我不知道是他和克里斯都這樣,還是主要是克里斯——似乎他們的生活方式就是為了錢;這就是為什麼我想到了它。」
這種生活方式就像病態肥胖一樣,是物質主義的,但詹納從未參與其中。我可以毫不含糊地說,他實際上討厭花錢。最近購買的那套房子確實花了360萬美元,但以名人的標準來看,這個價格很低,而且它還有抵押貸款。這些昂貴的東西,一輛價值約18萬美元的2011年保時捷911 GT3 RS,以及鄉村俱樂部的會員資格,都是克里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我着迷地看着他在舍伍德球場的第6洞用一根杆子把高爾夫球從水障礙區拿出來,這樣他就不用自己買了,他很榮幸地把印有「99」的球還給了俱樂部成員韋恩·格雷茨基(Wayne Gretzky)。
傳奇變成了她
那是在五月初,凱特琳剛剛收到了三封變性女性的來信,感謝她接受了這次採訪,感謝ABC和索耶以有尊嚴的方式處理此事。其中一封寫着「布魯斯·詹納,加州馬裡布」,彷彿她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國家。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在周五晚上有1690萬人觀看了這場比賽。
「說實話,自從黛安·索耶(Diane Sawyer)的那篇文章發表後,我每天都很興奮地去看郵箱,因為我每天都會收到來自世界各地的這些人的來信,」她告訴我。「我從跨性別女性那裡得到了很多,講述她們的故事,以及她們看到戴安那篇文章時是多麼興奮。」
她第一次和卡戴珊三k坐在肯德爾和凱莉之間,觀看了ABC東海岸頻道對索耶的採訪。兩個最小的孩子擔心人們的反應會是負面的,但當看到推特上來自名人的消息——lady Gaga、麥莉·塞勒斯、奧普拉·溫弗瑞、吉米·法倫和其他十幾個名人的消息時,他們才鬆了一口氣。凱特琳在晚上9點和詹納家的四個孩子和他們的母親一起看了第二遍。布蘭登稱這次經歷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夜晚之一」。
「看得難受嗎?」當然是,」凱特琳告訴我。「我從來沒有想過,在一百萬年里,我將不得不泄露我一生中擁有的如此私人、親密的感情....我也很興奮能把它說出來。害怕,但興奮。」
來自名人社區的反應是壓倒性的積極,也許是因為凱特琳·詹納也是俱樂部成員。該國估計有70萬名跨性別男女,他們幾乎都是匿名的,其中太多的人遭受着職業歧視和暴力。2013年,包括人權運動(Human Rights Campaign)在內的多個平等和人權組織聯合撰寫的一份報告稱,變性工人的失業率為14%,是總人口的兩倍;44%的人就業不足;15%的家庭收入在1萬美元以下,而在總人口中這一比例為4%。2010年的《全國跨性別歧視調查報告》(National Transgender Discrimination Survey Report)基於對一份廣泛問卷的大約6500份回復得出結論,跨性別女性和男性的自殺企圖率達到了驚人的41%,而普通人群的這一比例為1.6%。
我可以說,凱特琳看起來非常快樂,放鬆,有一種強烈的目標感和自信。現在,當她出門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告訴狗仔隊「確保這是一張好照片」,而不是在當地星巴克的停車場里請求顧客幫她擋住狗仔隊。她期待着更定期地重建「女生之夜」的氛圍,「每個人都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你想說什麼都可以。你們可以談論服裝。你可以聊髮型,化妝,任何你想聊的。這變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意識到許多跨性別女性和男性的惡劣生活條件,並在她的E!她將關注如何降低自殺率和自殺未遂率等問題。凱特琳還計劃做一個環節,看看自己是否還能在離球座300碼的地方打出高爾夫球,即使她的胸部非常豐滿。計劃中有一個公路旅行,凱特琳和幾名跨性別女性將乘坐一輛房車從洛杉磯地區到舊金山,參觀一個跨性別青年中心,然後前往納帕谷。
她說她現在接受孩子們關於E!系列。「我覺得現在這樣對節目更好。它能讓我集中注意力,不會被家庭問題分散注意力。」
最近,凱特琳去了布蘭登和利亞的家,可能是為了求和,不是為了最後一次勸誘,而是為了幫忙種一個花園。布蘭登說:「我認為兩國關係將會有新的發展。「我希望我們的關係會開花結果,我們會翻開新的一頁,我只是想要一段可持續的關係。我只想儘可能把最好的部分展現出來。」
7月15日,凱特琳首次公開亮相,她將在洛杉磯ESPN ESPYs頒獎典禮上被授予Arthur Ashe勇氣獎。該獎項的往屆得主包括穆罕默德·阿里、納爾遜·曼德拉和比莉·簡·金。當她領獎時,她所有的10個孩子和繼子女都將登台。
另一種黃金
我上次見到凱特琳是在5月6日。這是與安妮·萊博維茨(Annie Leibovitz)為《名利場》(Vanity Fair)拍攝的感人照片的結尾,萊博維茨一度淚流滿面。「我覺得我看到了凱特琳的成長過程,」她說。她是對的。她縱向地躺在沙發上,看上去就像一個優雅的小明星,只是少了一個煙嘴和一副深色的橢圓形眼鏡。夾雜着《日落大道》中的格洛麗亞·斯旺森(Gloria Swanson),彷彿是凱特琳(Caitlyn)對着鏡頭做愛,嘴裏說著「好了,萊博維茨女士,我準備好拍特寫了。」她對自己不自在的恐懼已經消失了。這也意味着和她在一起的其他人的舒適是毫不費力的。
為了拍攝,房子里擠滿了製作助理、化妝師和服裝師,賦予了它活力,而就在幾周前,這似乎是不可能的。她真的應該搬家。她再也不用獨自一人在山頂上了。
最後一張照片拍完後,詹納感謝了在場的所有人。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養尊處優,看起來很漂亮,人們的反應也同樣令人滿意。贏得十項全能的金牌,是凱特琳放在她和克麗絲住的隱山家中的保險箱里的,現在終於找回來了。就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真是美好的一天,」她撫摸着獎章說。然後她的眼睛變紅了,聲音也變柔和了。「但最近幾天好多了。」
卡桑德拉。當她聽到凱特琳的演講時,她看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脆弱和真實。她走到沙發旁,坐在凱特琳旁邊。過去的時刻還在那裡,沒有辦法知道未來的時刻,但在那一刻的空間里是你可能希望的,一個女兒和她的父親,一個父親和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