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入塵煙(一)


原本,8月底時還說了,想聊一聊今年年中推出由海清主演的電影《隱入塵埃》,結果一不小心,一拖拖到今天還沒整理出來;

故事發生在貧困落後的西北農村,男主馬有鐵,年過40、憨厚老實,是村裡公認的老實人。女主曹桂英,從小落下了病根不但時常大小便失禁,並且沒有生育能力。兩個被各自家庭視為累贅的可憐人,在雙方親人的包辦下只是簡單吃了個飯,男方沒有彩禮,女方沒有嫁妝;毫無感情可言的兩人,沒有酒席、沒有儀式、領了一張結婚證,簡單地拍了張他們人生中的第一張照片,也是唯一一張結婚照,就湊在一起過起了日子。

新婚之夜,馬有鐵自顧自地先睡在一旁。桂英因為控制不住尿在了床上,於是坐在一旁不敢睡覺,努力掩蓋着眼下難堪的一幕。老實的馬有鐵並沒有察覺到這一切,而在聽到驢子叫的他,起身去照看驢子,回來後給爐子添了些柴火;上床的一刻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為了不讓桂英覺得難堪,他默默地轉過身睡去,而桂英也脫下褲子,在火炕邊半蹲靠着烤、屁股對着爐子睡了一夜。

新婚的第二天一早,馬有鐵帶着桂英去給爹娘上墳。在墳前,馬有鐵隆重地介紹了自己的媳婦,告訴爹娘,如今娶了媳婦成了家。拜祭完後兩人坐在這一望無垠的荒漠上,憨厚的馬有鐵把麻花拿給桂英吃,看到桂英有些不好意思,便說到:「後人不吃,先人不得;」 聽完馬有鐵的話,桂英這才跟着吃起來。

這天,村裡突然把大家召集起來,說是村裡收糧的財主病了,急需輸血,而他的血型又是極其罕見的熊貓血;找遍全村,只有馬有鐵是熊貓血。財主兒子承諾,只要有人願意站出來獻血就行,到時村裡每家每戶的地租和工錢都會提前結算。

可村裡只有馬有鐵是熊貓血,於是財主兒子就帶着村裡的領導,以及一眾鄉親,來到老馬家中,將他堵在簡陋破舊的家裡,一伙人紛紛勸說他去獻血,一副非捐不可的架勢。桂英不同意讓丈夫捐血便直接一口回絕,但老實憨厚的馬油鐵根本不懂拒絕,只是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上的面,很無措地說:「我最害怕去醫院了。」不料財主兒子說,可以讓他醫院的朋友到他家中抽血,到時開車載着老馬去他家就行,這樣就不用上醫院了。眼見不好推脫,馬有鐵只能妥協。

由於桂英是第一次坐轎車,暈車起來整個人都難受得不行、控制不住地失禁了,只好下車清吐一番緩一緩。財主兒子這時看見桂英弄髒了他的寶馬車,頓時出聲抱怨不止;到了財主家,兩人看着桌前擺放的山珍海味,馬有鐵因為害怕抽血,沒有動筷吃自己這輩子沒見過的好飯菜;在護士確認馬有鐵沒有傳染病,可以安全採樣後便安排開始抽血;而桂英也因為擔心丈夫也無心動筷。

沒有存糧、沒有錢,馬有鐵帶着桂英去了村裡糧油站,賒賬,買了小麥種子和化肥。在糧油站里的一眾村民有拿他開玩笑:「你給財主獻血,救了他的命,他兒子應該給你把化肥種子買好,用寶馬車送到你家裡才對。」另外還有人說「你三哥使喚了你半輩子,連個結婚喜酒都沒給你擺,要不你買幾瓶酒,我們給你鬧個洞房。」馬油鐵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直到有人說「別再開玩笑了,看把桂英都嚇尿褲子。」馬油鐵聽了,默默地脫下棉襖,給桂英披到身上。

回到家後,他幫桂英一件一件地清洗衣服。這時三哥又找上門來了,原來,他的大兒子要結婚,在城裡訂了一批新傢具,叫了幾趟車拉不完,還有點又不夠一車的,覺得再叫一趟不划算,為了省錢,便想讓馬有鐵帶他的驢車去給運回來。老實的馬有鐵不懂回絕,便一口答應。隔天一大早,馬有鐵就提前給桂英準備了一天的饅頭和菜,並囑咐說自己會很晚才回來,讓桂英自己照顧好自己。

到城裡,馬有鐵在路邊賣衣服的攤上看上一件長大衣,他想買給桂英。女老闆張口就說得400塊,說了半天,得要80才行,而他身上只有50塊,馬有鐵只能無奈說道「還是下回再來吧。」就在這時,一旁路過的財主兒子也看見了他,在馬油鐵離開後,他馬上以80塊買下了大衣,開車追上去他把大衣遞給了老馬,馬油鐵接過衣服,憨厚地說道「算是我借你錢買的。」

帶着這份禮物,馬有鐵拚命地往回趕,但終究是驢車,再怎麼趕還是慢,到三哥家時也已半夜三更,三哥不但不心疼自己的這個弟弟,馬有鐵邊幫忙搬傢具還被三哥埋怨他走得慢,那麼晚才回來。回家路上,卻看見桂英在村口等他,天寒地凍的,只有桂英擔心着馬有鐵,她一直在村口張望了一宿,終於等到了他。

馬有鐵一下驢車就把桂英罵了一頓,可責備裡帶着的分明是滿滿的關心,這是他第一次對桂英發脾氣,數落完他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桂英傻站了半天,才從懷裡慢慢抽出了一個熱乎乎的水瓶,她擔心馬有鐵奔波一路會口渴,所以這一晚上就在家和村口來回張望等着,只為能讓她的丈夫能早點喝上口熱乎的水。馬有鐵那被冷了大半輩子的心,也在這一刻被一壺開水給暖熱了起來。看着眼前瑟瑟發抖的桂英,他將白天買的新長大衣給桂英披上,以後她出門就可以穿這個大衣,衣服比較長,也很暖和,不僅暖和,還能遮住屁股,這樣別人以後就看不出來,然後兩人牽着毛驢拉着板車在清冷的夜中相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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