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梟覺得,「可樂男孩」不單單是喝可樂,還有一種樂觀的精神在裏面。他希望自己以後也是一直都是那麼樂觀,那麼開朗
文/羊城派記者 溫建敏 李國輝 李妹妍
實習生 問幗倩 吳愛丹
「叔叔,記得給我可樂,要冰凍的。」
少年薛梟在汶川地震廢墟中被救起來後說的第一句話,沒想到會通過直播展現在萬千觀眾面前,更沒想到會給他打上十年甚至一輩子的烙印:可樂男孩。
青年薛梟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可樂人」:中糧可口可樂四川公司的員工、可樂博物館館長。
「也算是一種緣分吧,就因為當初說的這句話,後來真的和可口可樂結緣了。」說起「可樂」,薛梟淡淡地笑了笑。
「記得給我可樂」
重新回憶十年前的大地震,薛梟表現出來的仍是滿滿的感動。
2008年5月15日19時許,在綿竹漢旺東汽中學一棟垮塌的四層教學樓里,救援人員發現了兩名倖存者。此時,距離地震已經過了80小時。
「堅持啊,在下面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活着出去,我覺得人到了那個份兒上,應該都能堅持。」十年後說起自己能一直支撐下去,等到救援到達的原因,薛梟認為是求生本能使然。
「可樂男孩」薛梟被救出 資料圖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電視機前揪心的觀眾笑了,獲救的薛梟在擔架上喊道:「叔叔,記得給我可樂。」救援人員回答:「好的,來支可樂。」薛梟又補了一句:「要冰凍的。」
這個對話是在悲情救援中的一絲暖色。
因為要可樂的這個細節,薛梟被人們親切地稱為「可樂男孩」,受到全國的關注。
薛梟被送到醫院,因壓在地下時間過長,「可樂男孩」右手做了截肢手術。一年後,薛梟被保送到了上海財經大學。
「幫助有需要的人」
「我在地震的時候收到了很多好心人特別是志願者的幫助,當時就想我要回饋一下社會,自己以後有能力時,要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薛梟對羊城派記者說。
上大學後,薛梟報名了五個社團和學生會組織,其中一個就是志願者部,到醫院去陪自閉症兒童玩,從此走上了公益之路。
工作後,他的公益之路也沒有停止。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跟同事一起去希望小學、養老院等地,陪小朋友玩、陪老人聊天,送上募捐來的圖書、文具、衣物等。
薛梟還參加了九寨溝地震的救援。
「2017年九寨溝地震,我和同事第一時間就參與了救災。我們冒着落石、泥石流等危險,差不多花了六個小時,把純凈的水送到了受災群眾的手裡。」
薛梟在可樂博物館 受訪者供圖
雖被稱為「可樂男孩」,但實際上,薛梟上大學後,才跟可口可樂公司真正有了接觸。
「後來覺得,借可口可樂這個平台,做公益效果還不錯,實習的時候也去了可口可樂。」2013年大學畢業後,薛梟進入了可口可樂公司,現在是可口可樂成都博物館的館長。
「還沒找女朋友」
實際上,薛梟多次向羊城派記者表示,自己的最低目標是「不給社會添麻煩」,然後才是「有能力時去幫助別人、回饋社會」。
為了實現自己的「最低目標」,薛梟練習將自己變成「正常人」。他失去右手後,通過練習夾玻璃球的方式,一周左右就學會了左手用筷子吃飯,學會了左手寫字、打電話。甚至出院後,用左手打籃球,用左手打網遊,玩英雄聯盟。
如果不是空蕩蕩的右手衣袖,別人基本上記不起來他失去了右手。
薛梟告訴羊城派記者,他現在的生活就是正常狀態的:「還沒找女朋友,家裏面不會那麼明顯地催我。」
對話「可樂男孩」:
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運
羊城派:你怎麼看待當初「要喝可樂」那句話對你後來人生的影響?
薛梟:怎麼說呢,也算是一種緣分吧,就因為當初說的這句話,然後和可口可樂結緣了。
羊城派:「可樂男孩」相當於一個標籤,你怎麼看待這個標籤呢?
薛梟:我現在覺得,「可樂男孩」嘛,他不單單是喝可樂,還有一種樂觀的精神在裏面。我被認為是樂觀積極向上這種精神的一個代表,因此才受到關注。
羊城派:地震之後你的身體受到創傷,有沒有花很多時間重新融入現實生活當中?
薛梟:也不算很難,吃飯花了一周學會了,然後寫字花了差不多一個月。這也是被逼的嘛,你必須要學會嘛。
羊城派:你的心理狀態一直是很穩定的嗎?你很樂觀地接受這種這些變化嗎?
薛梟:對,因為我覺得能被救出來,活着,就是我最大的一個幸運。其他的我都基本上不在乎。
羊城派:「可樂男孩」這種樂觀的精神對你人生的影響有多深?
薛梟:應該會影響我一輩子吧,因為有很多人也問我,就是比如說「十年來你的心態有什麼變化」,我一直告訴他們,其實我沒什麼變化,永遠都是那樣子。我希望我以後也是一直都是那麼樂觀,那麼開朗。
來源|羊城派
責編|魏禮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