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最後一天，不少市民在「血拚」中度過。昨天14時，浦東八佰伴商場內人頭濟濟。每年年底各大商場的打折促銷中，浦東八佰伴以返券高、商品多獨樹一幟，引得消費者紛至沓來。同樣從各地趕來八佰伴的還有「黃牛」。
「年年打年年來，很多黃牛都是老面孔。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通過多種法律手段確保安全和秩序。」浦東公安分局治安支隊行動大隊副大隊長孫黎俊介紹，從去年12月20日開始，分局治安支隊就專門抽調警力進駐商場，加大對各樓層巡邏、排摸力度，重點對商場內徘徊的閑散人員進行核查比對，對存在惡意霸佔櫃檯，影響顧客與商場正常秩序的「黃牛」，保持高壓嚴打態勢。
兩頭賺的生意經
記者在現場了解到，一些消費者在一周前就已享受到了12月31日「滿500返300券」的促銷折扣。訣竅就在於穿梭人群中的「黃牛」。
八佰伴的促銷活動是返券式：顧客一次性付款A類商品滿500元/B類商品滿3000元/C類商品滿600元即可獲300元贈券，贈券全場通用。儘管贈券要等到12月31日才能使用，但輕車熟路的「黃牛」提前一周甚至更早就進商場預約壓單。
昨天15時許，八佰伴6樓黃金櫃檯，一名背着斜挎包的女子正在用購物卡幫買黃金的消費者結賬，以換取現金和發票。「這個人就是『黃牛』。」這時，兩名男子上前阻止了交易，女子轉身想走，被截住去路。兩名男子是浦東公安分局治安支隊行動大隊和陸家嘴治安派出所的便衣民警。「不好意思，我真的是剛來，不知道你們在。」見躲不過，這名女子主動往公安機關設在商場11樓的臨時警務點走去。
這樣的情景，每年都會在八佰伴發生。在臨時警務點，女子統共從包中掏出8疊厚厚的購物卡，總價值超過20萬元，還有一疊現金和一個刷卡機。
「這是一筆兩頭賺的生意。」15年前八佰伴第一次不打烊促銷，孫黎俊就參與了現場安保，每年都與這些「黃牛」打交道，他也熟稔了他們的生意經。他說，這些購物卡是以卡麵價的8至9折從市民手中收購的，12月31日這天，再以卡麵價的95折左右賣給消費者，就能賺取一筆差價。「不要小看單筆只有5-15%利潤，這20萬的卡都賣出去，一天就能賺幾萬塊，抵普通人幾個月工資了。」
另一頭，「黃牛」通過折價回收贈券、拼單、轉手賣券的形式，日進斗金。「大『黃牛』一天可以賺到幾十萬元，一般的『黃牛』也能有幾萬元進賬。」
「黃牛」少了，秩序好了
臨時警務點內，已經都有30多個「黃牛」在接受教育訓誡。剛從8樓上來的女子在辦公桌上登記好個人信息後，被要求坐到房間里，一起接受教育。期間，又不時有「黃牛」被便衣民警送來。「那個穿黑衣的男的，拎着一個紙袋子裝了49萬元現金，擋在收銀台前不斷騷擾顧客收券，差點引起衝突。便衣民警在巡邏中發現情況，帶回來處理了。」
跟過去背着筆記本、計算器和斜挎包「三件套」不同，這兩年一些「黃牛」只帶了一個手機就進場開工了。「現在移動支付很方便，『黃牛』也在適應潮流，就帶一個手機，通過手機轉賬與消費者交易，每一筆交易都有記錄，一目了然，連本子都不用了。」孫黎俊說，這給警方打擊增加了一些難度。
不過，多年參與八佰伴打折促銷活動安保工作的民警還是一眼就能認出「黃牛」：總是在商鋪間徘徊，眼睛盯着準備買單的顧客，並主動跟顧客搭訕收票收券的。「『黃牛』總歸是有交易動作的。」
不少消費者對「黃牛」又愛又恨，一方面通過他們可以把沒用的贈券折換成現金，拿到更大的優惠；另一方面「黃牛」囤貨居奇，還經常加塞插隊，不勝其煩。
而警方最擔心的，也是「黃牛」對公共秩序的擾亂問題。據警方介紹，過去因「黃牛」引發的矛盾衝突不少：有「黃牛」因插隊加塞與顧客爭吵；有「黃牛」因坐地起價與顧客發生爭執；還有「黃牛」為搶生意彼此動手。「這樣的情形在客流集中的情況下，存在嚴重安全隱患。」
孫黎俊告訴記者，近兩年浦東警方利用智慧公安手段，事先梳理比對歷年來查處的「黃牛」信息，結合商場監控及人員信息比對，及時對擾亂公共場所秩序的違法人進行處罰。此外，警方也安排便衣警力結合商場客流的特點，在各個樓層、櫃檯、通道進行駐守，發現黃牛久勸不散的，實施統一抓捕，送至集中臨時警務點進行訓誡處理。「受警方嚴打和商場提高黃金等商品促銷門檻的雙重影響，今年的黃牛數量較往年少了，商場秩序也越來越好了。」
2019年最後一天，從早上6點進駐商場一直工作到2020年1月1日凌晨3點，近百位浦東公安民警日夜守護八佰伴「不打烊」活動的安全和秩序。截至今天凌晨活動結束，浦東警方共採集「黃牛」信息230餘人次，均予以教育訓誡。
欄目主編：王海燕 文字編輯：鄔林樺 題圖來源：浦東公安分局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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