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能有幾多愁,那是沒看過土樓

永定土樓,是一個關於遙遠文化的記憶。那灰黃色的土牆和雜亂的石堆,是伴着村邊的流水和村頭的月光沉澱而來的神秘與神奇。

關於土樓的古老傳說:土樓的誕生,與客家人的遷徙文明息息相關。客家文化是土樓的魂。土樓正是圍繞客家這個核心,才產生了這麼鮮明的人文景觀。永定土樓產生於宋元,成熟於明末清代和民國時期。中原南遷的漢人,因不堪邊陲鐵騎部族的長期侵擾,從西晉到明清,一批批由中原遷徙到長江流域以南地區居住,進而不斷南下,形成客家散佈於世界許多地區的漂泊景觀。

關於土樓的現代傳說:十多年前,美國人從間諜衛星拍回的照片上發現,在中國閩粵贛交界處的山區有很多圓形建築物。他們搞不懂這些圓形建築物是什麼。軍事專家分析,極像一個個核反應堆。這可驚動了白宮和五角大樓的官員們!他們派出核專家裝扮成遊客,以旅遊為名來到閩西永定縣查訪,發現原來是明清年間客家人建造的一幢幢巨大的土樓。美國人對這些土樓的建築藝術和使用功能驚嘆不已,認為這又是中國古代建築史上的一大奇蹟,有人甚至認為可以和萬里長城媲美!回到美國後,他們大肆宣揚,使本來在中國並不太出名的客家土樓在海外名聲大振。美國人的宣傳引起了我們中國同胞的重視。閩粵贛文博部門紛紛組織歷史、文化、建築、民俗等方面的專家學者實地考察,深入研究,才發現在這樣的山區里還隱藏着這樣一批閃閃發光的珍寶。

一,髙北土樓群:與土樓王的邂逅

景觀評價:★★★★☆

遊覽時間:半天

最大亮點:永定最大土樓所在地

高北土樓群,背倚林木蔥鬱的金山,高頭溪自東向西從村前經過,背山面水,風水格局甚佳。土樓群中有「土樓王」之稱的承啟樓無論從形制還是規模上看,都堪稱福建土樓之最!在客家流傳甚廣的順口溜「高四層,內四圈,上上下下四百間;圓中圓,圈套圈,歷經蒼桑數百年;樓中樓,天外天,住上人口近一千」說的就是這個承啟樓。一旁的僑福樓由海外華僑資建於1962年,是土樓群中最年輕的小弟弟。

1. 「土樓王」承啟樓

如果說只能看一個土樓,那麼這個選擇就非「承啟樓」莫數了。承啟樓是圈數最多的圓樓,由四個環環相套的同心圓樓組成,是內通廊式圓樓的典型。全樓平面布局與《易經》先天六十四卦圖的太極、兩儀、三元、四象、八卦、六十四卦相呼應。進入樓內,宛如進入一個迷宮,令人東南西北方向莫辨。

承啟樓這種平等的聚居方式,是客家人聚族而居的範例,它廳堂的一副對聯便是最好的說明:一本所生,親疏無多,何須待分你我;共樓居住,出入相見,最宜重法人倫。

承啟樓瀰漫著濃郁的鄉村生活氣息,甚至被日本學者譽為「家族之城」。據說在鼎盛時期,承啟樓曾居住過80多戶共計600多人,且全是同族人。即使是在旅遊化大發展的今天,這裡也並未被旅遊所吞沒,樓內的房間仍為當地人所居住和使用,可謂是「活着的歷史遺產」。

2.「博士樓」僑福樓

僑福樓建成時間很晚,由海華華僑捐資於1962年建成,可謂髙北土樓群中最為年輕的小弟弟,展示了旅居海外拳拳赤子愛國愛鄉的誠摯情懷。

「博士樓」一名的由來,是因為這座樓一共產出11個博士而聞名於世。至今,在這座土樓里,仍可清晰地辨識出濃濃的文化氣息。

由於永定盛產煙葉,土樓「自製香煙」便成為當地一道較為特別的風景線。這對於煙鬼們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福音。

3. 高頭鄉髙北村村景

髙北村僑福樓與承啟樓對景。

髙北村固然因「承啟樓」和「僑福樓」兩大名樓而聞名,但髙北村的村景還是值得我們去好好發掘的。村頭巷尾處,不經意間就能找到歷史留下的痕迹。

髙北村不似城鎮那般,有着乾淨整齊的街道。村子裏那些灰黃的牆面和斑駁的石子路,在外人看來也是「土裡土氣」的。但是少了城市的那份喧囂,沒有了城市鋼筋混凝土的視覺干擾,土樓村帶給大家的絕對是純純的視覺美學上的享受。

村口的水果店極具南國風情。成把的紅皮香蕉,對於來自北方的北方的遊客還是蠻新鮮的。

二、洪坑土樓群:不遠千里來「睡」你

景觀評價:★★★★★

遊覽時間:一天

最大亮點:姜文《一步之遙》取景地之一

1. 「土樓王子」振成樓:可以住的世界遺產

有「土樓王子」之稱的振成樓,其布局設計既有蘇州園林的印跡,也有古希臘建築的特點,堪稱中西合璧的建築奇葩。1995年,它的建築模型與北京天壇作為中國南北圓形建築代表參加了「美國落杉磯世界建築展覽會」,引起了轟動,被譽為「東方建築明珠」。

或許,在大家印象里,土樓只是用來「看」的世界遺產。但是,我想說,土樓真正正確的打開方式應該是用來「住」的,這也是它們被設計出來的初衷。當地人說,土樓正是因為有人居住,因而才有人打理,才能夠延續數百年留存至今。很多人去樓空的土樓,最終都難逃坍塌的厄運。「振成樓」就是這樣一座開放給遊客、可以供遊客居住的世界文化遺產,十分推薦驢友們前來感受下土樓的夜色。

2. 奎聚樓:我家有座廟,還有座大戲樓

小小的奎聚樓規模不大,卻用了近五年的時間才建成,可謂土樓中的精品。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小的奎聚樓匯聚了眾多傳統建築於一身,有祠堂、有戲樓。從高處望去,儼然一座山地寺廟建築群住進了土樓家裡。因此,謂之「我家有座廟,還有座大戲樓」一點也不為過

3. 福裕樓:「府第式」土樓的代表

福裕樓的規模很大,形制等級也高。在我看來,很像是山西皇城相府和喬家大院的福建土樓版。據稱,該樓耗資十多萬光洋,經歷三年時間才建成。

走進土樓,廳堂的布置完全的北方漢家風格。整棟建築外形很特別,像三座山,隱含樓主三兄弟「三山」之意。

4. 洪坑村的土樓群和原始村落

洪坑村依河而建,村口有株大榕樹,還有一汪池塘,風水格局極佳。

村口還有一座天后宮,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神秘而古樸。

褪去其他景區千篇一律、毫無創意的旅遊紀念品,洪坑村出售的鄉土特產倒是相當的接地氣兒。

洪坑村的村莊景緻極佳,溪河穿村而過,村子就建在河水兩岸,沿岸大大小小、忽方忽圓的土樓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漫步在洪坑村,不時都能發現令人怦然心動的鄉村小景:或是土樓內的生活化圖景,或是村頭伴溪而設的土樓,抑或是村內凋敝了的私塾。殘垣斷壁和溝溝壑壑間,總能找到一款讓你感動的所在

三、南溪土樓溝:南國的土樓長城

景觀評價:★★★★★

遊覽時間:半天

最大亮點:姜文《一步之遙》取景地之一

1. 蛟塘村瞭望塔:眺望土樓溝長城的最佳地點

南溪土樓溝的最佳景緻應該從空中得到,這應該是它的正確打開方式。南溪,本是湖坑鎮境內的一條小溪。從湖坑鎮逆流,貫穿了下南溪、新南、南中、南江和實佳等村落。蛟塘自然村的一座山包可以說是俯瞰土樓溝的最佳觀景點。

永定湖坑南江村可謂土樓溝里的美麗鄉村。村落坐落在青山的溝壑之間,溪河伴村而行,23座土樓,一片「女兒林」和排布山間的梯田,見證了該村400多年的歷史。姜文《一步之遙》中大帥開車追趕女兒一段戲碼就是在這裡拍攝的。

登上蛟塘自然村一座山包上的觀景台,放眼眺望,只見悠悠南溪穿過狹長山谷,溪流潺潺,青山如黛,梯田層疊。南溪河兩岸,100多座圓的、方的、八角的、六角的、三角的、D形的、橢圓的、前圓後方的等等形態各異的土樓,或大或小、或高或低、或聚或散,鑲嵌於梯田山谷間、彎曲溪岸上,宛如一條奔騰不息的長龍,蜿蜒十幾公里,蔚為壯觀。

2. 南江村:樸實到讓人流眼淚的村莊

因河水從村中穿過,南江村最美的景緻幾乎全部脫胎自溪水。村落依山而建,高地起伏;溪水也因循着這樣的地勢,層層疊疊,參差交錯。一幅別樣的鄉村生活畫卷就在這樣的格局中被慢慢展開。

風水對於客家人來說極其重要。在南江村村口,我們同樣可以看到建於溪畔的天后廟。台灣民謠歌手王夢麟在《廟會》中所描繪的場景「紅燭火檀香燒,菩薩滿身香;祈祝年冬收成好,遊子都平安」,在這裡得到了很好的注釋。

「客家先民就是如此步履匆匆,每到一個地方都是以客人的身份帶着風塵漂泊的艱辛,浮着一個漸漸消瘦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幽靜深深的烏雲里被疲憊收藏。他們一頭連着長夜,一頭接着黎明。腳步在穿行中踏破星辰與閃電,鍍亮每一個跳動的音符,最後找到了人與居住生命的那份厚重。」

數百年來,客家人一直為他們的大家庭生活而自豪,這是他們從中原地區帶來引以為榮的居住傳統。那個在文人案頭小品里浸染着,在奶奶的故事裏朦朧的夢,競然在這裡展現得真實而清晰,可觸又可摸。由於土樓獨特的造型,恢宏的氣勢,以及防潮防震等功能被譽為世界獨一無二的神話般民居建築。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詩人艾青用他那誠實而又質樸的語言表達出中國人對於鄉村、對於土地、對於家園的鄉土情懷。可以說,生活在村子裏的人,才是一個村子中最為寶貴的財富。那歲月的痕迹、歷史的斑駁、以及關於村子的所有故事,都刻畫在老人的皺紋里和白髮叢中……

四、中川古村落:永定的僑鄉

景觀評價:★★★☆☆

遊覽時間:2小時左右

最大亮點:著名僑鄉

中川古村位於永定下洋鎮,是南洋著名華僑企業家、報業家和慈善家胡文虎的故鄉,著名的虎標萬金油品牌就是由胡文虎所創。村中的「虎豹別墅」是胡文虎生前建造的三個別墅之一(其餘二個分別在新加坡和香港),已經被列入文物保護單位。

臨水老街是中川古村的精華所在,漫步在小巷中,滿眼儘是原汁原味的古建築群,這裡的民居以土樓建築為主,或方或圓,或高或低,一種古樸感迎面而來。

村子的核心部位是一座祠堂,可以說濃濃的客家家族文化就凝結在這小小的祠堂中。在中川村,有一個奇特的現象,就是海外的華僑比家鄉的人數多幾倍。目前,中川村村民有三千餘人,而居住在海外的華僑約一萬五千人。村中的胡文虎紀念館、虎豹塔、胡氏家廟、中川古街巷等吸引着各地遊客紛至沓來。

五、水源樓:客家土樓的日與夜與客家全牛宴

景觀評價:★★★★☆

遊覽時間:一晚(晚餐和住宿可以在此解決)

最大亮點:品嘗全牛宴

1. 土樓的日與夜

永定土樓的日與夜。如果說白天的土樓是一個市井味濃厚的封閉社會,那麼夜晚的土樓就是一個神秘到讓人產生迷情的方寸天地。夜晚的土樓,不似讀書夜生活般的紙醉金迷,也沒有江南水鄉夜晚的燈紅酒綠,有的更像是來自異度空間的跨時空問候。或許也只有在這樣的環境氛圍中,才能完成心與心的交流,坦誠地與歷史對話。

2. 客家「全牛宴」

這張是亂入的。但是鄉下的梅菜扣肉無論是質量還是口感真的要比城裡的好的多,這才叫肉!

永定土樓「全牛宴」,客家人待客最隆重的餐桌禮儀。一頭牛從頭到腳,從裡到外被利用了個遍,全部選入膳餚。以前客家人生活蔽塞,牛成為一家人最值錢的物件。因此只有逢年過節或者接待重要客人時才會宰殺全牛以為佳肴。如今客家人生活條件改善了,但「全牛宴」的文化精髓卻被保留並逐漸融入到百姓的生活中來,各家各戶基本上餐餐都離不開牛肉了。所以說,來永定不僅要看土樓、住土樓,更要品一品「全牛宴」才算到過永定。

六、初溪土樓群:干與濕的碰撞

景觀評價:★★★★★

遊覽時間:一天

最大亮點:永定土樓中最古老的「集慶樓」

最大亮點:姜文《一步之遙》取景地之一,紅風車

1. 「在水一方」的初溪土樓群

初見初溪,一切恍如隔世,土樓群因循地勢高低,臨溪而建。這一干一濕的鮮明對比,在初溪達到極致,甚為壯觀。然而,經過走訪,卻發現老百姓與政府間的利益矛盾已達到幾近激化的地步,甚至多次發生衝突事件。當下,中國鄉村遺產保護與發展這種自上而下精英式的發展模式已現弊端。世界遺產在中國,中國式的世界文化遺產確實是值得深思的問題,而這正是我選擇留下深入調研的主要原因!

2. 姜文《一步之遙》片尾的紅風車

初溪土樓群是姜文《一步之遙》片尾情節的主要取景地。建於山間的紅色風車就是出現在影片中的那座!一步之遙!土樓與大片只有一步之遙!快快走起,去看看霸氣的大風車。

3. 集慶樓:永定土樓之最古老、最獨特

集慶樓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是永定現存最古老(建於1419年)、結構最特殊(72道樓梯)的圓土樓。全樓木製結構不用一枚鐵釘,與厚度近2米的生土牆一道經歷了近600年的風霜雪雨。

4.餘慶樓:初溪可供遊客居住的土樓

對於來初溪參觀的遊客,如果時間沒那麼緊,建議在初溪逗留一晚,選擇臨近溪畔的餘慶樓住下,晚上可以枕着溪水入睡。與其他可以居住的土樓想必,餘慶樓可謂VIP待遇了,獨立設置的衛生間在其他土樓中是很難找到的。

5. 初溪村村景

閱讀到這裡,想必你對永定土樓已有大致了解。如果你有認真閱讀本文,相信你應該對於「應該去看哪些景點」「如果規劃自己的旅行路線和時間」等問題有很好的答案。土樓就在那裡,等着你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