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對命運的抗爭——從西蒙·德·波娃的《第二性》談起

沈眉庄與溫實初春風沉醉的晚上

在《甄嬛傳》里,沈眉庄像朵菊花一樣,淡然着,又與世無爭,她的高貴的家庭背景使得她內心堅定和高度自尊。她的父親是正三品官員,她自己讀過《詩經》、《孟子》和《左傳》,良好的家庭和家教呈現出來的,就是她內心的堅定和底氣。「一個女人之為女人,與其說是『天生』的,不如說是『形成』的」,這是西蒙·德·波娃於 1949 年的著作《第二性》 中提出來的,她在書中深入探討了女性的生活、地位種種, 並提出「是人類文化整體,產生出這居間於男性與無性中 的所謂『女性』」。那麼我們就跟隨《第二性》的視角,來看一下沈眉庄這個人物的構成:

抗拒男權文化的她

愛情這個詞,對男女兩性有着完全不同的含義,這是在他們之間引起嚴重誤解乃至分裂的原因之一。拜倫說過:「男人的愛情是與男人的生命不同的東西;而女人的愛情卻是女人的整個生存。皇上和眉庄之間是有過歡好時刻的,那一批入宮的秀女,她是第一個侍寢的人,皇上也賜予她寢宮「存菊堂」的雅號,最一開始眉庄對皇上是動過真心的。但經歷了假孕事件後,眉庄徹底死心,決絕地開始從臣服於男權文化到為愛情而抗爭,在經歷瘟疫事件中,她從冒着生命危險為自己治病的溫太醫體會到真心與珍惜,並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為溫太醫生下女兒。《第二性》里說:「女人不會接受她的次要者地位,除非她在這种放棄行為中可以重新變成主要者。她想成為迷人寶貝,而不是做被人獲取的物品。」

剛獲寵時眉庄與皇上

以獨特方式立足的她

尼采說:「女人若是作為女人去愛,便只能更加女性化」;巴爾扎克說:「在最佳的生活當中,男人的生活是名,女人的生活是愛。只有在女人使她的生活成為一種不斷的奉獻,就似男人的生活是不斷的行動的時候,她和男人才是平等的。」最一開始,皇上給了她協理六宮之權,其實在皇上眼中,眉庄更像是一個聽話的員工,家世好,有本領,希望有了她,能削弱華妃當時的勢力,皇上從為想過保護她,沒有想過這樣「與虎謀皮」的方式給她帶來了天大的危險,鯉魚池事件後,皇上也未曾想過她會有性命之虞,接着就是假孕事件,皇上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了,武斷地就給了她「禁足」,對於眉庄心氣如此高的人來說,這就是斷了她生的希望。在風波過去後,眉庄決絕地與皇上斬了情絲。但聰明賢惠如她,她侍奉太后在側,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在波雲詭譎的後宮生存了下來,《第二性》里說,「無數的愛情殉道者都證明了,這種不公正的命運把不毛之地的地獄,當做最後的拯救來予以提供。」我們的眉庄,愛情雖然死了,但是她卻用自己的堅強和智慧,為母家和自己謀得了一份最後的自尊。

眉庄侍奉太后在側

眉庄最後愛情的綻放

《第二性》里說:「一旦她不再是一個寄生者,以她的依附性為基礎的制度就會崩潰;她和這個世界之間也就不再需要男性充當中介」。在溫實初照顧她期間,她對溫實初動了情,她果斷地發起了攻勢,在這時,她已經不是一個寄生着,而是一個具備了愛別人獨立人格的人,利用暖情酒跟溫實初有了夫妻之實,又利用了皇上給了孩子名分,如果不是溫實初自宮,她最後應該是活的最好的一個人。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動去爭取的,並沒有利用皇上的庇蔭獲得什麼。她對溫實初有情,也沒有退縮的不敢爭取,「她拒絕只扮演她的女性角色,因為她不承認自己是不健全的;但是不承認她的性別也同樣是一種不健全。男人是有性徵的人,女人也得是有性徵的人,才能夠成為一個健全的、和男性平等的人」

結語

眉庄身上有着強大的女性力量,她身上強烈的堅持與果敢是她成為《甄嬛傳》里為數不多的女性獨立角色。就像鄭思肖的《寒菊》一樣,眉庄化為了馨香的花魂,變得光輝而明媚。

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