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吹上天的國產大尺度, 胡歌拖後腿了嗎?

今晚要跟大家聊的,是一部期待已久的電影:

《南方車站的聚會》

刁亦男指導,胡歌、桂綸鎂主演。

今年5月,這部片子在第72屆戛納電影節上與《寄生蟲》、《好萊塢往事》一起提名金棕櫚獎,華語電影類型片在國際舞台上揚眉吐氣。

有媒體透露:鬼才導演昆汀·塔倫蒂諾全程看完這部電影,其中爆笑十多次。

在戛納電影節期間的一次採訪中,被問及對南方車站的印象,昆汀不吝惜地誇讚道:「這是近幾年來我看過最美的電影。」

電影上映後,豆瓣評分7.7,口碑有點兩極分化。

有人盛讚:「中國電影又進一步!」

有人遺憾:「不如《白日焰火》。」

蟬主的觀後感:7分不能再多,期待太高,失望太大。看胡歌演黑老大,還不如看易烊千璽打群架。懷念白日焰火,我不敢誇南方車站。

飛車割頭、血漿四濺,

這國產大尺度憑什麼被捧上天?

老規矩,不帶劇透地給你們講講電影。

---------- 我是人物簡介分割線 ----------

周澤農(胡歌飾)

黑幫老大(個屁),本人確實是個leader,可惜他所在的犯罪團伙沒太大本事,最多偷偷電動車。但當這幫兔崽子搞到幾把槍,事情就不一樣了。

一次意外讓周澤農成為重金懸賞的逃犯,出走多年的他,滿懷對妻兒的愧疚,他心生一計:讓老婆告發自己,好把那30萬的天價賞金留給她和兒子。

一個窮途末路的逃犯,在顛沛流離之中,他必須時刻擔心腳下:因為一不小心就會遭遇來自兄弟的背叛,又或是掉進那些溫柔魅惑的桃色陷阱...

劉愛愛(桂綸鎂飾)

野鵝塘的陪泳女,本職工作是小姐。她出入風塵,跟周澤農一樣是社會邊緣人。她貪財自私,卻重情重義。她也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這個亦正亦邪的女人,看似深不可測,其實只是個可憐人,是這場悲歡鬧劇里一粒棋子。

劉隊(廖凡飾)

匪氣十足的重案隊長,為了追捕周澤農不遺餘力。布下天羅地網,與罪犯、陪泳女展開一場緊張刺激的貓鼠遊戲。

楊淑俊(萬茜飾)

周澤農之妻,一個命運多舛的單親母親。她身患怪病,怨恨丈夫對母子倆的不聞不問,卻無法責備他。在情與法面前,這個女人弱小,可憐又無助。

談及電影的創作初心,刁亦男講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他很久以前看到過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一個倚在船上的女人,臉上掛着神秘的微笑,身後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他就產生了拍一部「與水和女性有關」的電影的想法。

第二件,拍這個故事的想法早在《白日焰火》之前就有了。多年前,他在沙發上聽到一首外國歌,「想像自己是一個被追殺、身負賞金的逃犯,想往海邊一直跑,跑去找初戀情人,讓她把我殺死領取賞金。」

後來他覺得這個想像過於矯情,就放棄了。直到幾年後一則新聞報道,一個越獄的逃犯,看到通緝令發現自己價值十萬,找人舉報自己,把錢留給了親人。

他才覺得電影可以拍了,因為矯情的想像變成了新聞,那麼這個故事可能就不那麼矯情。

從北到南,從白日到黑夜

潮濕又迷人的武漢

2014年,刁亦男憑《白日焰火》奪下金熊獎,在柏林一戰成名。

神秘的冰刀,卑鄙的男人,雪地里的污垢,一個被極力掩蓋的真相...

凜冽與殺氣,刁亦男捉准了東北的氣韻。

時隔五年,還是原班人馬,桂綸鎂和廖凡。不同的是,這一次刁亦男把舞台搬到了南方。凜冽與殺氣,化作一份陰鬱,一抹霓虹。

在他的鏡頭下,武漢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大火爐,而是一座潮濕的小城,被連綿不絕的夜雨傾覆。

他用虛構的筆調,為奇情故事的發生重新描繪了一方土壤,還特別迷人。

大段大段的夜戲,淅淅瀝瀝的雨,透明的傘,紅衣美人,虛弱的逃犯,艷俗的廣告牌,摩托與笨賊,賓館,碼頭,工地,舊傢具廠,髒亂差的筒子樓,帶着戾氣的方言,破舊的城中村,陰暗的小巷,神奇的夜光廣場舞,色情的度假村,樹影婆娑的野鵝湖畔...

他鏡頭下的南方城市是張揚的、曖昧的、魔幻的,暗藏殺機,犯罪叢生

南方車站與《白日焰火》,一黑一白,一南一北,一夜一晝。

刁亦男初步勾勒了他的黑色電影宇宙。

不誇張地說,《南方車站的聚會》善用光影,很多畫面都是絕美:

在緊張氣氛的渲染方面,也完全上了一個台階:

演員們很用心,作為特別出演的萬茜,戲份不多,卻為了一個幾秒鐘的鏡頭,在傢具廠學了兩個星期。

桂綸鎂更是為了提前適應角色,提前很久就搬去武漢的筒子樓里住,她和當地的人一起生活,學武漢話,還時不時打幾場麻將。

好學生胡歌的電影初體驗

只能打60分

說說第一主演,胡歌。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主演的電影,胡歌在裏面暴瘦、曬得很黑,很多人都說他為這部電影做出相當大的犧牲。

「我過的第一關,就是我中槍之後從泥塘里爬起來,要爬上一個斜坡。那場戲把我折磨得夠嗆,那個泥特別滑,我在裏面寸步難行,手也沒地方抓,腳也用不上力...」

「我們大部分是夜戲,但白天我也不好好睡覺,把自己保持在一個很疲勞的狀態。我發現人的生理變化會影響到心理,當你的身體長時間處於不適的狀態,你的心理也會隨之產生煩躁、抑鬱的情緒。那段時間正好腸胃也不太好。但是我覺得這些不好我都想把它們保留下來,因為角色需要。他(刁亦男)也很認同。」

—— 胡歌

怎麼說呢?電影里他慘兮兮的,是個好學生的模樣。看得出兩年沒接戲的胡歌很努力,也很用力地力求突破。但最終呈現的效果,還是讓人對他「黑幫老大」的人設難以信服。一來外形受限,就算他鬍子拉渣窮困潦倒,眼神閃爍身負重傷,你還是覺得:「是個卧底警察吧?」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心狠手辣的黑幫老大。

二來胡歌的表演一直是收着的,謹小慎微的。他自己也說演的時候很不自信,天天擔心會被導演換掉。舉個例子,電影里有一段,周澤農跟仇家們共處一室,那些人嘴巴不幹凈,口吐芬芳:「你是不是想搞她(周澤農之妻)?」「你才想搞羊癲瘋!」作為觀眾,我們是期待看到周澤農的顫抖、慍怒,再絕地反殺。很可惜,這些情緒細節都沒有,看電影時這樣的感受還有很多。胡歌不是演砸了,只是「及格線上,未達預期」。有些人閉眼尬吹:胡歌這回「離影帝不遠了!」前不久看完《小丑》的蟬主心裏一萬個問號:怕不是捧殺?你們對「影帝」有什麼誤解。

作為路人粉,對他的蛻變自然驚喜。轉型雖好,但還有很大空間。沒必要尬吹,對演員胡歌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有人說周澤農這個角色應該給廖凡,蟬主倒覺得廖凡演劉隊是百分百合適。

警察就必須周正英俊嗎?一個重案組隊長,每天出生入死,在重刑犯之間打轉,他接觸的都是些什麼人?他應該有點油膩,是個梟雄,一臉兇相,老謀深算——廖凡最合適。

廖凡大多是群戲,戲太少了。

但他演得太好了,太可惜了。

米易成炊,蟬主喜歡刁亦男的黑色電影,也想看到更多完成度高的作品。在此提名兩位男演員,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他們跟刁導合作。

一個是演什麼像什麼的秦昊,無論警察流氓小混混,還是渣男軍人藝術家

一個長着一張底層臉的章宇,滿臉寫着60塊縣城小旅館的性感

如果有一天這兩個人能走進刁亦男的濾鏡,演繹肉慾和暴力,就對味了。

一場類型片的勝利

中國電影翻開新的一頁

作為國產片,南方車站很大膽:飛車割頭,血漿四濺,荒誕詭異的「瓶中女」,「船震」和「野戰」...

尺度有了,噱頭也有了,

電影帶有導演獨特的個人風格,很「昆汀」又很不「昆汀」。刁亦男擅長拍警察和罪犯之間的故事,也擅長把西方類型片移植到中國土地上。

南方車站正是如此,有人說它是黑色電影,繼承了好萊塢黑色電影的一切特徵。

《低俗小說》中經典的尬舞場景

刁亦男作品中神奇的夜光廣場舞

南方車站的獨有魅力,在於它把一個罪犯逃難、警察追捕的庸俗故事,放在一個中國特色的空間里去講。

男人和女人,在武漢逼仄的樓房,和潮濕的街道里不斷穿梭,匯聚,分離。

夫妻,情人,朋友,兄弟...

警察,小偷,混混,妓女...

這是刁亦男的情慾江湖,也是一個時代裹挾下,形形色色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