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藝評丨南妮:幽默就是凡人的歌——《凡人歌》後說王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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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驍的鬆弛感中,他越來越多地賦予角色天然的幽默。幽默就是凡人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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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弛感如今是個時髦之詞,作家劉震雲言:「鬆弛感不是懶散,而是自律下的魅力」。是因為表演的鬆弛感,王驍越益受到觀眾的喜愛。這鬆弛感,非痞,非喪,非油,就是正氣不裝,貌若尋常;委屈內斂,鮮活笑罵。電視劇《凡人歌》中,王驍飾演的醫美公司銷售副總那偉,穿個睡衣,歪斜在床上跟殷桃扮演的老婆沈琳聊天。老婆是個美女,跟老公說話,也顧盼生姿,眼神嫵媚。網友說「是偶像派演員沒有必要的耍美,不如王驍接地氣。」殷桃是以眼睛演戲的演員,而王驍是以形體演戲的演員。歪斜在床上說點心事,可以表明白天上班的累,也可以表明對老婆動作言辭的欣賞。有了王驍的接地氣,就有了殷桃的表演美。撩一下頭髮,閃一個嬌笑,只要它們符合劇情,就有觀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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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什麼像什麼」是人們對王驍的評價。電視劇《縣委大院》《狂飆》《城中之城》、電影《第二十條》《三大隊》……演員表中出現了王驍,傳奇的劇似乎就站住了地。他不誇張,不炫目,不搶戲,一開始,角色似乎若有若無的,但漸漸,你會被吸引。b角生了根,a角便發光。電影《三大隊》中,王驍演警察,刑警馬振坤,前英武,後退縮。那股勇猛活躍勁兒作為隊長張譯的得力手下,正是強將悍兵那一種。可是後來他也是第一個退出「三大隊」追拿王二勇的自組軍的。硬朗的口氣在漫無邊際遙遙無期的覓凶中一天天萎了。油膩的頭髮,低垂的腦袋,訴說著老婆擺夜攤腳燙傷需要照顧的無奈。英雄氣短,終於撐不下去了。他的撐不下去,正反襯張譯的鐵定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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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視劇《城中之城》中,王驍的角色令人難忘。銀行審計部主任的他一身正氣,恪盡職守,但對於老同學、好朋友趙輝行長總是深懷情感。他與他人皆維持距離,唯對趙輝炯炯聚焦。他的鬆弛與瀟洒中蘊含著人格的深度,操守的不變又對比着趙行長的節節變。

變與不變,在王驍身上都體現着男性的忠。馬振坤的退是出於對家庭的忠。

「金牌配角終於成為男主角」。37集電視劇《凡人歌》,讓王驍演對公司與家庭忠誠的中年男,那戲仿若為他度身定做。那偉滿腔熱情討好着他的老闆,喝酒勸酒義氣捨身。那種普通人的為食忙中,一直留有喜劇空間,這就是好演員的才華。他着急問老婆拿銀行卡還被人逼迫的債,養家難的難聽話一句一句從嘴裏蹦出來,抽屜、衣櫥,一處處掏、一件件扔,動作凌亂帶些瘋狂,但他始終不敢看老婆的眼睛。他越忙越亂,其實是在掩飾內心的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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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應付着來催要80萬欠款的人,被老闆借過身份證,卻不知會惹來替老闆小三頂債的麻煩。焦慮,急迫,躲避,一直到要債者趙鵬舉在他家門前拉橫幅,拿電喇叭大聲討錢羞辱,他才氣得衝過去,搶奪喇叭,猛力踩之,踏之……聲嘶力竭與歇斯底里是不好玩的,那會走向熟與俗。中景鏡頭,那偉被幾人架住仍大踩喇叭,變成了幾塊塑料的喇叭碎片地上翻滾着,悲傷的黑色喜劇在馬路演來,意猶未盡。

《凡人歌》的結尾,老闆王睿智出家後又回來創業了,想賴掉那偉的那80萬。老實人那偉仍然沒有變成暴徒那偉,他只是執着地、溫和地,卻又是毫不鬆懈地要着屬於他的80萬。「這幾年,為了家裡那幾個活着的……」他眨巴着小眼睛的那溫和討債,藝術效果上勝過了強烈的憤怒。數年間為生活拼搏的緊張感早已拉鬆了他的勁兒。摔喇叭的重力也平息了。血氣變成蠻纏,看誰纏得過誰。打鬥的場面被節略。老婆的卡上多了80萬,嘴角帶血與衣裳扯破的丈夫歸來……沈琳的激動,也就是觀眾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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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在保衛家園時會成為英雄。只是這英雄一點不想有俗套英雄的氣概。

鬆弛的反義詞是緊張。鬆弛感的被稱讚被流行,是出於人們對於日常壓力與精神焦慮的逆反。范偉的內緊外松有着一種將滑稽化作蒼涼的風格,戲越益有味。王驍的鬆弛感是具有生命韌性的活力,將角色活成一棵雄性的自然之樹,有挺拔的意志,而沒有挺拔的作態。他略低沉的嗓音,配合著生活化的表情達意,好像在注釋:「活着都不容易」。他就像是你我他人群中走出來的,有股天生的親和力。但所有不像表演的表演,內中都充滿好演員的靈魂解讀與狀態描繪地細膩精準。在王驍的鬆弛感中,他越來越多地賦予角色天然的幽默。幽默就是凡人的歌。(南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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