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革命歷史題材電視劇《走向大西南》正在央視一套熱播。劇作播出之後,在觀眾當中,可謂是好評不斷。這部講述「鄧小平、劉伯承與賀龍等帶領的中共中央西南局,團結廣大幹部群眾和解放軍指戰員,戰勝種種困難,成功解放、接管、改造、建設大西南的豐功偉績」的電視劇作品,到底高級在何處呢?
顯然,重大革命歷史題材的電視劇,都需要在呈現自身歷史內容的時候,面對三個問題的回答。我們這部電視劇講述的歷史內容是什麼,所講述的歷史當中我黨我軍我同志為什麼可以取得勝利,我黨我軍我同志又是怎樣取得勝利的。這三個問題,簡單講便是,是什麼,為什麼,和怎樣。
不同歷史題材的電視劇,對於這三個問題的回答方式也是不一樣的。這其實就面對着敘事法則的問題。用不同的手法敘事,就會產生不同質感的電視劇作品。這部在觀眾當中好評不斷的《走向大西南》採用的是「神經系統敘事法」,這種敘事法,在兼顧宏大歷史敘事的同時,可以調動自己的「神經末梢」去觸碰歷史當中的最真實生存溫度,從而實現對於所述歷史的更為真實與立體的還原。
什麼叫「神經系統敘事法」呢?具體到電視劇《走向大西南》當中,則是,大腦軀幹等總神經系統,統領全局,而每一處神經系統,又各司其職,在神經末梢上,則因為細小,反倒是可以更為真切地處觸碰生存的、歷史的、細節的真實。毛主席、周總理,無疑是這部電視劇當中的大腦神經,而鄧小平、劉伯承等西南局的領導們在,則是軀幹系統的主心骨,有他們在,整個大西南的解放、接管、改造和建設工作,則可以順利運行起來。
《走向大西南》這部電視劇最為顯著的一個特徵則是,在「神經末梢」的敘事上,細緻、全面且精簡又精準。這些「神經末梢」的敘事內容,是補齊了歷史教科書的細節的。在歷史學上,這些內容,應該屬於宏大歷史敘事之外的微觀歷史內容。當然,《走向大西南》雖然承載了重大革命歷史題材電視劇的「歷史任務」,但它首先是一部電視劇,它需要保障自身的影視藝術屬性。
不妨在已經播出的劇情內容當中,舉一些例子。比如說,在歷史教科書當中,我們都知道我黨我軍走向大西南的內容,但是,在「走進」的具體困難當中,大家可能就不甚清楚了。接管重慶之後,人民幣如何取代了銀圓券的發行流通作用,在取代的過程當中,又遭遇了哪些困難,我們是如何解決與戰勝這些困難的呢?
用「神經系統敘事法」對這個事情進行敘事,就可以實現對於宏大歷史與微觀細節的兼顧。宏大歷史方面,我黨調集了大量人民幣和物資,進入祖國大西南的重慶等地,鄧小平和劉伯承等領導研究物價,制定銀圓券和人民幣的兌換比例,而微觀歷史方面,重慶當地出現擠兌事件,敵特更是趁機作亂,老百姓連夜排隊,具體到兌換場所,則是大量出現長龍模式。
「神經末梢敘事」的優越性在微觀歷史的呈現上,其優越性便顯現出來了。《走向大西南》已經播出的劇情內容當中,主管兌換工作的同志們開會,來討論面對的實際問題,並且最終達成共識,和老百姓們開誠布公,承認實際問題的存在,並且儘快解決問題。稍後,大量人民幣現鈔運到,工作組的同志們打開運鈔的箱子,讓排隊的老百姓們觀看,並且放開了兌換。這些細節內容,構成了歷史真實的溫度感。
而且,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很值得一提。「神經系統敘事法」最重要的特徵是,思想的統一性。沒有一個思想的統一性,那就不是神經系統了,是非條件反射了。《走向大西南》當中,毛澤東同志認為,應該和人民開誠布公地講,工作當中正在面對什麼困難,而不是欺騙人民。而負責兌換的同志們,也選擇的是這條道路,沒有用「間諜」給的招數,掉落運鈔箱的方式,糊弄百姓,相反,有多少現鈔,就給人民兌換多少,用真實來贏取人民的信任。
再比如說,走進大西南之後,幾千萬人口面對吃糧吃菜的問題,這是民生之根本。在「神經系統」的主幹敘事上,鄧小平同志用列數字的方式,講出了大西南正在面對的實際困難。而這些困難,如果無法通過「神經末梢」敘事來補齊的話,則無法形成一個具象的內容。歷史,往往是三言兩語的。但是,電視劇需要去觸碰這些歷史生活的細節。所以,《走向大西南》的「神經末梢」敘事當中,出現了一位操着河南口音的廚師,他直接面對着鄧小平、劉伯承等領導和領導家屬的日常伙食問題。
孩子們正在長身體,而鄧小平同志又囑咐,一定要嚴格按照已經制定的伙食標準來執行,不能超標,這位廚師也「難為無米之炊」。飯桌上,孩子們想要吃肉,可就是沒有肉,鄧小平同志的夫人,也有自己的辦法來哄孩子們。這其實就是「神經末梢」敘事當中的精彩一筆。有這一筆在,觀眾們跟隨劇情,真實觸碰到了祖國大西南的實際情況。
而在這些劇情當中,也有一根「精神主線」,上下齊心,一起克服困難,沒有人搞特殊。鄧小平同志沒有因為孩子們正在長身體需要吃肉,就給自己搞特殊。負責具體工作的同志們,也沒有拿群眾一針一線,即便是小同志不小心拿了老鄉的一根搗米棍,也要重新趕一天一夜的路,送回去。
甚至於,在具體的作戰當中,也是戰略視角上的講述,戰術視角上的配合,繼而是具體作戰細節上的「去真實觸碰」。這也是「神經系統敘事法」的重要體現。尤其是在一些「神經末梢」上的敘事,最能打動觀眾。比如說,我軍同志炸敵軍碉堡的橋段。比如說,我軍指戰員對敵軍進行喊話勸降的橋段等等。這些敘事,直接觸碰了歷史的真實溫度,正面回答了我黨我軍為何可以在大西南戰場上獲得摧枯拉朽式的勝利。
電視劇《走向大西南》運用「神經系統敘事法」,實現了宏大歷史和微觀生活的統一,讓觀眾們在追劇的時候,不僅可以獲悉嚴肅的歷史內容,而且可以觸碰到真實的歷史生存溫度,看到真實可觀可感的角色故事,觀眾們在這些「神經末梢」敘事的細節當中,有一種置身其中的感覺。與此同時,「神經系統」的統一性,又保障了整部電視劇敘事思想的統一性,上下一心,克服困難,於觀眾而言,亦是有巨大震撼力的。
所以,這部電視劇在觀眾當中獲得了非常不錯的口碑,收視率成績也處於連續領跑的狀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