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水往事》中,每個人都有着屬於自己的人生劇本。
沈星前期弱雞、後期開掛,短短一年就成了達班的核心成員;郭立民老實巴交、小心謹慎,遭遇惡魔被雷鳴反覆性侵;劉金翠年少無知、出道被騙,所以從來都是提起褲子不認人;猜叔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卻無力改變千瘡百孔、風雨飄搖的達班。
幸福的人千篇一律,不幸的人各有悲苦。偌大的勃邦,是名副其實的悲慘世界。在所有人之中,王安全才是最慘的那個。
王安全在劇中首次出場,是沈星去往磨礦山送傀儡戲演員的路上。當時的王安全,是以條狗的身份登場的。他既販賣情報信息,也替人介紹買賣,是個精明的掮客,坑蒙拐騙無所不能、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當時的王安全,雖然遊走在法律的邊緣,但是也算是自力更生的獨立男性。誰料,後來的他得罪了當地的大哥金剛哥,於是只能輾轉於大麴林、小磨弄,過上了曲折離奇、顛沛流離的生活。
在藍琴賭坊,王安全在賭場當疊碼仔。他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一切貪財好色的男男女女下場賭博。在他的引誘下,這些賭鬼們往往是一時衝動、選擇all in,最終走投無路的賭棍,只能向賭場借錢,這就是所謂的簽單。
賭場在簽單中獲得高額的收益,作為彙報,王安全每簽一單,都會獲得相應的提成。
王安全收入看似來得困難,實則一點也不容易。
在郭立民到藍琴賭坊的當天,王安全就曾成功拉一個韓國人下水、成功實現了簽單。
那麼,王安全是怎樣完成這筆業務的呢?事實上,他用的方法很簡單——出賣色相。
孔子說,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王安全長着一張還算標緻的臉,又善於觀察、長於交際,所以在賭場的賭客裏面,他總能找到合適的獵物。
韓國人白社長是個有錢人,更是個死肥宅。換作一般人,看見這樣的人都想吐,但是王安全放得下身段、拉得下臉面,一口一句白社長,主打一個氣氛烘托。最終,在王安全一浪高過一浪的叫聲里,白社長迷失了自己,成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王安全是個年輕英俊的後生,白社長是個令人作嘔的胖子,這種男男的cp,誰都表示磕不起來。
對於王安全的行為,郭立民曾經發出過疑問,「我只想問,作為一個男的,你怎麼忍得下來?」
面對郭立民的靈魂拷問,王安全的回答很直接——我要吃飯。
有些人吃飯為了活着,有些人活着為了吃飯。在生存問題解決之前,一切問題都得靠邊站——包括尊嚴。
王安全為了生存,別無選擇。
原以為這就是王安全悲慘人生的開始,但是榮姐的出現,刷新了我們的認知。
榮姐是傑森栗的座上賓,是勃邦出名的賭神,是揮金如土的富婆,更是一個深度的字母圈玩家。
在榮姐出現後,王安全看似實現了跨越,傍上了大款,一改疊碼仔的小癟三氣質。但是,隨着劇情的深入,我們才發現,王安全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
在郭立民受傷住院之後,沈星與王安全閑聊之際,無意間發現王安全的臉上有傷。在吃瓜群眾八卦心理的作用下,沈星問起了緣由,於是就有了這樣一段對話。
沈星:你轉過來,你這怎麼弄的?
王安全:沒事,磕了一下。
沈星:又挨打了?
王安全:沒事,錢弄的,現金。抽、抽、抽,抽完就給我,美元。
沈星:值嗎?
王安全:我覺得值。我給你講,你要想適應這邊,要想過得更好,就要去適應這邊的不正常。
這段話乍一看稀鬆平常,其實卻另有玄機。
沈星的一句「又挨打了」,從側面印證了王安全被富婆榮姐暴打的日常。一個「又」字,說明挨打對於王安全來說司空見慣、家常便飯。
王安全堂堂七尺男兒,為什麼卻甘願被人打呢?一個字——錢。
用他自己的話說,這都是「錢弄的」。為了得到富婆手中揮舞的美元,他只能忍氣吞聲、任人凌辱。富婆抽抽抽,王安全才能拿到錢錢錢。
正是有了這樣的經歷,他才會說出這句輕描淡寫、細思極恐的話,「來這邊的人,有錢的、沒錢的,一樣不正常。」
榮姐的不正常,在於她特殊的慾望。榮姐與王安全,兩人之間並不是普通的戀人,也不是普通的(包)養,於男女之事上,榮姐主打一個不走尋常路的玩法。
在郭立民重傷雷鳴的那一晚,關心小郭的王安全跟到了酒店的房間外。當時,屋內哀嚎陣陣、慘叫連連,這樣變態的場景,居然激發起了榮姐的慾望。在荷爾蒙的驅使下,她當時就攥住了王安全的手,然後兩人就在酒店來了一場不可描述事件。
酒店房間,昏暗的燈光、曖昧的氣氛,一切都預示着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夜晚。在與王安全的相處中,榮姐都做了些什麼呢?
編劇藉著沈星的嘴,說出了故事的真相。在與王安全的交談中,沈星曾指着胸口說,「你看看,她把你作踐都成什麼樣了?」
沈星的這句話,讓我們明白了一件事——王安全之所以愛把衣領豎起來,完全是為了掩蓋身上的傷口。
傷口從何而來,不言自明——榮姐喜歡玩捆綁、鞭打的遊戲。日常被富婆毆打,鞭子、蠟燭這些不正常的玩法,才是王安全的服務內容。
同人不同命,同傘不同柄。與人生開掛、一路飄紅的沈星相比,王安全才是大多數勃邦底層人的縮影。他們為了生存奔波,掙扎在饑寒交迫的貧困線。
勃邦不相信眼淚。這個世界並不美好,甚至比你想像的更糟。
王安全與郭立民,誰比誰清醒,誰比誰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