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別墅區清潔阿姨到知名女作家,姐的人生太硬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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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有沒有寶子們記得?

7年前,一篇名叫《我是范雨素》的文章在朋友圈瘋傳,在微信端狂攬10萬+閱讀量。

這篇爆文全文7000多字,記述了一個名叫范雨素的農村女人痛苦但又不甘痛苦的半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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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我的生命是一本不忍卒讀的書,命運把我裝訂的極為拙劣」更是成了流傳至今的金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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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雨素本人也自此成為一個因書寫自傳爆火的另類家政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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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後又歸於沉寂,但家政阿姨卻從未停筆。

如今7年過去了,她仍舊住在五環外的皮村,在北京的順義別墅區做女工,半天工作,半天讀書。

不一樣的是,在今年她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書。

21歲北漂

從育兒嫂到爆紅女作家

在成名之前,范雨素是一個不能再普通的農村婦女。

1973年,她出生在湖北襄陽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

一家五個孩子,兩個男孩三個女孩。

父親身體不好,兩個姐姐又有殘疾,一家子全靠母親撐着,生活條件很是清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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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年幼的范雨素很快表現出了與同齡人不同的天賦。

她很愛讀書,對於文學性的表達很有自己的思考和審美。

她還因嫌棄原本的名字「范菊人」像路邊隨處可見的花草,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現在的范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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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想要像小說的主人公一樣離開家去流浪,「仗劍走天涯」。

後來她真的留下一張紙條便遠走他鄉,在海南島流浪了三個月才回家。

在《我是范雨素》里,她是這麼回憶那段經歷的:

「馬路上有木瓜樹、椰子樹。躺在樹下面,可以吃木瓜,喝椰汁。我吃水果吃膩了,就上垃圾桶里找吃的。小說里的主人公都是這樣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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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現在,她的行為只是年輕人口中的「尋找詩與遠方」。

很大膽,很浪漫,很自由,唯一擔心的可能就是12歲小孩的安全問題。

但在重男輕女且思想保守的農村,女孩離家出走就等同私奔,壞了家裡名節,得暴打一頓逐出家門才行。

此刻,似乎有一雙無情大手將范雨素的命運撥回到了農村女孩的「正軌」:停止讀書,然後儘早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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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歲,她被家人送到偏遠農村的一所民辦小學當老師。

21歲,她因無法忍受日復一日坐井觀天的生活,毅然決然辭掉工作,進京「北漂」。

她當過服務員、擺過攤、賣過二手書,最終成了一名育兒嫂。

曾經精心起的新名字也沒被喊過幾次,因為大城市的保姆都是沒有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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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時候起,范雨素的生活彷彿被按下了快捷鍵。

她在北京工作,結婚,生孩子,住在五環外的皮村,在大城市的小角落裡過着清苦的生活。

婚後情感不和,她曾多次遭到丈夫打罵,想帶着孩子離開,卻又沒有離開的勇氣。

為了賺點稿費,她把所經歷的傷痛寫成了文字,於是她寫出了《我是范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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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她記錄了自己因離婚回家,卻被親人避如蛇蠍的情景;

「這個時候,我已明白,我沒有家了。

我們農村窮苦人家,糊口尚屬不易,親情當然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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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怨恨大哥哥,但我已明白,我是生我養我的村莊的過客。

我的兩個孩子更是無根的水中飄萍。這個世界上只有母親愛着我們了。」

她會在哄僱主的孩子時想到自己的女兒,並對自己的無力陪伴深感愧疚。

」我只負責三個月的小女嬰。小嬰兒睡覺不踏實,經常半夜三更醒來。我跟着起來給孩子餵奶粉,哄她入睡。

這時,我就想起我在皮村的兩個女兒,晚上,沒有媽媽陪着睡覺,她倆會做噩夢會哭嗎?想着想着,潸然淚下。還好是半夜三更,沒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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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生活貧苦,但卻有一顆仁愛之心。

「這時,我想:是不是人遇到比自己弱的人就欺負,能取得生理上的快感,或者是基因複製?從那時起,我有了一個念頭,我碰到每一個和我一樣的弱者,就向他們傳遞愛和尊嚴。」

她不想被枯燥的生活所埋沒,於是和村裡有相同愛好的人組成了文學小組,一邊打工一邊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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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苦的日子裏,文學成了她的精神避難所,而她也在文學裏重新找到了12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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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范雨素》爆火之後,前來採訪她的記者絡繹不絕。

大家給了她很多標籤:「底層女作家」「家政詩人」。

甚至有的想要簽約她,給她資助,但她都拒絕了。

還有同為家政工的女性找到她,把她視作榜樣,希望能向她學習。

「很多女性的上學夢、文學夢,或者成為一個作家,都只是夢。

特別是農村女孩子,上着上着就不讓上了,當時看了這篇《我是范雨素》之後,她們就像看到火苗,燃起了童年少年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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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侃侃而談,表達自己的看法,不會因為自己的「育兒嫂」身份而龜縮到殼子里。

「我原來就像一個缺電的手機,動不動就在被提示,電量不足20%。現在日子也還是將就着過,但是感覺自己像一個電量到50%的手機了。」

因為只上半天班,她還比出名前更窮了。

可她並未抱怨如今的現狀,也從未後悔過沒有緊跟爆紅的流量。

「我覺得能出名就是運氣好,並不是我有多大能力。」

雖然生活依舊,但她仍未停下寫作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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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她提着三大麻袋的手稿踢開了文學小組辦公室的門,出版了長篇著作《久別重逢》。

在這本書里,她化身為「范菊人」,因對一顆老桑樹產生了幻想,從此便踏上了尋根之旅的過程。

市井小民、鬼神文化...這個豆瓣評分7.8分自傳體著作,既是她反抗命運的見證,也是她飄零半生的精神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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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並不是結束,這個住在北京五環外的家政阿姨還在寫着。

她或許仍會記錄自己,或許會把目光對準其他地方,或許會回到家鄉,給農村的孩子們種下堅韌通透的種子。

但無論如何,這些都是她自己選的,再也不是別人強加給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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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不是夢

而是向世界大聲宣告我存在

和范雨素類似的農村女作家還有很多。

比如曾經也上過熱搜的「菜場女作家」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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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梁弄鎮遠近聞名的賣百貨的小商販,白天賣貨,空閑時間則去閱讀和寫作。

她坦言,躲在文字里,才能忘記生活中的不愉快。

菜場是她觀察人間的窗口,也是她靈感的源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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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文學是象牙塔,我從不認為文學有多麼高貴。當時我的生活並不如意,我不會打麻將,逛街要花錢我還沒有錢,只有閱讀和寫作幾乎不要什麼成本,也不影響其他人。」

機緣巧合下,她的作品被當地作協看中,成功登上了雜誌,正式開啟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菜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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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上半年爆紅全網的《我的阿勒泰》原作者李娟。

她用文字為大家描繪了一個空靈且自由的草原精神凈土,但現實里,她的經歷卻充滿了不幸。

幼時的李娟和外婆以撿垃圾為生,重回母親身邊後,她又親眼目睹了繼父婚後嗜酒,家暴母親。

因為種種原因,李娟最終輟學,和母親一起學習技巧活、打零工,唯有在書籍中她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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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沒有被貧窮的生活困住,而是將內心的孤獨化作澎湃的熱潮,撒在了新疆廣袤的大地上。

《九篇雪》《我的阿勒泰》《冬牧場》...

她寫出了一個又一個優秀的作品,獲得了不少文學獎項,成功拯救了幼時怯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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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歲開始寫詩的韓仕梅也是一個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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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年輟學,19歲被母親以3000塊錢嫁給了一個有智力缺陷的男人。

娶她的彩禮是借的,懷孕生產的前一天她還在劈柴挑水,丈夫又賭博,似乎這輩子已經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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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放棄自己,生活和精神上都沒有。

為了還賭債,她一人干兩三份工作。

而在工作的間隙,她把生活中的煩悶寫成了詩,寫在田間地頭,又發到了互聯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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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功出版了詩集,去聯合國演講,打算起訴離婚,下半個人生走走看看,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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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她們的成功是場偶然,只不過是被發掘了天賦罷了。

但對於她們而言,只不過是把自己的精神世界寫出來,已抵擋生活的苦難而已。

她們都用自己的經歷證明:起點不能決定終點,當她們一無所有的時候,紙筆就是她們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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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如同一列無情的火車從她們身上開過,但她們硬是靠着自己牢牢抓住了命運的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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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動畫電影《哪吒》說的那樣,「你是誰只有你自己說了才算。」

沒有女性天生就該愚昧貧苦,就該困於四方灶台。

只要你心中有所愛,無論何時起步都不算太晚。

就像劉小祥說的那樣:寧要痛苦,不要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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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沒有對命運妥協,而是大膽的質疑困難,反抗不公,在俗世浮沉的痛苦和掙扎中豐富內心的精神世界,找到真正的自我。

這份拯救自己的勇氣,值得所有人學習。

能困住你的只有你自己。

「走出囚籠的人未必就能到達綠洲,但走出囚籠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他人的囚鳥,而是可以感受命運和風雨的人了」。

願我們都有這樣的清醒與睿智,即使活得像野草,也可以野蠻生長,追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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