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談判專家》仍在上映,導演邱禮濤又帶着新作《海關戰線》來了。這部正在上映中的影片將攝影機對準海關警察,講述他們破獲走私大案時的驚心動魄。影片不僅請來8年沒拍戲的張學友當主演,另一位主演謝霆鋒還首次擔任動作指導。巨輪撞擊維多利亞港、潛水艇水下肉搏,《海關戰線》里的動作戲延續了邱禮濤一貫的生猛震撼,但他更想通過影片表現現代人壓力重重的心理狀態。
表現海關警察職場生態
作為港片最拿手的類型之一,港式警匪片幾乎拍遍了警察的工作與生活,但對於海關警察這一特殊警種的刻畫與展現,《海關戰線》開了一個先河。這也成為導演邱禮濤在創作時最大的興趣與動力。為此,他提前跟真實的海關警察們訪談,坐着他們的船去海上巡邏。拍攝時,也有海關人員在片場作為顧問督陣,有問題隨時解答。
《海關戰線》中出現了大量貨物運輸、交接的畫面。邱禮濤自豪表示:「片中你看到的海關船全都是真的,借給我們拍的。」
在邱禮濤印象中,海關警察雖然也有武裝,但很多時候都是與其他警察合作出任務,接受採訪的往往是其他警種,海關警察給人的感覺更低調、不愛「領功」。邱禮濤將這種偏內斂的職業特性與辦公室政治相結合,描摹出一幅真實中帶有一絲殘酷的職場眾生相。影片對海關警察從基層到高層均有生動刻畫,尤其張學友飾演的中下層警官張允南,堪稱職場「夾心餅乾」的代表。片中,張允南一方面被吳鎮宇飾演的上司各種打壓,一方面還要和林嘉欣飾演的另一部門領導邵雅瑩展開地下戀,還要在工作中照顧和指導手下的年輕警察,因此「壓力山大」,不幸患上躁鬱症。
「警察的職場狀態在現實里是發生的,電影需要內容和人物,我就從現實中找一些問題放進去。如果觀眾能看出這一點,我們會很開心。生活中不少上司,他們對下屬的態度就是這樣(不通人情)。」邱禮濤笑言,對於片中的冷酷職場,觀眾心領神會即可,不要說出來,「我怕人家罵我」。
謝霆鋒拍動作戲不怕破相
《海關戰線》的主演陣容令觀眾頗感驚喜:張學友時隔8年回歸大銀幕,謝霆鋒解鎖「動作指導」新身份。
「我以前跟張學友做過幾部電影,我想我給他留下了一個比較好的印象,起碼他會接受邱禮濤這個人。」邱禮濤坦言,當然最重要的是張學友對這個故事感興趣,尤其是片中對躁鬱症的展現,「他還開玩笑說自己也有過一點這樣的癥狀,他很關心這一群體。」邱禮濤說,他與張學友的合作多發生在影片開拍前,大家會針對角色聊很多,這樣到了片場就能很順暢地展開表演。
至於謝霆鋒兼任動作指導,邱禮濤表示這是謝霆鋒本人的提議,他當時也覺得很意外。「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霆鋒確實對動作戲很感興趣。1999年我給徐克執導的《順流逆流》當攝影師,霆鋒是主演,我們每次拍動作戲,他的眼睛都看得目不轉睛。」
邱禮濤評價,謝霆鋒做動作指導時表現出很好的組織能力,能夠帶領團隊計劃和執行好相關工作。「他們在開機前就開始練習和排練,像上班一樣,從上午10點到下午7點,還會拍視頻給我看。有時候我會去探班,但不會從早到晚都在那,因為我也有其他籌備工作,這時候都是霆鋒在負責。」
對於片中的動作戲,謝霆鋒力求做到無後期、不用替身。邱禮濤記得,有的動作戲可以用兩個鏡頭來交代,難度小一點,但謝霆鋒會提出一個鏡頭完成整個動作。他還會根據情節場景和角色個性來設計動作,比如片中的師徒棍棒相交這場戲,謝霆鋒了解到張學友經常打網球,便給他設計了類似打球的削切動作。「有場戲謝霆鋒從橋上掉下來,臉碰到了硬物。我以前拍戲,很多演員如果臉上有磕碰,馬上就『拿個鏡子過來』,因為臉對演員很重要,但謝霆鋒完全不在乎破相,用手一抹,就『再來』。」
不確定「高產」是否受歡迎
《海關戰線》片尾,走私巨輪失控撞向香港碼頭這一幕非常壯觀,令人印象深刻。在片中「摧毀」地標性建築,幾乎成為邱禮濤最近幾部動作大片的標配。對此,他表示,如果把最震撼奇觀的動作場面放在一個人盡皆知的地方,觀眾看起來的感受會很不一樣,「就跟好萊塢電影拍摧毀金門大橋、自由女神像類似,觀眾知道故事發生在哪裡,震撼力會更強。」他透露,巨輪撞碼頭這場戲由實拍加後期特效完成,撞之前的戲都是實拍,通過技術模擬撞擊時和撞擊後的狀態,然後再一點點完善。
2023年《掃毒3:人在天涯》《暗殺風暴》《絕地追擊》《莫斯科行動》,2024年《談判專家》《海關戰線》……說邱禮濤是近幾年最高產的導演,幾乎沒有人會否認。不過,對於「高產王」這一稱號,他似乎不太確定其中的褒貶含義。「以前我沒有想過這件事,因為在香港,一年上三部戲很常見,可是內地好像不是這樣。我感覺內地觀眾不喜歡導演密度太高。」高產量也會有一些犧牲和代價,比如陪伴家人、跟朋友聚會的時間比別人少。邱禮濤透露,自己平時一天睡眠時間在三到四個小時,但一周中他會保證自己有兩天能睡七到八個小時。
之所以拍片效率這麼高,邱禮濤的秘訣在於提前籌備好一切,最大限度壓縮片場時間。「如果在現場我看到武指還在套招,或者大家還在討論拍攝方案,我就不拍了,明天再拍。我不要什麼事情都『現場看』,除非真的是一些之前完全沒想到的意外發生,這個沒辦法。」他的工作方法是,開機前做好充足的準備工作,到了片場就按照計劃踏踏實實地把每一個鏡頭拍出來,盡量不要在片場討論。《海關戰線》拍攝於2022年,實拍時間不到60天。
《海關戰線》還在熱映,邱禮濤目前已經投入到新的工作去了。他透露,自己目前還有三部電影在做後期,還另有新片在籌備。近幾年邱禮濤作品以動作片為主,但他坦言自己並不希望只拍動作片,「如果有一部所謂作者電影的機會,我會很珍惜,想要把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