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認為,我們大家應該包容這位陷入「大麻合法化」爭議並遭猛烈抨擊的德國女生,不僅因為她是定居青島的「中國媳婦」,更因為她長期在推特上批評、駁斥西方輿論對中國的抹黑,並為此遭到網暴以及德媒的陷害。從2021年開始,中國多家媒體就報道了德國女孩海雯娜在推特上的勇敢發聲,最近一篇稱讚她的報道發表在今年3月9日的北京日報上。
海雯娜似乎是2000年出生的,今年只有24歲,她的丈夫是一位在德國留學的山東小夥子,他們因同學而相識,結婚後,丈夫回國工作,她隨夫來到青島生活。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的微博,但是她在中國社交媒體上「翻車」,是因為本月9日她寫了一篇關於德國最近大麻合法化的解讀文章。
▲3月9日,北京日報曾以題為《嫁到山東的德國女孩海雯娜:為講好中國故事曾遭德媒「算計」》報道過海雯娜的故事,文中肯定了海雯娜作為外國人為講好中國故事發揮的正面作用,促進了中外普通民眾對不同文化和社會經濟的了解。圖為在山東青島過元宵節的海雯娜。
儘管海雯娜在文章開頭部分有這樣一段表述:「以下內容講的都是德國、德國、德國,與中國沒有任何關係。更沒有!沒有!沒有任何直接或間接要求中國合法化的暗示」,但是由於她在之後的行文中又說了這樣一段話:「如果要我建議中國民眾怎麼看待這個(德國大麻合法化的)法令,我會建議中國民眾把它視為一個政策實驗,抱有耐心去長期觀察。」另外她在文中還說,她認為酒精是對人體傷害最大的成癮物質,其傷害遠大於大麻和煙草。所以,一些網友和大v認為,她在做讓中國開放毒品合法的輿論試探,或者直接斥責她鼓動中國也搞大麻合法化。
如果讓老胡做一個客觀評論,我認為海雯娜在文中強調中德兩國文化和認知的不同,她有些為德國大麻合法化向中國讀者做「正面解讀」的意思。但這是否可以定性成她想要「號召中國大麻合法化」呢?海雯娜本人對此很不能接受,在她看來,這「是一個在中國極其嚴厲、嚴肅的指控」。因此她反覆強調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海雯娜的原帖。
讀了海雯娜在4月9日之後的所有發帖,可以看出她覺得自己很委屈,不理解她為什麼遭到了一些大v和網友的猛烈攻擊,而且她有些「被罵急了」,在回應中不乏回嗆的表述。她已經將她之後的所有帖子關了評論,或者開了評論精選,她在中國網上的輿論環境完全惡化了,這肯定是她始料不及的。
大麻合法化,這在中國不可能得到公眾意見的支持,政策更不可能開口子,可以說沒有討論空間,因此海雯娜的確碰了高度敏感的話題。雖然起因是德國近日剛推行大麻合法,她說有很多中國人問她這個問題,但她顯然沒有能力在她個人的認知和中國社會的基本態度之間構建溝通。她的觀點,尤其是大麻比酒精和煙草對人的傷害更小,這個說法違背中國人的生活情形,也與中國社會的歷史記憶是衝突的。
▲今年2月23日,不顧反對派和醫療當局發出的警告,德國聯邦議會下議院仍投票通過了大麻用於有限娛樂用途的合法化。共有407名議員投了贊成票,226名議員投了反對票,4名議員棄權。繼馬耳他和盧森堡之後,德國或成為第三個將大麻用於娛樂用途合法化的歐洲國家。
北京市公安局禁毒總隊的官方號(id:@北京禁毒)11日專門發帖,呼籲網友「不要被西方個別國家的實踐所誤導,也不要被西方毒品亞文化所影響,更不要不論國情,妄議吸毒合法化,甚至出現毒品合法化的奇談怪論。」 @北京禁毒 顯然回應了德國的大麻合法化,但是否也在呼應圍繞海雯娜言論的爭議,見仁見智。
堅決反對大麻合法化,老胡對這一態度毫無保留地支持。但我主張對海雯娜發這個帖子予以包容。她反覆強調自己 「沒有任何直接或間接要求中國合法化的暗示」,那麼我們不妨接受她對自己言論的這種解釋,不必按照我們的理解強調她「就是這個意思」。
中國人彼此之間爭論經常會這樣引申定義對方的言論,在外國激烈的政壇鬥爭中,同樣如此。但是對一個長期對中國友好的德國姑娘,我們不妨寬容些,不要用「你就是這個意思」的論戰方式追着對付她。
原因有二,一是海雯娜的長期表現顯示,她對中國沒有惡意,她是一個在國際輿論場上為中國做了很多申辯的「洋網紅」,她為中國做的積極的事情遠遠多於和大於她因為德國大麻合法化發帖而可能造成的誤導和損害,我很難相信這個姑娘有「害中國」的主觀惡意。
二是她畢竟是德國人,她願意與中國網友做認真的溝通,即使有的話說得不合適,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指出來。畢竟兩國的文化和思維方式會有差異,發生一點誤解,只要說清楚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中國反毒品的公眾認知堅如磐石,不會因為一篇可以產生不同理解的文章受到動搖。
▲2021年,《世界報》記者採訪海雯娜時,暗指她是為中國說話才爆紅網絡。海雯娜批評了德國媒體對中國的偏見並表達了自己對中國的看法。但是《世界報》直接將海雯娜抹黑成受到中國思想「滲透影響」的危險分子,指責她幫中國做宣傳:6月15日《世界報》發表的一篇長篇報道,稱「中國收買了政客、說客和網紅進行秘密的政治宣傳」。
另外要看到,海雯娜在中國社交媒體上雖有80萬粉絲,然而一旦她「翻車」,遭到群起攻之,她就會非常孤單,比她在推特上遭攻擊時更加困難。對一個友華、並且因此在西方遭圍攻的德國姑娘,我們應避免讓她在中國陷入反方向的圍攻,那對她個人來說,是巨大的尷尬。她陷入這種遭遇,只會讓西方輿論拍手稱快。
所以,讓這件事畫上句號吧。我也希望海雯娜對這次「翻車」遭抨擊能夠釋懷,並且總結經驗。我想說,她依然是我們大家的德國好朋友,作為山東人的媳婦,中國也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