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綜藝《無限超越班》第二季,短劇演員錦超面試時,導師們圍繞影視新業態吵個半天,尤其是擁有導演身份的曾志偉、爾冬陞以自身以及同行經歷越聊越熱鬧,還談及王家衛、周星馳從電影轉戰劇場的原因——時代變化太快,面對市場劇變,要適時調整自己,不然要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
短劇演員出身的錦超是有點自卑的,所以自我介紹時說得最多的就是「不足」一詞,他有這樣的心理很正常:
一是影視圈裡就如曾志偉說的——以前拍電影的人瞧不起拍電視劇的,拍電視劇的瞧不起拍網大的,拍網大的又很瞧不起拍短視頻的。其實加個「以前」算是比較客氣的說法,以前確實就是這樣一個邏輯,但現在其實也有人還抱有這樣的思想,所以要是某個電影大導演去拍電視劇甚至網大、短劇之類的,就會被冠以「淪落」一詞。
二是錦超非科班出身,覺得自己跟科班出身或演長劇的專業演員有差距,他不想一直當短劇演員,想做長劇演員。基於這個原因,錦超做了瘋狂的決定,在事業高峰期時放棄短劇市場,專心學習表演,學習各項技能。
對於錦超的這個選擇,曾志偉和爾冬陞都不太理解。爾冬陞覺得錦超可以選擇半工半讀,這樣既能保證收入、曝光度,又能保證學習。但錦超說自己是個很笨的人,只能做好一件事情。
曾志偉更是直言不諱,說錦超真的很笨。在曾志偉看來,短劇沒什麼不好,搞短劇的不管是導演好、演員好都無需自卑。原因一是五十分鐘的短劇拍個十幾天,哪怕快時壓縮到一周左右,從播放時長和拍攝時間比例來看,其實這樣的短劇也是大製作了。甚至拍攝時長壓縮至一周左右時也比tvb劇用時更長,因為tvb三天外景、一天棚景,用時一周都不到。
原因二是中國電影太貴了,拍一部就要投入兩三個億,為了保證收益,正常情況下劇組往往不會考慮新人。對於新導演、新演員來說,哪有這麼多電影拍,網大、短劇就是在給新人機會。所以他直「罵」錦超笨——練完幾年之後,你就是落後五年了。你一開始在拍短劇的時候你就想坐這個頭部位置,坐到這個位置後你又找一個新的方向。你要超越我們拍電影的人,自己去跑去拍,你為什麼要躲到那邊去,你在這裡出來了,你不在拍戲裏頭訓練自己,特意停止去訓練幹什麼。
——其實你跟我們沒分別的,你以為念完書出來就有戲拍。這批無限藝員里很多三四年沒戲拍的(比如朱梓驍),很現實的,你很快就要成為那一批了。這人十六七歲到二十七八這十年都是觀眾,過了這個年齡就去工作了,沒有機會去看電影,你突然專門學習五年就等於你少了五年的觀眾了。因為你的粉絲也老了,他們可能就不跟了,觀眾的心變得很快的。
不過郝蕾挺支持錦超的,覺得錦超沒學過表演,忽地把他扔到創作的環境里是很糟糕的。影視圈需要這種學習精神,需要這樣的年輕人,有的演員就是別人誇就以為自己很有演技了,但錦超不是這樣的小孩,她覺得錦超值得鼓勵。
對短劇市場有所了解的韓雪覺得錦超是個幸運兒。因為短劇市場製作良莠不齊,錦超遇到的製作班底算是比較有良心了。因為他們製作質量比較高,而且是有劇本的,能呈現出一出緊湊的大戲,所以最後出來會排名很前,進而有人看到錦超。
其實當下的短劇演員、導演也不少,所以韓雪特意問郝蕾,作為一個成熟的演員來講是否支持演員去拍短劇。郝蕾說沒有什麼支持不支持的,一切都是時代的產物,如果短劇的質量可以好到跟電影一樣那沒問題。但重點是現在的很多短劇真心看不下去。
但寧靜卻說看着看着你會發現好的。她個人就是付費短劇的追劇者,自己去付費,買那些爛得要死的短劇看,明明劇情狗血,演技也爛,但還是上當付了多次費。因為看着覺得有點好追,就上頭了,能看一百多集。
在短劇觀眾群里應該不乏寧靜這樣的,一邊吐槽這不好那不好,一邊默默付費充會員。同時短劇的質量也正如韓雪、郝蕾說的質量參差不齊,高質的不是沒有,但很少。而即使優質的不多,但還是能擁有那麼大的市場,說明短劇是比較受歡迎的,所以樂於開闢新市場、適應時代變化的影視工作者也會對自己有調整。
於是就有了曾志偉說的——但是現在你看到兩個新聞,一個是王家衛去拍電視劇《繁花》,一個是周星馳去拍短劇。所以這也是新的局面,我們就要面對它。
曾志偉特別提到,王家衛能夠放下他的身段,不管別人說你拍電影的怎麼會跑去拍電視劇,其實是因為他們思想轉變過來了,覺得電影、電視劇、網大、短劇沒有分界線的。爾冬陞也贊同這一點,而觀念的改變說到底還不是行業巨變帶來的,因為短劇受歡迎,拍的多了,「所以橫店要變成豎店了(電影、電視劇橫屏,短劇多是豎屏)。」
「社會在變,那個浪快到『轟』就蓋過了另一個浪,你看現在的小鮮肉兩年就不見了。」當然,小鮮肉僅是紅極一時除了曾志偉說的社會變得快、觀眾的喜好變得快外,還有郝蕾說的演技不好,所以她支持錦超放棄一切投入學習做長線發展。從錦超面試中呈現的小段表演來看,還是不錯的,被導師誇有靈性,但演技好要沒有劇組用也是很難的,所以目睹行業殘酷的爾冬陞才會覺得他應該半工半讀,曾志偉認為他應該在拍戲中訓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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