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主播「小濤在非洲」遇害,在非主播談現狀:安全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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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8日,主播「小濤在非洲」在埃塞俄比亞遇害一事引發關注,其朋友楊先生告訴新京報記者,事發於當地時間11月26日凌晨,疑似小濤發現手機被盜,與嫌疑人發生衝突後被刀捅傷致死。據中國駐埃塞俄比亞大使館消息,大使館已聯繫當地警方督促案件查辦,同時派工作人員與小濤家屬聯繫,協助家屬處理善後事宜。

和小濤同在埃塞俄比亞的表弟林軒(化名)在案發後曾見到了被警方控制的嫌疑人,他告訴記者,嫌疑人20歲出頭,護照信息顯示,他是山東籍,護照發放地為黑龍江。但截至記者發稿前,還沒有相關部門確認嫌疑人為中國籍的信息。

11月29日中午11點半,楊先生發佈視頻表示:關於小濤在非洲遇害一事,國內(相關部門)已經為小濤家屬開啟綠燈,辦理來非洲的手續,感謝祖國的重視和關懷。

據了解,國內已有不少主播在非洲謀生。在海外直播流量好、素材比較多,且有熟人幫襯,是他們選擇到非洲做主播的原因。也有主播表示,在非洲,除了能吃苦,安全是最重要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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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濤的短視頻平台賬號頭像,是他和兩名當地人的合照,站在中間的小濤抬起雙臂,笑容燦爛。圖源小濤短視頻賬號

小濤遇害身亡,家屬希望將遺體運回國

楊先生向新京報記者回憶了事件經過。事發前,小濤和朋友們在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的一家客棧落腳,他和兩名當地人住在五樓的多人間,楊先生住在二樓。當地時間11月26日凌晨3點40分左右,與小濤同屋的住客衝到二樓敲他的門,楊先生隨即上到五樓,見小濤趴在走廊地上,身上都是血,行兇者不見蹤影。「當時他還能說話,我問他是誰捅的,他說不認識。」小濤還讓楊先生拍視頻留證據,再打醫院電話救他。

「跟我講了幾句話,然後他就不行了。」楊先生說,小濤後來被送到醫院,宣告不治。

客棧老闆幫忙報了警,事發約一小時後警察趕到現場勘察,循着腳印進入一單人間將犯罪嫌疑人抓獲。楊先生稱,彼時,嫌疑人正在清理房間和自己手指頭的傷口,床單及被罩上和垃圾筐裡布滿了血漬。

兩名和小濤同屋的當地住客告訴楊先生,事發時,他們正在睡覺,被驚醒後,看到嫌疑人正拿刀捅向小濤,二人由於害怕,連忙躲開,跑到樓下找人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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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後,小濤朋友錄製了客棧環境視頻進行介紹。網絡視頻截圖

楊先生說,警察把嫌疑人帶到一樓,對他的包做例行檢查,搜出6部手機,其中1部是嫌疑人自己的,另1部是小濤的,還有4部嫌疑人均無法解開指紋。和小濤同在埃塞俄比亞的表弟林軒告訴記者,嫌疑人20歲出頭,護照信息顯示,他是山東籍,護照發放地為黑龍江。

11月27日,楊先生等人在法院再次見到嫌疑人,「他說小濤不是他殺的,一會兒說是正當防衛,一會兒又說是小濤先動的手。」當地辦案部門告知楊先生及小濤親屬等待調查,必要時需進行配合。中國駐埃塞俄比亞大使館工作人員對他們表示,如有更多訴求,可提供證據,大使館再和當地部門交涉。

林軒表示,作為小濤親屬,他在當地等待着兩件事情,一是案件調查結果,二是想把小濤遺體運回國,後者費用較高,他們還在想辦法解決。「沒經歷過這些,家裡邊特別亂,我們現在特別需要幫助。」28日晚,小濤在國內的堂弟陳誠(化名)說,小濤發生意外的事讓家裡人着急和無助,他想讓哥哥的遺體早日回國。

頂樑柱,好兄弟,辛勤的人

在小濤的賬號信息里,他這樣介紹自己:80後非漂埃塞俄比亞,分享在非洲的日常,了解原始部落生活。林軒告訴記者,小濤是河北邯鄲人,今年38歲,父母年過7旬,和妻子育有一兒一女,兒子17歲、女兒12歲,「他是家裡的經濟支柱。」

陳先生和小濤是同村的朋友,他也提到小濤在家裡「頂樑柱」的作用;小濤在家排行老三,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在陳先生心中,小濤從小就是「孩子頭」,並且敢於嘗試新事物,樂意分享成果。初中畢業後,小濤踏入社會,干過包工頭,也在北京做過消殺公司,曾帶動村裡和周邊村落的年輕人做起了消殺這門生意。回村的時候,小濤會帶殘障人士洗澡,給他們煙酒,「他和村裡老少爺們的關係都非常好,是受人尊敬的好兄弟。」

新冠病毒感染「乙類乙管」之後,消殺生意逐漸淡了下來,今年8月,在朋友邀請下,小濤到埃塞俄比亞開始做直播。據新京報此前報道,小濤在埃塞俄比亞承包了大片土地,原計劃從國內運輸耕種設備去種地。前不久,陳先生和小濤通了電話,他得知小濤從國內帶了蔬菜籽去試種,還聽說小濤最近在談租地合同的事。

小濤本人在賬號上共發佈了44條短視頻,「非洲的蛋糕」「非洲部落相親現場」「走進唇盤族」「有一種美食叫木吶」……他向網友展示和介紹埃塞俄比亞的風光和人情。

林軒說,小濤有一個當地的助理,會英語。大家跟原始部落的人交流時,會用部落的單詞和英文單詞,以及手語,「日常溝通還是可以的。」

對於小濤的離世,粉絲們亦難掩悲傷。有人談及,喜歡看小濤直播的原因是,「他人品比較好,不亂罵人。」

更多粉絲用辛勤來評價小濤。在他們眼裡,小濤是個善良又勤快的人,天還沒亮就走路去直播,小濤也是最辛苦的主播,每天起早貪黑工作,就是為了改善家裡的生活。在9月12日的一條視頻中,小濤行走在黑暗中,「家人們,這是埃塞俄比亞早上5:50啊,出門的時候還有網,現在到這(當地酒店)門口沒網了,遇到幾個穿得挺漂亮的小孩,挺開心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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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濤賬號發佈的部分視頻內容。網絡截圖

在非洲做直播,能吃苦,還要耐得住寂寞

記者以「非洲」為關鍵詞在短視頻平台進行用戶搜索,發現IP歸屬地在非洲的中國主播們主要位於埃塞俄比亞、贊比亞、幾內亞、肯雅、烏干達等國家,粉絲數量大的已超780萬人次。

和小濤一樣,吳舟(化名)也是一名今年剛到埃塞俄比亞的中國主播。今年3月份,經朋友介紹,吳舟踏上了這片陌生的土地。在海外直播流量好、素材比較多,且有熟人幫襯,是他選擇到非洲做主播的原因。

吳舟的直播內容通常圍繞當地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展開,自己也是在一次次直播中,慢慢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很多人對非洲和非洲人不了解,我就一一解答,他們吃什麼、住什麼、每天幹什麼,這邊的婚禮和衣食住行都能吸引人。」記者注意到,在小濤的賬號中,有關非洲原始部落婚禮的視頻是獲贊量比較高的作品。

作為主播,觀眾喜歡看什麼,吳舟就選擇性地播什麼。開播時間固定在北京時間每天上午9點和下午5點,一天播一次或兩次,每次時長兩三個小時,歷史最高在線觀看人數有5千多人。直播打賞和帶貨是在非主播們的主要收入來源,在吳舟看來,這份工作的收入和付出是持平的,不會很高也不會太低,自己對現狀比較滿意。

但在非主播魏銘傑(化名)的看法跟吳舟不同。據他觀察,就今年而言,在(直播)平台購物的人越來越少,絕大多數在非洲的主播處於賠錢狀態,他自己也因此停播。

「非洲主播大多數都去原始部落,播那裡的生活。」魏銘傑說自己主要在偏遠部落直播而非原始部落,因為原始部落水電不充足,飲食單一,衛生差,蚊蟲多,「到原始部落直播的主播賺錢是應該的,太苦了。」他介紹,在原始部落直播的主播們住在當地的簡陋旅館,餐食以意大利麵、麵包和羊肉為主,「做法和衛生方面的原因,導致吃完經常拉肚子。」

魏銘傑和吳舟都表示,在非主播們多是自己運營賬號,簽公司的佔少數。吳舟說,他之所以把直播內容聚焦在當地家庭,是為了保證人身安全,「其他地方沒信號。」直播開始前,他都會和入鏡主人公提前打好招呼,在尊重的基礎上進行真實拍攝;時間久了,主播會和被拍攝者打成一片,形成朋友關係。

吳舟還表示,直播收益會和當地家庭分成,平日里,他和主播朋友們也會為當地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比如幫助採購西紅柿等物資,請他們吃飯,或者給他們買點衣服。會有少數觀眾誤會主播們不幫當地人,魏銘傑說,實際上,多數主播除了會給當地人分成,都會給當地人買東西,只不過沒有拍進直播間。

到埃塞俄比亞的8個月來,吳舟住在一家酒店裡,他不敢單獨出門,總和朋友結伴出行,身上不會攜帶太多錢,也沒有遇到過危險情況。他逐漸適應了非洲的氣候,也學會了一些簡單交流方式,「現在(做直播)就是正常上下班,沒什麼特別的。」

魏銘傑對小濤的意外遭遇感到可惜。他在非洲的生存方式為白天不露錢財,晚上不出門。他覺得,適合在非洲做主播的人,是能吃苦的人,「不是一般的苦,還要耐得住寂寞。」

吳舟計劃年底回國,至於過完年是否要繼續到非洲做主播,他表示「再看情況。」他認為,腦瓜子聰明、會說話的人比較適合當主播,如果想要遠赴非洲,安全是最重要的方面,「慎重出行,一定要有信得過的人在,否則獨自在外很容易吃虧。」

新京報記者 羅艷

編輯 胡傑 校對 吳興發

新京報記者趙露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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