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記者 季禹 發自多哈
終年乾旱高溫的多哈,難得被烏雲席捲,氣溫也突然之間下降了許多。這樣的天氣,似乎更有利於在「霧都」成長的英格蘭球員。然而,他們在與英國氣候最為相似的這天回家了。
北京時間12月11日凌晨,多哈海灣球場,《three lion》沒能繼續在球迷區唱響。英格蘭以1:2不敵上屆冠軍法國,留下了凱恩12碼的憂傷和姆巴佩狡黠的笑容。四強已經全部出爐,法國隊環視一圈對手後,或許會發現自己從未如此接近世界盃衛冕。
針尖對麥芒的較量
自從小組賽結束之後,就很難見到雙方球迷旗鼓相當的比賽了。但本輪比賽,現場68895名球迷,似乎恰好分成了人數相似的兩個方隊。位於北看台的英格蘭球迷和位於南看台的法國隊球迷各自為戰,誰也不讓着誰。
球迷人數也恰好反映出兩隊實力勢均力敵。四分之一決賽中,克羅地亞、摩洛哥先後淘汰了巴西、葡萄牙,令不少球迷感到意外。不過,無論是英格蘭被淘汰,還是法國被淘汰,恐怕都很難被球迷所接受。不論從哪個層面來看,這都是一場針尖對麥芒的較量。
從世界排名來看,上屆冠軍法國隊排名第4,英格蘭緊隨其後,排在第5位。從陣容組成來看,英格蘭坐擁拉什福德、福登、格拉利什,凱恩等球員,法國隊雖然失去了本澤馬以及盧卡斯,但還有姆巴佩、登貝萊、格列茲曼等一眾好手。
兩隊的表現也證實了外界在賽前的推測。比賽一開場,法國隊打得非常積極主動。僅僅開場16分鐘,22歲的年輕人楚阿梅尼禁區外突施冷箭,為法國隊首開紀錄。他憑什麼能以8000萬歐元的身價轉會皇馬?這粒進球已經告訴你了。
隨後,落後的英格蘭隊發起了猛攻。凱恩多次有威脅的射門,均被洛里一一化解。作為熱刺隊友,洛里太了解凱恩的射門手段了。賽後,有球迷扒出了球王馬拉多納5年前到訪熱刺並指導凱恩射術的視頻。當時,洛里就在他們的身邊……
眼見打不開局面,薩卡利用個人能力,第51分鐘在禁區內創造了一個點球。凱恩一蹴而就,幫助英格蘭扳平比分。隨後第77分鐘,法國隊的吉魯禁區內搶點頭球攻門,再度幫助球隊取得領先。此時,距離比賽常規時間結束還有十幾分鐘,比賽也進入了白熱化。
凱恩罰丟關鍵點球
當凱恩再一次站上罰球點,看台上的英格蘭球迷徹底瘋狂了。他們喊着整齊劃一的口號,為這位英格蘭隊長助威。當然,助威聲中還混雜着哨聲,這些哨聲來自不願看到法國隊比分被扳平的法國球迷。
這粒點球,來自第82分鐘芒特創造的機會。他在禁區內被埃爾南德斯放倒。即使整場比賽的判罰對英格蘭並不是那麼有利,但對他們而言,能有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就足夠了。
走上12碼點的凱恩,罰球之前大口地深呼吸,來緩解自己的緊張。這樣一粒事關三獅軍團能否再進一步的重要點球,絕對不能砸在隊長的手裡。助跑,起腳,凱恩意外將球打高,英格蘭隊沒能將比分扳平!
眼見自己將球踢飛,凱恩用衣領埋住了自己的臉,失意地向球門緩步走去。當他的衣領從臉上滑落,凱恩的身邊已經全是法國隊的隊員了:他們集體奔向門將洛里,慶祝着自己依然取得領先。雖然這球不是洛里撲出的,但誰敢否定他在凱恩出腳前的威懾,沒有取得效果呢?
其實,除了這粒罰丟的點球,凱恩整場比賽的發揮無可指摘。他穩穩將第一粒點球罰進,幫助英格蘭扳平比分。同時憑藉這粒進球,他的國家隊總進球數達到53球,追平魯尼並列英格蘭隊史射手榜第一。此外,凱恩在比賽中承擔著串聯和組織的重擔。如果不是凱恩,或許英格蘭早就失去了贏球的希望。
從終場哨響起的那一刻開始,兩隊截然不同的心情展露無遺。在法國隊球迷的歡呼聲中,法國隊抱成了一圈,集體慶祝。而在十幾米開外,是沒從失利中回過神來的英格蘭隊。凱恩賽後蹲在地上,雙手掩面哭泣。貝林厄姆兩眼無神地望着天空,淚水划過臉頰。
英格蘭還要等多久
作為現代足球的起源地,英格蘭曾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站在世界足壇的頂端。隨後,隨着足球運動在世界範圍內不斷發展,英格蘭足球逐漸被趕超。1966年,英格蘭在本土舉辦的世界盃中首次也是唯一一次奪得冠軍。在此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能踏足世界盃決賽賽場。
「當英格蘭奪得1966年冠軍時,我的父親只有2歲。」凱恩此前的一席話,一下子讓英格蘭唯一的一個冠軍有了年代感。凱恩曾表示,如果自己在退役前沒能幫助英格蘭贏得一個重要的冠軍,那麼這將是一個失敗。
或許,「無冕之王」是凱恩最想摘掉的帽子。在英超征戰多年的他,榮獲3屆英超金靴獎,是2017年度五大聯賽射手王、熱刺隊史射手王,也是2018年世界盃金靴。但在個人層面載譽無數的他,卻從未在俱樂部和國家隊層面拿到過冠軍。如今,英格蘭青年才俊輩出、人才濟濟,凱恩自己也正值當打之年。英格蘭正無限接近冠軍,卻因一粒打高的點球而回家了。
隨着更多頂級教練和技術型球員的產出,英格蘭足球近年來得到了長足發展。2018年俄羅斯世界盃,凱恩打進6球,幫助英格蘭一舉殺進半決賽,但最終被克羅地亞逆轉。2021年歐洲杯賽場,英格蘭一度晉級決賽,卻最終在點球大戰中不敵意大利。從結果上看,英格蘭的確距離「讓足球回家」越來越近,但好像總是欠缺了一點運氣。
下一屆世界盃,英格蘭還有沒有機會?毫無疑問,正在颳起「青春風暴」的英格蘭尚無需為整體陣容的補充而憂慮,屆時薩卡、福登、貝林厄姆等球員會更加成熟。唯一要擔心的,或許是中鋒位置上的補強。屆時,凱恩將33歲,而英格蘭隊一直沒有湧現出能夠取代他的優秀中鋒。「讓足球回家」這句口號,還需要喊多久才能實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