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江豚在天鵝洲故道嬉戲。
湖北日報全媒記者黃中朝 劉澍森 通訊員趙輝 胡紅霞
快艇飛馳，清風徐徐，波光粼粼，前方不時有江豚躍出水面，又迅即鑽入水裡。
這裡是石首長江天鵝洲故道，湖北長江天鵝洲白鱀豚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長江天鵝洲故道水域內，豢養着近百頭江豚，這些黑灰色的江豚神態又萌又憨，煞是可愛，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有「水中大熊貓」之美譽。
7月底，大暑之日，湖北日報全媒記者來到保護區，走進大美濕地，追尋這些可愛的水中精靈，聆聽人們保護江豚的美好故事。
世界小型鯨類遷地保護唯一成功範例
1992年，湖北長江天鵝洲白鱀豚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設立，劃定範圍包括長江石首89公里江段和21公里的天鵝洲長江故道。原本為保護白鱀豚，令人扼腕痛惜的是，人們沒有發現白鱀豚的蹤跡，江豚保護上升為中心任務。
保護區主任胡良慧告訴記者，保護區職責有4個方面：長江江豚就地保護、遷地保護、人工繁育和江豚基因交換交流。
就地保護主要是加大觀測監測。現在長江上人類和機械的活動頻率越來越高，怎樣讓江豚少受干擾，主要由漁政部門執行監測巡查工作。
「1990年，我們從長江捕獲三雌二雄5頭江豚，放入天鵝洲長江故道，經過30年自然繁殖，2021年普查時發現江豚數量達到101頭，每年有6—8頭小江豚出生，年增長率10%。目前故道江豚承載力已達飽和。」胡良慧說，長江故道非常適合江豚生存，成為世界小型鯨類遷地保護唯一成功範例。目前，天鵝洲長江故道已成為國家鯨類研究重要基地。
人工繁育獲得突破。2008年冰災，從來沒有結過冰的長江故道被冰凌覆蓋，一些江豚被冰凌劃傷，死了幾頭。保護區發動幹部職工破冰，將受傷江豚撈起放入網箱。工作人員為受傷的江豚上藥治療，同時進行網箱養殖試驗。最後，不僅網箱養殖成功，還繁殖了兩頭小江豚。江豚網箱養殖和江豚人工繁育技術，榮獲兩項國家專利。
江豚基因交換交流力度加強。從2015年開始，天鵝洲保護區先後向湖北長江新螺段、湖北監利何王廟、安徽銅陵等保護區及其他適宜棲息地輸出24頭江豚，其中2021年4月一次性輸出18頭。同時，從江西鄱陽湖引進了8頭，以交換基因、複壯種群。
江豚家族增丁添口四世同堂
湖北長江天鵝洲白鱀豚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水天一色。
下午4時，是繁育基地江豚一天中的第三次餵食時間，飼養員丁澤良準時來到網箱準備投喂餌料魚。聽到熟悉的呼喚聲，「天天」和「萌萌」這一對江豚父子先後躍出水面，吞下丁澤良手中的一條條小魚。
夏季氣溫高，江豚食量下降，每次投喂，每頭江豚限量約為1公斤。投喂前，丁澤良為小魚注射了氯化鈉。工作間的藥品陰涼櫃里，還有維生素C、維生素B、維生素B1和藿香正氣水，都是為兩頭養殖江豚準備的。
說起江豚飼養，丁澤良向記者回憶了2008年那場冰災。破冰救豚行動持續了一個月，丁澤良全程參與。兩頭受傷嚴重的江豚「天天」和「娥娥」，被放入網箱中進行救治和豢養。2016年5月22日，「娥娥」成功生下一頭雌性江豚「貝貝」，成為江豚人工繁育全國首創、全球首例；2020年6月10日，「娥娥」再次繁育一頭雄性江豚「萌萌」。
2020年7月，4歲的「貝貝」已放歸於天鵝洲故道。丁澤良說，「貝貝」放歸之前經過野化訓練，學會了捕食活魚。
在繁育基地還流傳江豚「阿寶」的故事。它在中科院水生所養了7年以後，放歸長江故道，2021年兩次捕捉到它，發現它已經二十八九歲，已有了第四代重孫，是遷地保護基地年齡最大的江豚。保護區對每頭江豚都做了標記，植入小芯片，做到對每頭江豚的情況了如指掌。
漁民變身江豚保護者
王永福、孫海文，兩個壯實的漢子，同是1981年出生的漁民，長江全面禁漁後受聘於保護區，成為陸巡隊員。他們每天戴着「長江江豚巡護」和「長江巡護」的袖標，制止非法捕撈、非法開墾、洲灘放牧並觀察江豚。
因為熟悉故道、做過漁民，他們巡護更有的放矢。每天兩次巡護，或早上，或晚上，或凌晨，讓捕撈和垂釣者摸不到規律。若是晚上巡護，發現岸上有車、蘆葦有窩，他們就遠遠地熄了車燈，悄悄地走上前，抓到違法者就交給保護區和公安處理。
保護區天鵝洲故道區共有6名陸巡、3名船巡人員，其中6名陸巡人員以前全是漁民。陸巡和船巡都有巡護記錄。
胡良慧說，天鵝洲故道區裝了38個探頭，實現監測全覆蓋，巡護有車、船和無人機。
江豚的食物是小魚。隨着全面禁捕的實施，故道和長江幹流水域魚類趨向大型化，大魚吃小魚，致使江豚的食源出現一些問題。目前，中科院水生所、華中農業大學、中國水產研究院長江水產研究所正組織論證，擬就漁業資源結構調整提出建議。
關於保護區的未來，胡良慧說，着力推進世界小型鯨類遷地保護示範基地、中國淡水豚類自然保護教育基地、長江江豚遷地種群種質資源輸出基地3個基地建設，實現一個最終目標：讓江豚回歸長江，回歸自然。
（圖片均為湖北長江天鵝洲白鱀豚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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