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琅琊榜》,竟又有了許多想和網友們絮叨絮叨的東西。
有不少網友在豆瓣小組有過討論:靖王蕭景琰為何與霓凰郡主關係這麼疏遠?
只不過,對於靖王和霓凰郡主的關係,我有不一樣的理解。
他們從來就沒有疏遠過。
就像我們和發小,和老朋友們,因為長大,因為學校的改變,因為工作,因為婚姻家庭,因為種種際遇,聯繫上,的的確確是寥寥無幾,但情分卻是一直在的。
他們也一樣。
蕭景琰對霓凰郡主不僅僅是發小的感情,還有守住「嫂子」的情義,林殊是他的生死兄弟,霓凰是他的「未亡人」,這一點,蕭景琰一直都清楚。
所以,在霓凰郡主出事的時候,他能第一時間闖入越貴妃的寢宮,能刀挾太子為人質,能不顧一切想要保住霓凰郡主。
那為何他與霓凰郡主會像是點頭之交,「疏遠」的厲害呢?
原因有三:
01、兩人有兵有名,湊一塊兒是大忌
雲南的穆王府是異姓王,守護南境多年,穆老王爺在赤焰一案後不久就逝去了,彼時,穆王府的少主年幼,只能由霓凰郡主接過老王爺的棒子,繼續守護南境。
執掌南境十年,那十萬大軍不一定認梁皇室給予的兵符,但一定是認霓凰郡主的。
電視開端,梁帝蕭選與太監總管高湛曾有過感慨:怕是南境就要變南國咯。
就這麼一句話,直接挑明了蕭選對霓凰郡主的忌憚,也側面證明了霓凰郡主在南境大軍中如魚得水,軍心所向的名聲。
南境大軍認霓凰,南境百姓認誰?
自然也是認給了他們安穩生活的穆王府和霓凰郡主的。
也就是說,此時的霓凰郡主,有兵權,還有好名聲。
同樣道理,靖王也是。
他是不受蕭選待見的皇子,甚至每次都因為自己耿直的個性,受到不少冷遇,但放眼整個梁國皇室,哪個皇子能有靖王的份量?
他是唯一一個領兵打仗,軍權在手的皇子。
看似被放逐在外,實際上卻牢牢掌控着一方邊境大軍。
假設沒有梅長蘇的攪局,就只是太子與譽王之爭,到時候,不論是誰上位,但凡有點腦子,對靖王下手,都得掂量掂量他的身份和他的兵權。
他在朝廷里,在皇室里是不討喜,但他在百姓中,卻是大梁實實在在的保護神。
靖王有兵權有名聲,是皇室血統,還和霓凰郡主一樣,對當年的赤焰逆案耿耿於懷,始終放不下,對蕭選甚至還有嫌隙。
這樣的兩個人要是湊一塊兒,只怕,蕭選都要夜不能寐了。
再細想祁王蕭景禹和林燮,前者是皇子,在朝廷內外,名聲很好;後者,擁有大梁最強戰隊,是大梁子民的守護神。
他們倆下場為什麼這麼慘烈?
最根本的原因就在這兒。
不是他們要不要反,而是他們擁有足夠顛覆蕭選屁股下那個位置的能力,所以蕭選容不下他們,被他們壓着,無法上位的皇子和權臣,也都容不下他們。
十多年後的霓凰郡主與靖王兩人,何止是擁有顛覆大梁皇權的力量?
他們還隨時可能為赤焰軍翻案,讓蕭選承認當年的錯。
有了赤焰一案這個前車之鑒,靖王與霓凰郡主自然不會走的太近,蕭選更不會放任他們湊到一塊兒玩。
所以,電視的開端就提到了,穆青剛成年,蕭選就立刻讓他襲爵,讓他接過穆王府的擔子,打壓霓凰郡主的勢力,同時,又對霓凰郡主使用懷柔政策,親自給她擺擂台選婿,給足了她面子。
02、赤焰軍一案的創傷太大,兩人無法面對
靖王是祁王帶大的兄弟,與林殊、霓凰郡主一起長大。
蕭景琰和霓凰郡主,對赤焰中人,對祁王府,對林家,都有深厚的感情。
更別說,霓凰和林殊還有婚約在身。
可偏偏在皇權和算計下,林家、祁王府乃至赤焰軍背上了謀逆之名,在一夜之間,成了人人不可說,不能說,不敢說的舊人舊事。
事情發生的時候,蕭景琰不在金陵,雲里霧裡地被動接受那些親近的人全都不在了的事實,他如何能接受?
同樣道理,霓凰郡主與林殊有婚約,兩人的感情同樣深刻。
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林家,看着祁王府就此覆滅。
她同樣是無法接受這個既定的事實。
作為被剩下來的人,蕭景琰和霓凰郡主沒法面對那些事,更無法坦然的面對剩下來的故人,就連言侯爺都選擇放逐自己,開始逃避,開始掩藏自己的鋒芒,何況是他們?
何況,赤焰一案是過去了,但梁帝蕭選的人卻還盯着呢。
夏江就是最直接的例子。
他對與林家、與祁王府、與赤焰有關的舊人,始終是抱着警惕之心的。
所以,即便事情過去了十多年,夏江也仍舊咬着赤焰舊人不放。
衛崢藏着十多年仍被挖了出來,並不意外。
像穆王府這樣,能夠被安全摘出去的,是因為這場姻親是太皇太后定下的,霓凰郡主一女流之輩,當時對梁帝並沒什麼威脅。
何況,南境還需要穆王府守着。
靖王能摘出來,則是因為他雖然跟着祁王長大,卻去了東海練兵,對皇權暫時沒有威脅。
黎崇老先生這一類能摘出來,則是因為他們本身與這些事的關聯不大,又有天下士子支撐,所以最後他也只是離開了京城。
當然,璇璣公主和夏江等人沒將他們算計到這場禍事中,也很關鍵。
靖王和霓凰郡主雖然是兩個十分特殊的存在,但他們與林家,與祁王的切割並不完全,雖然他們沒有捲入到這場風波里,但他們對於赤焰一案的處置,心裏仍舊帶着懷疑,帶着悲憤,帶着難以置信的痛。
為了保全更多人,他們也不能交往過密,更不能行差踏錯,否則,下一個覆滅的,就會是他們。
03、大梁元氣大傷,兩人自顧不暇
赤焰一案後,大梁元氣大傷。
這元氣,不僅僅在於人心,還在於朝局。
當時,朝中文臣武將,死的死,走的走,朝中臣屬之間,皇子之間,開始了儲君之位的爭奪持久戰。
赤焰軍是大梁最強戰隊,一直是大梁的守護神,它的覆滅,也讓大梁周遭各國人心浮動了起來。
大渝王牌戰隊被擊潰,北境暫時無憂,東海有靖王帶着人練兵,也暫時無礙,西邊是大梁的大本營,自然不會鬆懈,只有南境。
劇中有提到,南境邊界的侵擾是經常發生的。
老王爺在赤焰一案後不久,就過世了,穆王府留下了一個剛成年不久的郡主(霓凰)和未成年的少主(穆青)。
穆王府家主過世,霓凰要護住穆王府,自是一堆事要處理收拾。
南境十萬大軍的軍心要重整,霓凰要服眾掌兵權還要抗擊南楚的侵擾。
從時間和空間上,她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顧及遠在東海的靖王,從情感上,更沒法面對與赤焰軍與林家與祁王府有關的故人。
靖王也同樣。
赤焰軍一案留下的「後遺症」太多了。
靖王雖然不涉朝政,但他要做的事也不少,比如,守住東海,比如,偷偷保住祁王唯一的血脈(庭生)。
除此之外,靖王衝動還耿直,對於這事根本沒法相信,因此,他幾乎長期處於滿臉寫着「我不服,我不信」的狀態。
他對那些事的態度,明明白白,甚至對蕭選也始終心懷芥蒂。
從某個角度看,這種耿直讓許多人對他少了些算計。
但也讓他十分不討喜,往嚴重了說,是礙眼,靖王自是知道霓凰的艱難,當然不會再跟她走得太近,給她添堵,連累着她被人抓着錯處。
霓凰郡主不同,她懂得隱忍,更懂得收斂,即便不滿,她外邊也沒有表現出來半分,兩人的處事態度有差,兩人自然很難再像往日那般來往了。
結尾
其實《琅琊榜》這部劇,最成功的,也正是這些細節。
雖然都是我們的猜測,但角色的性格特徵,都是鮮明鮮活的,他們的行為處事,不論怎麼變,我們都能輕易地在期間找到合乎邏輯的地方。
邏輯,是一個故事和人物能否立住的關鍵。
《琅琊榜》立得住,是因為它不論是故事還是人物,都能邏輯自恰。
誠如本文所提,靖王與霓凰郡主表面疏遠,心底里卻仍是彼此可以完全信任,交付後背的人,他們的「表面」不來往,是有道理,也符合人的行為習慣和處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