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張超:鎧甲勇士是我,「棋魂」褚贏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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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張超來說,因為造型受到原著粉的質疑,不是什麼新鮮事。

張超長有一張具有欺騙性的臉。

沒見他本人時,以為他是《獨家記憶》里的「慕承和」,溫文爾雅、溫柔浪漫、成熟穩重。等他一走進來,才發現他更像「褚嬴」,活潑、語速快、自來熟,偶爾還有些自戀。

「我的奶茶在那邊,你們喝不喝?」他的工作人員連忙擺手:「超哥,我們就不喝了,跟您這身高1米88的新陳代謝不一樣。」張超的確很瘦,和2007年剛從《加油!好男兒》出道時沒什麼兩樣。在漫長的13年,和他同屆的「好男兒」有人爆紅,有人沉寂,而張超卻顯得過分不疾不徐,他演過至今被調侃的「雪獒鎧甲」,退圈做了幾年音樂助理,因為「慕承和」一角在2019年初爆紅,如今又等到「褚嬴」,等到比張超本人「帥1000倍」的新角色......

「褚嬴」是誰?

在近期播出的電視劇《棋魂》里,張超飾演的「褚嬴」是最具爭議的角色之一。

在漫畫粉心中,「褚嬴」的日版名字叫「藤原佐為」,是寄宿在棋盤中的靈魂;對於主角「時光」(胡先煦飾)來說,他是南梁圍棋第一人,他的隱形比賽「外掛」;而在觀眾眼裡,「褚嬴」又是一個高大的、漂浮在空氣里的人物,身着白色古裝,臉上塗著濃烈的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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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設定里,只有「時光」可以看見「褚嬴「

他被設定為時光的「守護者」,是南梁的棋神。生前,他被其他棋手陷害,心有不甘,在準備自盡的路上,遭遇了奇異天象「格澤曜日」。由於對圍棋的執念,他被困在一個只有自己的時空裂隙中獨自等待,直到時光在「格澤曜日」又一次出現的時候,無意中喚出了他,兩人達成合作,一同踏上了尋找「神之一手」的道路......

張超告訴全現在,最初接下這個角色,是因為「褚嬴「的陪伴感。」他一直陪着時光長大,給他帶來潛移默化的影響,這個設定特別打動我。「對張超來說,時光的出現是」相逢一場,三生有幸」。而余亮則是他可敬的對手、一生的羈絆。他也很欣賞褚嬴的人生態度,雖然被奸人陷害,被困時空裂縫千年,命運是悲劇的,但他卻選擇用喜劇的態度去面對,從而影響身邊的人。

為角色配音那天,張超在錄音室結結實實地大哭了一場,他的助理、配音老師都在哭。「這個戲對我意義來說不一樣,可能因為演的角色不多,所以對褚嬴感情特別深。有時候,我們往往注意不到身邊人的陪伴,但就是有那麼一天…..「

原版漫畫里,「藤原佐為」的人氣最高。他身型高大,有着及腿肚的深紫色長發,身穿絳色裡衣,淺綠色燈籠褲,外罩白色狩衣,長相俊美又不失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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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版《棋魂》

可具化到真人版就不好實現了。張超夠高,身高1米88,可站在胡先煦背後,還是沒法呈現「棋神」威嚴高大的樣子,他只好穿上坡跟鞋,再用棉襖把外衣撐起來。拍戲時正值杭州最熱的夏天,700多場戲裏,張超在絕大多數場次中只有一個樣式的衣服。這套衣服又特別精貴,沒法洗,張超只能幾套衣服來回穿,拍一會兒脫下來,晾一段時間,再穿上,每套衣服有九層。

很多觀眾看完《棋魂》的預告片後,都被張超的扮相勸退了。過白的粉底和紅色眼影,都離原著粉心中的「藤原佐為」相去甚遠。導演劉暢也承認,播出的鏡頭裡,「60%的時間是能看、不影響敘事正常,20%時間是美的,還有20%我自己也覺得很糟糕,但這是一個沒有解法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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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裏的「褚嬴」被批評妝感太重

有解法是因為,不管是漫畫還是動畫,「藤原佐為」都可以在畫師的筆下,以靈魂的方式自由呈現。可真人版沒法做到,只能後期用特效處理。「褚嬴」的衣服是白色的,虛化之後,最白色號的粉底也扛不住,劇組只能給張超的臉上塗白色油彩。

「塗完白色油彩又不對了,整張臉就像一張大餅,失去了立體度。」張超的妝容只好再加碼,打陰影、畫眼線、塗眼影。頂着杭州的落日,張超的妝面只能堅持3個小時,但重畫一次需要一個半小時。

劉暢對全現在表示:「在當時的情況下,問題只能解決到這個地步。」現有的『褚嬴』造型,雖然有爭議,但仍是主創與日本監修多次商議後的結果。

一位《棋魂》原著粉告訴全現在,起初是真不能接受,想要「怒打一星」。但幾集看下來,越看越投入,也逐漸接受了這個更嘮叨,更正經的「褚嬴」。《棋魂》原著作者堀田由美在看了正片後,也發來親筆信,稱讚張超塑造了一個「比原作更具衝擊力、更嚴格,當然還十分可愛的佐為」。

「漫改」、「書改」張超

對於張超來說,因為造型受到原著粉的質疑,不是什麼新鮮事。

他並非表演科班出身,以《加油!好男兒》第五名出道後,參演的都是「好男兒系」的作品,如《網球王子》《鎧甲勇士》。在前者里,他飾演的「石毅」常被批評造型奇特、行為怪異,而《鎧甲勇士》作為一部特攝劇,在當時較低的特效水平下,看上去也非常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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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在《鎧甲勇士》里飾演雪獒俠

因為這段拍攝經歷,直到現在,張超飾演的「雪獒俠」還牢牢跟隨着他。張超每出演一部劇,就有粉絲刷彈幕「有的人表面是張超,背地裡是雪獒俠」,《棋魂》也不例外。張超身邊的朋友也常常問他,當年出演「雪獒俠」後不後悔?還拿他變身的動圖表情包逗他。

張超聊起「雪獒俠」這個角色非常自然,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把它當作黑歷史的樣子。他告訴全現在:「說實話,其實我對雪獒鎧甲是非常喜歡的,我演得很認真,也沒有障礙。小時候我就愛看《奧特曼》這樣的真人特攝,動畫反而不太看。而且有不少觀眾說,以前看過雪獒俠,現在長大了繼續支持我,我還挺開心的。演完《棋魂》,可能我又有新的表情包了。」

張超演過的角色,不僅外型上百無禁忌,他還喜歡挑戰性格不討喜的人物。2016年,張超出演了婁燁御用編劇梅峰執導的作品《不成問題的問題》,在其中飾演「秦妙齋」,這個角色性格浮誇、裝腔作勢、坑蒙拐騙,愛給文藝女青年下套,時而還拽幾句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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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問題的問題》劇照

梅峰迴憶起選演員那天,張超穿着棉布鞋、麻褲就來了,長衫過膝。梅峰不認識張超,只覺得他是個名不見經傳、疑似十八線藝人的高個小伙,就問他:「你這麼穿戴什麼意思?」張超說「我覺得這就是秦妙齋,我按照劇本當中秦妙齋的樣子來見您了。」那一次,張超表演十分亮眼。誰也沒想到,本可以憑藉優越外表繼續演帥哥的他,居然想演一個流氓、騙子。

電影上映前三天,張超在巴塞電影專場觀影活動現場說:「有人問我在戲裏把劉海梳上去露出前額,會不會不適應……作為演員,如果只是被問到這些與外表有關的問題——

「我不服。」

「這個角色是我主動爭取的。」

做音樂的他,演戲的他

《不成問題的問題》讓觀眾看到張超對表演的勇氣和執着,但真正讓他大火的角色,是《獨家記憶》里的「慕承和」,一個溫柔、浪漫、紳士的大學俄語老師。

2018年底至2019年年初,《獨家記憶》播出,張超漲粉幾十萬,成為當年的限定冬日男友。這是他第一次挑大樑,演男主,豆瓣網友@王大根 說:「以前對他的印象還是花瓶大帥哥,感覺也就適合演演紈絝公子哥,從沒想過他能演出這麼細膩溫柔的角色。這部里的張超完全就是福山雅治+陳坤+阿部寬,在漫不經心中散發著出身自優渥家庭和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好氣質,太迷人了真的。」還有粉絲感慨,12年,好男兒們紛紛躋身一線,張超也終於被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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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記憶》是張超與導演劉暢的第一次合作

2007年,張超參加了《加油!好男兒》。冠軍是井柏然,張超第五名,李易峰第八名。投票都用手機短訊,風潮絲毫不亞於11年後的《偶像練習生》。當時評委黃曉明說:「這麼多年的時間,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我都不一定得到這些」。

這的確是一條不同於科班的道路,藉著選秀的東風,「好男兒」們扶搖直上。在一次採訪里,張超表示,節目剛結束的兩個月,他整個人都膨脹了。這是一段紙醉金迷、心態浮躁的日子,具體浮躁成什麼樣呢?他說,你按「小時代」想像吧,比那還誇張。

然而,在名聲最盛的2009年,張超卻決定退出幕前,到台灣工作。

迫使他放棄娛樂圈的是觀眾的掌聲。一次,張超在舞台上唱歌,他表演不好,唱破了音。沒想到,台下非但沒傳來噓聲,反而是都在讚美。他告訴全現在:「我會很慚愧,我明明沒有給到他們那麼多東西」。於是他決定去台灣工作,一待就是三年。

他從最基礎的製作助理做起,每天預熱設備、插線、試音,給所有人訂盒飯。第一個到錄音室,等到所有人離開後,再收拾器材,關燈離開。三年後,他覺得自己「學得差不多了」,回到演藝圈,推出了首張專輯《假的》。這張專輯邀請到姚若龍加入,同公司師姐范瑋琪、郭靜聯手力推,張超自己也參與了六首歌的吉他配樂。

可當時正值傳統唱片市場的低谷期,張超的音樂掀起了一點水花,又沉寂了下去。他轉而做演員,《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中熱情的羅季,《不成問題的問題》中的「戲精」秦妙齋,《謀殺似水年華》中瘋狂的盛讚,《夏至未至》中率性的青田……雖然作品不多,但都是張超自己認可的表演,是他積累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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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還在里客串過

從《獨家記憶》走紅之後,很多記者問張超,感覺怎麼樣?對於你來說,音樂意味着什麼,演戲又意味着什麼?

他告訴全現在:「演戲是我的職業,音樂是我的生活。」如今張超的戲約越來越多,但私下裡,他從來沒放棄過音樂的初心。玩樂隊,在劇組拿着吉他伴奏,閑時拿着沐浴露瓶子在廁所唱歌,有靈感就隨時錄下來,存在手機里。「音樂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等哪天我準備好了,有衝動和大家分享了,我會拿出來給大家聽。」說起音樂,張超的情緒突然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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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張超

「我唱歌的時候,應該比演戲的時候帥1000倍吧。」他的工作人員在旁邊猛點頭。接下來,張超會有一個「歌手」角色和觀眾見面,同樣是《獨家記憶》《棋魂》的出品方小糖人傳媒的戲,叫《了不起的女孩》,有望今年上線。據說,這個角色的出場特別帥,小糖人內部已經流傳着一種說法,叫「無(張)超不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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