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顧衍之開始跟駱家發難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一年。
這一年裡,駱西從原先的天之驕女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背叛,陷害,羞辱,以及家破人亡的人生低谷。這將近三百個日夜,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除了昨晚。
宋禹年喜歡熏香,他的衣服和床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彷彿還有安眠的作用。
身邊的床墊陷了下去,動靜很輕微,駱西沒有醒,身體卻下意識的朝對方蹭了蹭。
耳邊傳來沉穩有力的心跳,駱西把耳朵貼上去蹭了蹭,又沉沉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第二次從宋禹年懷裡醒來,駱西已經很淡定了。
她知道這個男人為了騰出今天的時間陪她加班到半夜,所以她沒敢動。
她貼着他的胸膛,抱着他的腰,如此親密的姿勢就算以前跟顧衍之熱戀的時候都沒有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對她來說還算是陌生的男人,卻讓她感覺到了心安。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嘶啞的聲音,「醒了?」
駱西趕緊從他懷裡爬起來,「小叔,你的胳膊……」
「嗯?」宋禹年挑眉。
駱西一愣,忙改口,「六爺。」
宋禹年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左臂,面上淡淡的,「習慣就好。」
也不知道是在說他自己還是說駱西。
「我給你揉揉吧?」駱西相當過意不去,不等宋禹年開口,她就掀被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跑去了外面的起居室拿藥酒。
宋禹年看着那雙雪白的腳丫子眯了眯眼。
駱西很快又回來了,爬上床,小心翼翼地脫了宋禹年的睡袍。
因為不是面對面,駱西倒是不緊張。
這人的肩膀很寬,這棟別墅三樓就有一個很大的健身房,樓下院子里還有泳池,他肯定經常健身。
駱西不敢亂看,倒了藥酒在掌心揉了揉,等掌心熱了才敷到宋禹年的肩關節上。
她身上有傷不敢使勁,不過這事兒也不用太用勁。
宋禹年突然拿過藥酒瓶子,倒了一些在掌心,然後把整個肩膀以及上臂都抹了一遍,左邊抹完再抹右邊。
駱西:「……」
宋禹年:「繼續。」
駱西:「哦。」
小手捏啊揉的,宋禹年唇角漸漸勾起。
上午兩人去了墓地祭拜媽媽,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
陪媽媽說說話,聊聊自己的近況。這一次有人陪,駱西很開心。
中午在酒店吃的飯,宋禹年擁着駱西睡了個午覺,下午去的監獄。
監獄這邊江舟已經安排好了,駱西發現獄警比之前要客氣很多。
駱振風不過五十歲,現在看着生生老了一大截,駱西心疼的直掉眼淚。
「寶不哭,爸爸在裏面挺好的,你自己好好的爸爸就放心了。」駱振風看着宋禹年,眼中有着明顯的不敢置信和……驚喜。
駱西也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這一次受傷嚴重,她整個人也瘦了一圈,但是在駱振風面前依舊笑得開心。
「我很好呀,爸爸,小叔很照顧我,你放心吧,沒人欺負我。」她胡亂的抹乾眼淚,像個孩子。
駱振風點點頭:「有禹年在你身邊我很放心,寶啊,你先出去,爸爸有話跟禹年說。」
駱西愣了愣,不明白爸爸跟宋禹年能有什麼話說。畢竟宋禹年離開太久了,難道是敘舊?
應該是敘舊吧,於是駱西忽略了前半句——有禹年在你身邊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