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群像式的美國大片,和以往典型意義的好萊塢風格大為不同。個人英雄沒有獲得勝利,民眾認一個陰謀論的記者為意見領袖,世界一片慌亂。
因為大家遇上了一場快速傳播的傳染病。
電影《傳染病》以2003年SARS為靈感,導演索德伯格擅長拍攝群像,以簡潔連貫的蒙太奇手法,描繪了災難當前的人類和他么的選擇。
全球恐慌
電影《傳染病》的開頭很平靜,冷色調的濾鏡卻讓人在這平靜之中倒吸一口涼氣。
美國人貝絲從香港出差回家後,就感到身體不適。但她沒有多想,只當做是因為長途飛行,身體太疲勞了。接着她開始咳嗽、發熱,很快噩耗突如其來,貝絲在家中去世了。
貝絲的丈夫還處於悲痛之中時,發現兒子也因病去世了。此時,還沒有人想到,這背後隱藏的事關全人類的巨大災難。
導演擅長多線敘事,在拍攝《傳染病》這樣一部偏向現實主義的災難片時,多線敘事使得影片呈現了一個更為宏大的全局視角。
一個出國旅行者正準備把信用卡遞到酒吧侍者的手上,一個商務會議在一片握手和問好中開始,一個男人在公交車上咳嗽……這些毫無關聯的畫面,發生於不同的時空,被導演以冷峻理智的敘事視角糅合在一起。
人們逐漸發現,越來越多的類似癥狀相繼出現:咳嗽、發熱、頭暈,接着便是死亡。
糟糕的是,人類對這種傳染病的病毒一無所知,它的源頭無法追溯,只知道裏面出現了蝙蝠和豬的基因序列,能通過接觸傳播。
病毒在全球感染速度極其快,明尼阿波利斯、芝加哥、紐約、倫敦、巴黎、東京、香港都出現了病例。感染人數在第12天時,已經達到了800萬人。
人類陷入了恐慌、迷茫與絕望。
這時,代表了人類不同行業、職能的角色相繼登場。
瘟疫情報中心的人員米爾絲追蹤第一例死亡者貝絲的行動軌跡,發現貝絲在返回明尼阿波利斯前,還去過一趟芝加哥。接着貝絲的前男友喬恩被確診感染。
面對貝絲丈夫米奇的詢問,米爾絲無法將貝絲曾出軌的事實說出口,不忍心打擊這個失去妻子和繼子的男人。
這邊是小家庭的心酸和無奈,另一邊是全世界的恐慌。傳染病散播後,大量人口成批地死去,人們寄希望於疫苗,但病毒的研究都還在初步階段,勝利遙遙無期,甚至連裹屍袋都用完了。
普通人可以躲起來,把自己隔離在家選擇逃避。但米爾絲這樣的醫務人員沒有多的選擇,她只能奔赴前線。即使後來她發現自己被感染了,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排查自己曾接觸過的人,隔離自己去過的地方,盡量將傳染的範圍降至最低,這是她的職業信仰。
哪怕在最後的時刻,米爾絲在臨時搭建的醫院隔離區里,戴着呼吸面罩,還儘力把羽絨服披到感到寒冷的人身上。
另一位醫者薩斯曼,是一個孤獨的戰鬥者,為研製疫苗做出了巨大貢獻。由於病毒來勢洶洶十分可怕,政府下令只有在生物安全四級的實驗室才能進行研究。
薩斯曼醫生所在的生物安全三級實驗室,則需要毀掉現有的所有東西,以免發生病毒泄露等更嚴重的後果。
薩斯曼醫生經過了內心的糾結鬥爭,冒着生命危險,偷偷進行着高危的病毒培育工作。所幸最後他成功了,從死神手中搶到了寶貴的時間。
但疫苗研製成功和疫苗投入使用,這兩者之間的時間跨度非常地長。更棘手的問題在於,全球感染人數之多,誰有資格使用第一批被生產出來的疫苗呢?
末日搖號
人們商議決定,通過搖號來確定誰擁有優先使用疫苗的權力。這是一個無奈地公平之舉,人類別無選擇。
搖號搖的是日期。如果你的生日恰好是搖號得到的那個日期,那麼恭喜你獲得使用疫苗的權利,你將能產生抗體,不再處於病毒的陰霾之下。
在電影《傳染病》里,疫苗不需要注射,直接對着口鼻處噴,就能成功使用。這種救命的神葯,自然是令人趨之若鶩。普通人只能關在家中,拿着遙控器苦苦祈禱,希望下一個日期是自己的生日,但有些人卻能輕易拿到疫苗。
疾控中心的主任基弗沒有參與搖號,他的領導直接給了他兩隻疫苗,讓基弗和他的妻子使用。
基弗欣然接受了這種捷徑,但導演在人物塑造上的功力頗為深厚。
前一秒基弗還是吃職務的福利,踐踏公平的偏負面形象,隨劇情發展後,基弗將自己的疫苗送給了清潔工的孫子,人的善良和複雜在這一刻高光呈現。
不過,末日降臨,並非所有的人都能維持心中的善良。
傳染病會帶來恐慌,而趁機用恐慌發一筆橫財的人也不在少數,坐擁1200萬網絡粉絲的艾倫就是如此。
他謊稱自己已經處於發燒狀況,對着鏡頭吃下了一片連翹,並說如果第二天他沒有死,就證明連翹有效。
結果很顯然,他第二天當然不會死,因為他壓根沒有感染。
但他卻導致大量群眾蜂擁至藥店,瘋搶連翹。搶不到的人便惱羞成怒,攻擊藥店醫師、搶別人手中的葯、直接砸藥店。原本就疲憊不堪的世界變得更加混亂。
而艾倫,這場混亂的始作俑者,卻因此獲利450萬美元。更讓人難過的是,這場哄搶導致許多原本未被感染的人,擠在人群中,最終成了被感染者。
為了疫苗,人們入室搶劫、挾持人質,只為了換取一個活命的機會。悲劇無限擴大。
還好,導演在最後留了一線希望。第一例患者貝絲的丈夫米奇和他的女兒沒有被感染,米奇體內天然地存在着抗體。雖然醫療手段無法通過米奇的血液製作出血清,但基於群像電影的設定,我們可以知曉,在《傳染病》的世界觀里,還會有許多個和米奇一樣擁有抗體的人。
結語
影片最後,導演做了一個極具象徵意義的揭秘,告知觀眾這場病毒的源頭究竟在何處。
原來是一家伐木公司過度砍伐,侵佔了蝙蝠原有的棲息地。蝙蝠們便飛到了一個豬圈,糞便落下來,被豬誤事。
被感染的豬將病毒傳播到廚師身上,廚師又傳染給了貝絲,接着蔓延世界。
令人驚嘆的是,貝絲正來自那家摧毀蝙蝠棲息地的伐木公司。
至此,影片要說的東西已經十分清楚,若不敬畏自然,人類將遭受自然反饋的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