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零緯度》: 慢中見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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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這是木心廣為流傳的《從前慢》。筆下的悠然思情,讓無數人為之傾倒。而那個年月里由慢生出的愛與思念,好像是獨屬於那個年代的印記,信則成了最能寄託相思的物什。近日,一部未經宣傳、悄然上映的小成本電影《愛在零緯度》,難得地拾起了慢節奏,且以信為載體,牽出了不同時空中兩段牽引人心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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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是真慢,從戲外慢到了戲裏。

銀幕外,導演王益民此前雖已在微電影領域先後獲獎百餘項,但這是其第一部院線影片,因而格外慎重,用三年多時間,先後三次赴印尼雅加達、巨港、萬隆深入生活,採訪十幾對跨國戀人,去揣摩觀察這些人在戀愛中的困境、顧慮與勇敢,與之伴隨的,則是先後 48次調整更改劇本,並赴雅加達、甲霸貝卡、千島、巨港、萬隆等多地實際取景拍攝,成為中國第一部全程在印度尼西亞取景拍攝的電影。呈現在熒幕上的,便是一份誠意滿滿的「視覺盛宴」。在極具印尼風格的音樂背景下,緩慢奔流的巨港市母親河穆西河與靜默的安培拉大橋,俯拍下河與兩岸街景不斷倒退,還有嘈雜熱鬧的午日街景,日出躍出後逐漸顯出輪廓的排排低矮房屋,黃昏盛大絕美的夕陽鋪灑在港口略顯破舊的船隻上,一切都是慢的、美的、可感可觸的,幾乎算得上是印尼風光宣傳片,非常容易調動起觀眾對印尼絕美風光的嚮往。在「摳圖」橫飛的影視界,導演的這份用心誠意,是難得一見的。所以有網友直言,電影要二刷,一遍看電影,一遍截屏保。

銀幕里,兩條主線上穿插並進的兩個故事都緩慢、悠長,韻味十足。陳昶,還剩三個月即可回國,電話那頭的母親早已迫不及待安排好了無數場相親,只等兒子回國。然而回國的日子越近,陳昶便越遺憾來印尼三年了都沒認真去好好看看印尼的風光,沒機會認真去了解這個異域國度;諾娃,長大到適婚年紀,便被母親耳提面命,「我們巴塔克的女人,必須嫁給巴塔克男人」,然而她還是喜歡中國字,好奇這些奇妙字態後面的中國文化,所以總是嘗試着去說中國話,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認識中國字。在一次與姐姐安娜逛舊書店的時候,發現一本陳舊的安徒生童話書里,斷斷續續用中國字記錄了一個故事,少女的好奇心便被無限調動了起來。導演寥寥幾個鏡頭,便完成了這些鋪墊,讓兩人的相遇顯得自然而然。於此時,兩段故事終於正式開講:記錄在童話書中的,是中國姑娘秀琴寫給亨拉的情書,「他的眼裡,有一點點害羞,還有一絲絲不知所措的柔情。我的心裏五味雜陳,這裡是赤道啊,穆西河水日夜流淌不息,奔向大海。我多想逆流而上,回到我的家鄉……」「心裏明明裝了那麼多思念,卻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這愛而不得的深情,最終演化成了半生等待無果的悲情。有別於此,讀到這些信的陳昶與諾娃,卻在猶疑與搖擺之後,衝破各自的束縛與阻逆,誓言相守到老,無論是陳昶撕碎早就該填好的回國申請、捧着諾娃曾隨口提起最愛的百合花去找諾娃,還是諾娃與父親剖心相談之後想與陳昶分享喜悅卻電話始終打不通的焦躁不安,都揪心淚目,仿若從二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挑明戀愛關係前那種猶疑不定、小心翼翼、牽腸百轉,是愛情最初也最美的樣子。因為純粹,所以更動人。

這個樸實無華且常見的慢故事,讓觀眾能夠在大片爽片紛至沓來的年底,坐下來靜靜感受一份耳目一新的清新與文藝,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這份飽含導演用心的慢拍攝,也讓導演的初次觸電取得了可喜的結果:該片榮獲第八屆法國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新晉導演獎」,並先後入圍第12屆巴厘島國際電影節、第二屆平遙國際電影展、南非國際電影節等主競賽單元。

自然,這是一部「新」電影,從整個製作團隊到演員,都無名氣、無大牌,所以並未獲得火熱的關注,從排片率和票房來講都不算成功。這是電影屆難逃的梗阻,也是最常見的現象。於此來說,不論是電影市場還是觀眾,都應該給新人導演和新人演員更大的空間與寬容度,讓他們的誠意之作能夠被「看見」、被「識別」,能夠獲得一席之地。如此,電影這個池子,方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元。(關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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