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請上位: 面對豆瓣9.6分, 4.5分作品導演的他太敢說, 但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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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1月29號更新的《演員請就位》中,兩兩導演組隊競技。之前我在我這是在看「導演請上位」嗎?都挺好,讓我懂得了加減法 中,就分析了這檔綜藝其實是披着演員外套的「導演請上位」。這一期節目里,郭敬明犀利點評,成功搶鏡,登上熱搜,再次佐證了我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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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郭敬明太敢說?

憑藉豆瓣9.6分神作《霸王別姬》封神的陳凱歌,被豆瓣4.5分《小時代3》的導演郭敬明正面批評,如此濃烈的火藥味,不管是不是節目組為了拯救冷卻的熱度而打的強心針,我們有瓜吃、有戲看就行。要是還能順便帶走點東西,這種戲碼可不得多多益善,只要我覺得,特別好。

這場戲的看點,可不只在郭敬明的大膽上,陳凱歌的作品也功不可沒,給我們帶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觀影普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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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陳凱歌此次自編自導的《我想有個家》,郭敬明和趙薇都有所點評,他們不約而同地指向了劇本本身,也可以說指向了陳凱歌。只是郭敬明用的是更直接,更學究,也更吸睛的語言。

趙薇點評最後說:

「我覺得這也是一種風格吧」。

很多人會像郭敬明一樣,覺得薇姐是太溫柔了,不敢說,留面子。其實不是,這正是趙薇更優秀的地方。優秀在哪,在下文中。

而如何看一個劇本的好壞?就看郭敬明話里的三個關鍵詞:題材,動機,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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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犀利點評

俗,脫俗,不俗

題材決定了審視作品的基準。表演是多元化的,題材很大程度決定了演員的表現方式。

趙薇在節目中對包文婧、劉雅瑟和鄂靖文三人表演的點評,正好涵蓋了主流的三種表演方式。

包文婧是極具生活化的俗,劉雅瑟是情緒化的脫俗,鄂靖文則是高級、剋制的不俗,有前兩者的優點,但需要演員根據角色進行恰如其分的平衡。導演自會根據劇本題材選擇合適的演員。

包文婧,《天下無賊》

一類題材如時下正熱的古裝奇幻劇,因為無法考證,大眾也沒有切身體會,就需要在情緒實現共情。李少紅的豆瓣9分神劇《大明宮詞》就是典範,劇中的台詞是不會出現在生活中的,但正是這種莎翁式的誇張,卻總讓人情難自禁。脫俗一向是李少紅的拿手好戲,她也想要有所挑戰,所以她十分青睞包文婧在《天下無賊》中表現生活化。

周迅,《大明宮詞》

這次陳凱歌的《我想有個家》,則是他自己所說的反映現實的題材。它需要在細節(服化道),劇情和表演上追求貼近現實,也就是俗,才有感染力,能夠引起共情。18年的黑馬《無名之輩》,以及剛剛上映不久的《平原上的夏洛克》就是典範。

俗從來不止於貶義,俗也可以是接近生活,又高於生活。在藝術面前,雅俗共賞比曲高和寡更難,也更高級。往往是由俗入雅易,由雅易俗難。

這樣的題材,郭敬明認為是應該用極度生活化的演繹,可後段卻太過理想化。確實會有,後段怎一個尬字了得。

但郭敬明說得又太過絕對了。作為科班出身,且一向以正致合的大導演陳凱歌,怎麼會不知道這種電影基礎理論呢。只是他想要的是更高級的雅俗共賞,可惜最後還是用力過猛了,太接近脫俗了,反而不可信,自然不能引起共情。劉雅瑟扮演的則是將死之人,情緒之濃烈,自然脫俗得合情合理。

趙薇正是看清了陳凱歌的想法,也知道雅俗共賞的高級,才有了那句風格之說。

趙薇精闢點評

說實在,這不算意外,因為這次的劇本是陳凱歌自己編寫的,看過陳凱歌最近幾部電影作品的,就能看出一點蛛絲馬跡,市場的反映也說明了這一點,在俗這一方面,陳導還有待提高。

近幾年來,陳凱歌不乏被質疑,至今依然有人認為《霸王別姬》是他父親的作品。但我覺得並非他不行,只是不想。因為純粹的藝術片對他而言,成了套路,沒意思了,他想要挑戰不同的藝術追求,只是至今仍舊就摸索中。

這點和李安很像,在對人性的詮釋里,李安已經走了很遠了,至少他自己覺得夠遠了,就這樣吧。所以他想要追求電影技術上的革新突破,這才有了《雙子殺手》的撲街,他和陳凱歌可謂是同行者了。

當眾孤獨的藝術

動機是劇本邏輯的要素,更是演員的表演根本所在。郭敬明直言不信任每一個人物的動機,有誇張的嫌疑,但這個劇本動機的確實有問題,在拍攝側拍和採訪里,就有佐證了。

薇薇,算是比較有想法,有功底的新生代演員了。可她拿到劇本之後卻始終不能進去角色,作為女性,她無法理解陳凱歌直男視角下,對於軟飯男的偏愛。

陳凱歌也知道薇薇難以入戲

郭敬明之前問劉雅瑟,演員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劉雅瑟說是演員要相信自己的角色,並且讓觀眾相信。郭敬明之後以導演為角度的評判,有待商榷,隔行如隔山,導演演員也不例外。所以趙薇才為裏面的演員們稱道,劉雅瑟回答的代表性也就不必多說了。

史航在隔壁《巔峰對決》說過,演員是當眾孤獨的藝術。為了讓自己進入角色,他們要把自己和現實世界的自我抽離,那他們首要的,至少在鏡頭下,是絕對自信的。而這全靠劇本設定的角色行為動機。

「書蟲」、「影評人」、「鸚鵡」史航

演員自己都不自信,怎麼能讓觀眾相信呢?數次犯錯的薇薇,就說明她自始至終都沒能進去角色,雖然她也很努力說服自己入戲,嘗試用甜笑和炎亞綸的互動,可面對同樣不在線的炎亞綸,實在無濟於事。李少紅調侃炎亞綸沒談過戀愛,其實是對兩人感情不同步的委婉批評。

互動失敗後,薇薇垮掉的笑容

打倒伏地魔的魔杖

弧光是劇本矛盾衝突的高光時刻,是主題高度決定因素,更是人物形象共情的魔杖。

郭敬明認為每一個人物一上來到結束必須不能是同一個人,因此,作品中的買房女要為愛不買房,媽寶男要被感動而獨立。他還是過於言之鑿鑿了,他只是不認可陳凱歌埋下的人物弧光。但人性是複雜的,千人千面,存在即合理,這才是人性之美。

論什麼是不置可否的微表情

但他對弧光的看重還是值得肯定的。還是以同樣是現實題材的《無名之輩》為例,它之所以打動人,在《毒液》等大片中成為黑馬,正如因為它的人物充滿了弧光。

胡廣生和馬嘉琪相遇,他脫下「悍匪」的偽裝,成了踏實自信的「眼睛」,她走出小屋的陰霾,感受雨水,有了活下去的期待。馬先勇從愧疚中走出,接受落魄的自己,珍惜家人的愛;大頭都拋開自卑,成就美女與野獸的童話。現實題材電影就是眾生相,人物弧光即是矛盾中心,更是觀眾情感的寄託。

「悍匪」和「悍婦」的自我救贖

五萬就請來的神兵?

郭敬明對明道天降神兵的定論應該是他這一番言論的老鼠屎了。

真正的矛盾,一百多萬房款,在牛駿峰爆發之時就解決了,這是劇本應有之理。債主楊迪都同意可以延期了,區區五萬尾款,怎麼就成了大boss伏地魔了?明道的出現只是陳凱歌對上期《四盲人》向善主題的呼應,在討老觀眾的好,無傷大雅。

神仙打架,演員懵圈

不可否認,郭敬明真的用心在做導演,他的理論研究值得肯定,雖然過於學究;他的實踐有待提高,但他肯定是一個懂得欣賞電影的人。正如,會讀書的人,不一定能寫好書,科學家裡少有好老師,郭敬明的電影和他的欣賞水平不衝突。

而陳凱歌此次的作品,甚至不用討論太多理論,最直觀的觀影感受,就決定它的水平高低。只和《四盲人》比較,他這期的作品實在有點讓人看不下去。雖然他最後的自辯,不失大家風範,但也看出他難免沉浸在創作者的自戀中,他說服得了自己,還是說服不了薇薇。

節目組的「別有用心」

這就是我在三檔演員競技類綜藝里,鍾情於《「導演請就位」》的原因,寓教於樂,他有足夠的信息量,更多值得思考學習的地方。當然,這些也都只是電影里的九牛一毛,入門都談不上,路漫漫其修遠兮。

這場辯論不應止於娛樂的獵奇狂歡,也不僅是對客套虛偽的娛樂圈的打臉,更重要的是,提醒我們記住,娛樂至上的今天,需要辯證地看待屏幕上的一切,不要盲目崇拜權威,如陳凱歌,更不要被流量裹挾,如郭敬明。借用陳凱歌的最後話,對於生活,我們要接納另外的聲音。

借用下反派影片的slogan:

若批評不自由,則讚美無意義。黨同伐異,猛於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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