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瑞典女王》: 孤寂的憂傷, 對骯髒的世界表示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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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娜女王在她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繼承了她父親的王國,此後便孤寂地生活在宮廷的沉悶與爾虞我詐的權力鬥爭之中。她稍大之後,三個男人:她的表哥帕拉丁親王、卡爾·奧古斯特、馬拉努斯爵士都狂熱地追求她,但克里斯蒂娜聲稱她誰也不愛。 她經常身着男裝,帶着侍從微服出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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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大風雪之夜,女王來到了一個普通的客棧小酒吧。 污濁混亂之中,女王遇到了年輕、英俊的西班牙國王的特使唐·安東尼奧,女王對他一見鍾情。由於客房已滿,女王被迫與唐·安東尼奧同室同榻過夜。柔情似水的女王暴露了自己的少女身份。 在風雪之夜的小客棧中女王度過了她的初戀之夜。 第二天,當唐·安東尼奧以特使身份謁見女王時,才知道那位柔順、羞澀的男裝少女竟是傳說中放蕩、驕橫的女王。 在一場典型的好萊塢式的誤會與情感糾葛之後,兩人傾心相愛,誓死不渝。 但唐·安東尼奧絕不願身居宮廷,為女王所供養。 女王決意遜位,隻身相許。 這引起了宮廷內亂與國內騷動。 女王平息騷亂,毅然遜位,卻發現唐·安東尼奧已為宮廷內的貴族陰謀殺害。 儘管如此,女王仍毅然決然地隻身登船如約前往唐·安東尼奧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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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女王》是好萊塢全盛時期眾多佳作中的一部。然而,它今天仍被人們迷戀,被人們談起,僅僅由於葛麗泰·嘉寶一一這謎一樣的女人,這世界上唯一的一部憂傷而神秘的傳奇,這個完全資產階級化的現代世界上真正的銀幕「瑞典女王」。儘管她有着嫻熟、驚人的表演天才,但她的美貌也是衡量她巨大的征服力與成功的一個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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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女王》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嘉寶的影片」,這不僅因為她在影片中主演了克里斯蒂娜女王,而且由於是她博覽史籍,選定了這一題材,也是她實際上取代了馬摩里安成了影片的真正執導者。頗具才華的影片編劇貝爾曼在很大程度上是根據嘉寶的生活與個性,創造了這個人們知之不多的女王形象。。影片中克里斯蒂娜女王的宣言:「我將獨身死去。」實際上成了嘉寶的宣言。如今,當80高齡的嘉寶在她退出影壇的近半個世紀中始終如一地孤寂地生活在男裝與墨鏡之下,生活在隱秘與孤獨之中的時候,我們很難說清,是她沿襲或模仿了克里斯蒂娜女王生活,還是《瑞典女王》只是她自己一段最赤裸裸的化裝自白。

這個篡改了歷史(歷史上克里斯蒂娜在位10年,終身未與任何男人相戀)的頗為平庸的愛情故事,由於嘉寶的形象和她別具匠心的表演脫穎而出。 始終為電影史學家的表演論者反覆引用的經典場景,是小客棧中的風雪之夜。在這一場景中,環境忽然由低矮、幽暗、光影幢幢、人聲嘈雜的酒吧轉而為一間寬大、寧謐的卧房,在柔和的光照下,女王的罩衣從她柔軟的肩頭滑落,她穿着一襲白衣,將少女婀娜的身姿沐浴在愛人沉默而欣喜的目光之下。第二天,當克里斯蒂娜醒來,整個房間充滿了明亮而輕柔的晨光,整個造型環境既有王室的高雅,又有鄉間的素樸,身穿白色長睡衣的女王夢幻般地在房間里滑步,她幾乎是微合著雙眼:嘴角掛着一縷如醉如痴的淺笑,她逐一走過房間的每一角落,迷醉地撫摸、擁抱、親吻着每件傢具、立柱和窗帘,撫摸着優雅的葡萄浮雕。 當唐·安東尼奧問她在做什麼,她回答說:「我要記住這裡的一切。」這是初夜的愉悅,歡欣,也是智者的訣別的悲哀。因為這美麗的風雪客棧之夜,很可能只是女王生涯中一次偶然的奇遇。這段優美如歌如舞的表演,可謂好萊塢拍攝過的最迷人的鏡頭之一,嘉寶那富於韻律感的步履正是配着節拍器跳出的舞蹈,「這種舞蹈表達了純真的感情和詩意。」

和嘉寶主演的大部分影片一樣,她充滿了整個影片,取代了幾乎所有演員的表演與「空間」,她使其他角色顯得平庸、乏味、渺小。因為,正如貝拉·巴拉茲在他著名的《電影美學》中指出的: 在嘉寶所扮演的不同角色與表演的不同的表情背後,那是「一種憂傷的受難的美」,「她忍受着生活中和周圍世界中的痛苦」。這是「孤寂的憂傷」,是「對骯髒的世界表示畏懼的姿態」。他認為:「嘉寶的美是一種向今天的世界表示反抗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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