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中了開頭, 卻猜不到這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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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後,你是否還記得,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故事,叫做《大話西遊》。這是個寓言,躲在古老神話的背殼裡,似乎很搞笑很世俗很感傷地講述一個憂傷的愛情故事。

影片里那塊滿眼是黃沙,到處是戈壁的不毛之地,給故事本身抹上了一層滄桑的底色,荒涼的背景也把我們的視線集中到人物的愛情故事上來,來感受大漠深處生命的存在。我們生活在一個並不注重愛情的時代,而電影里紫霞和晶晶,包括春十三娘,其實都是為了愛情而生為了愛情而死。可能月光寶盒就是為了愛情而設計的,在電影里,月光寶盒象徵著愛情的力量,為了愛情,一切都可以被改變,一切奇蹟都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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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奮不顧身】

給至尊寶三顆痣的人是紫霞仙子。誰說的:總有一個女孩出現,讓男孩最終成為男人。而男人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她,那簡直是一定的。她衣袂翩翩,青絲飄揚,貝齒如編。手腕上一串銀鈴,牽起天地間的靡靡之音,縱是天兵神將,都要元魂顛倒。非常喜歡紫霞的開場白:「現在我鄭重宣布,這座山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包括你。」那樣的氣貫雲霄,像一個童話故事。而現實是: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屬於你,包括你自己。也許我們就是為了創造屬於自己的東西才來到這個世上,因為年輕,所以押注於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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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她是屬於我們內心深處最柔不可及的那一塊永遠的心醉和心碎,她純潔迷人的笑臉恰似年少時初戀女友留下的記憶。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至尊寶一樣的悲哀。年少的時候我們想到追求想要得到,得到了又想得到更多,終於得到了卻發現真正想擁有的卻並不是眼前得到的。想重新來過,但人生已經不允許了,所以「如果上天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已只是一個美麗的諾言,卻美麗得如此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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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紫霞挺身為愛人擋住了牛頭的鋼叉。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踏着七色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我猜不着這結局。」 於是一場愛情被演繹成了飛蛾撲火。一場大半都是喜劇的愛情竟以悲劇收場,相信每個看到這一段的人都會感到痛心和震撼。至尊寶挖開自己的心,看到了紫霞留在那裡的一滴眼淚,畢竟曾經滄海過。五百年又五百年,兜了一個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地。人沒能戰勝命運,而人的尊嚴卻在抗爭中得到了肯定,人的情感也必將不朽。

【愛是身不由己】

白晶晶是莫文蔚所有演出過的電影里,讓人印象最深刻的角色之一。似乎她在至尊寶的生命里經過的唯一理由,就是指引至尊寶與紫霞的相遇。因為要救她,至尊寶才會一次次的使用月光寶盒時光穿梭直到回到500年前;因為那時候至尊寶心裏還裝着她,所以紫霞才會在至尊寶心裏留下那滴眼淚;而所有的一切,都在這滴眼淚之後就默默註定了結局。

晶晶口中道:「我再也不會為這個男人心痛了。」可還是要為他拔劍與人拚命。可惜了白晶晶,故事的主角並不是你。所以,我們永遠也看不到白晶晶情感世界的修鍊。她只是某一世的孫悟空,這一世的至尊寶,她只有自刎而去,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有時候感情可能不應該用期限去衡量,白晶晶沒有得到至尊寶那句愛你一萬年,但卻讓至尊寶他帶着月光寶盒跨越五百年去找她。其實這也足夠了,誰說我愛你五百年,不是一個很長的期限呢,在我們這一世的人沒人敢這麼承諾,很多人的愛只有一刻,稍縱即逝,比不得古代人那麼執着專一。

【愛是一聲嘆息】

大話西遊,在藉著一個童話說著一個人生里,由單一向複雜蛻變的故事。人世間處處都是一場不圓滿,人世間處處都是逃不掉的哀傷。那些心靈里的願望,老天都能讓你事與願違。不管春十三娘定位成一個心底無邪純真可愛的形象,還是她妖艷風情萬種無人可擋,都逃不掉這樣一種命運。於是,她的那句台詞便生動了起來

「想我春十三娘貌美如花...」嘆息聲未了,懷裡的嬰孩,哇哇地啼哭起來。單一向複雜地蛻變,並不是簡單地形容春十三娘由壞轉變成了好,或是由妖轉成了人。只能說,她做了母親。一個妖精做了一個嬰孩的母親。無論那嬰孩以後是得道地法僧還是平庸的走卒,她都成了一個孩子的母親。在這個世間上,從此有一個人的生命是她的心靈給予,他的血脈與她息息相聯。這是一種巨大的力量,足可以摧毀這世間任何一樁事物。

春十三娘的香艷,妖冶,在時間的流逝里,都成為白骨,繼而成為虛空。但那一句幽幽地感嘆,卻在遙遠混沌的空間里,餘音裊裊。誰敢說多年後眼望自己的丈夫或妻子不會有如此感覺,真不知幸福還是心酸。不過還是要為他挺身而去無限犧牲,像春十三娘為豬八戒放下斷龍石與牛魔王同歸於盡。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大徹大悟。緊箍咒,圈住昔日的夢想,圈住稜角分明的個性。成熟是一個很痛的詞,它不一定會得到,卻一定會失去。人不是神,就連神也做不到違背自己的良心,所以故事發展到最後的悲觀,不止是愛情更是人生。

這不是一部喜劇片,在笑聲嘻嘻的情節中,我們更是看到了人生的事與願違。望着熒幕上漸漸飄遠的紫霞,忽地明白了其實這是很自私的結局,全片最後一句台詞是:「你看那個人,好奇怪喔,像一條狗。」總有一天你也會走在路上,像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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