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被陷「孤島」,這才是田雯雯懂事的根源
不難發現,田雯雯短短十八年的人生里,有一半的苦難,幾乎都是父母給的。
她一出生,就被父母留給了奶奶。一個老人一個孩子,就這麼守着一棟搖搖欲墜的老屋,生活了十餘年。
田雯雯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父母在她成長過程里的缺席,是她心口上的一道陳舊傷口。
這傷口隨着田雯雯的成年,雖然看似已經結痂,癒合了。卻每每想起時,仍會隱隱作痛。
田雯雯一直都是懂事的,劇里唯一一次「不懂事」,就是和母親關悅的那次爭吵。
「條件不好的時候,你們生下了我,把我丟給奶奶。」
「等條件好的時候,想的不是接我去武漢,而是生下妹妹」。
「你們有沒有問過我,到底願不願意?」
簡簡單單的三句話,田雯雯說完卻好像耗盡了一身的力氣。這些話也像刀子一樣,狠狠地戳向了關悅的心窩子。
但關悅的心痛,又哪裡及田雯雯的一半。
這些話,這些怨,田雯雯藏了十幾年。她曾經獨自咬着牙消化它們,用儘力氣把它們狠狠地壓在心底。
花了十幾年才結痂的傷口,卻在這一刻又重新揭開了。「舊傷複發」,那是連皮帶肉,痛到了骨子裡。
這段母女爭吵,實際暴露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關悅這個做母親的,到底有多失職。
面對女兒的指責,女兒的埋怨,關悅並沒有很意外。令她真正感到意外的,是女兒對他們的怨氣,竟然會維持這麼久,這麼深。
田雯雯對他們有怨氣,關悅是知情的。
正因為知情,所以在面對田雯雯時,關悅是理虧的。這種理虧,具體表現出來就是跟田雯雯相處時的小心翼翼。
但關悅理虧歸理虧,卻從沒有真正在意過。
在她看來,大女兒田雯雯是懂事的。即便心裏有怨氣,但時間久了,也會理解父母的不容易。
正是因為這份懂事,才會讓關悅這對父母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情感上忽略田雯雯。
給田雯雯的新年禮物,倆人都忘記拿了。等意識到沒拿時,卻以一句「雯雯懂事,她不會怪我們」就翻篇了。
田雯雯的考試成績,關悅他們從來不會過問。問就是孩子懂事,不用他們操心。
田祥雲確診新冠,第一時間不是告訴妻子關悅,而是告訴女兒田雯雯。不要問原因,問就是田雯雯懂事,所以更能扛事。
關悅他們做父母的,只知道田雯雯懂事,卻從沒有想過這份懂事背後,又藏着怎樣的心酸。
田雯雯作為留守兒童,沒有父母在身邊,只和奶奶相依為命。這樣的孩子,有任性的底氣嗎?
更何況,關悅他們作為父母,從小到大和田雯雯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恐怕就是「我們在外面不容易,你在家裡要懂事」吧。
身邊所有人都叫田雯雯懂事,父母又都不在身邊,沒有任性的底氣。
這樣環境下成長的田雯雯,能不懂事嗎?
02:田雯雯的懂事,成了父母忽略她的借口
一場疫情,席捲了所有人。
田雯雯的確診,讓關悅和田祥雲這對失職的父母,終於有了彌補的覺悟。
尤其是關悅,在高考前的家長會上,當著老師同學,還有家長的面,聲淚俱下地對田雯雯表示了愧疚之心。
乍一看,叫人動容得不行。
但後面一有事情,田雯雯依舊成了被迫懂事的那個人。
田雯雯還有幾天就高考了,這時候外婆卻病重。一個是即將高考的女兒,一個是病重的母親。不論怎麼選,都很為難。
田雯雯不忍母親為難,一半推,一半勸,愣是把關悅送出了家門。
關悅對女兒的這個舉動,很是感動。卻沒有想過,田雯雯這個舉動背後,實際也摻雜了另外一些情緒。
她已經十八歲了,完全過了需要父母陪的年紀。
更何況奶奶去世後,獨自守着老房子生活了一年多的田雯雯,也習慣了一個人。關悅能陪着她高考更好,不能,她也不失望。
從小過留守生活的田雯雯,已經習慣獨自解決問題。更加習慣不給任何人添麻煩,包括自己的父母。
這種懂事,是被生活磨礪出來的。但關悅他們卻把田雯雯的懂事,看做是忽略她的借口。
虧欠多年的大女兒高考,關悅他們做父母的,沒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
一個忙着做生意,一個忙着照顧重病的母親,都無法抽出一天,甚至半天的時間送女兒進考場。
田雯雯不過剛剛成年,又是女孩子。一個人住在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且不說安不安全。
更重要的是,她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參加高考,萬一出現什麼突髮狀況,誰來兜底?
田雯雯說自己可以,關悅他們就相信,還完全撒手了。
結果一場暴雨,就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一覺醒來的田雯雯,發現自己成了一座「孤島」。
家裡被淹了,洪水已經漲到了腰間。唯一可以跟外界通信的手機,也被水泡了。
這時候的田雯雯,到底有多絕望?
雨還在下,說明水還會繼續漲。
田雯雯如果壯起膽子淌水走出去,那路上沒了井蓋的下水道,落水的高壓電線,都有可能奪去她的生命。
如果留在老屋裡等待救援,那在這期間水位持續上漲,她又該如何求生?
更別提今天就是高考,如果她出不去,就無法參加這次考試。準備了三年,結果全付之一炬了。
在這麼絕望的時候,田雯雯身邊卻沒有一個人,也沒有手機。她不過十八歲,說到底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再懂事,再早熟,面對這種突發情況,也會驚慌失措,也會感到無助。
這時候出現的周美仁,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救星。
天知道田雯雯對周美仁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這話時,心裏究竟有多感激。
天知道田雯雯說的另外一句「我很好」,又藏着怎樣的劫後餘生之幸。
然而田雯雯這場驚心動魄的劫後餘生,關悅他們又再一次錯過。
03:一場暴雨,認清了三對父母
這場暴雨,就像是一面照妖鏡。
誰是合格的父母,誰又是失職的父母,都一目了然。
周博文是幸運的,因為他有一個理解並深愛自己的母親。
他的母親經營着一家小飯館,是典型的沒有什麼文化的「中年女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沒有文化的母親,卻能讓學霸周博文,向她求助填報志願的困惑。
而她也沒有令兒子失望,鼓勵周博文跟着自己的心走,喜歡什麼就報什麼,大有替他兜底的氣勢。
看似沒有文化,卻蘊涵了大智慧。
而周博文的父親周美仁,廢柴了十餘年,軟飯軟吃。但在二胎來臨的時候,也沒有退縮,毫不猶豫地從老婆手裡接過了養家的重任。
廢柴的時候,是真廢柴。
但輪到他上時,他也不含糊。
而田雯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她對周美仁說的那句「真羨慕周博文,有你這樣一個好爸爸」,真是道盡了她心裏的苦澀。
女兒遇到危險的時候,田祥雲只能遠在武漢干著急。他以為自己努力提供好的生活,就是愛女兒。
但對比錢,或許長情的陪伴,才是每個孩子心裏最渴望的。
和田雯雯比,吳家俊就是另外一個極端。
田雯雯的父母,對她是缺少關心。但吳家俊的母親,卻是對他太關心。所以,他和母親的關係,一直都是「鬥智斗勇」。
這場曠日持久的「母子戰」,最終還是母親妥協了。
吳家俊的母親,看似專斷,蠻橫,但這不可理喻的背後,都是沉甸甸的母愛。
高考的這場暴雨,讓周美仁「逆襲」成了好父親。也讓吳家俊的母親,刷盡了觀眾緣。
在得知丈夫出事的那一刻,董碧華第一時間不是慌亂,而是極力控制好情緒,不讓兒子察覺。
等兒子進了考場,她接到丈夫報平安的電話,緊繃的身體才徹底放鬆下來。
遇到問題,會冷靜。
遇到大事,能決斷。
拼了命也要把孩子護在身下,有這樣的一個母親,何嘗不是幸運?
對比當初田祥雲確診新冠,第一個告訴的不是妻子,而是即將參加高考的女兒,強得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