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成就比她高的女演員, 不超過3個

電影快訊 1622℃

她身上的頭銜太多。

「最年輕的百花影后」「Discovery電視台導演」「奧斯卡評審委員會委員」「兩屆金馬獎影后」

「金馬獎最佳導演」「第一個為奧斯卡頒獎的華人女星」

她是青春甜美的小花,是風情旖旎的紅玫瑰。

她就是陳冲。

中國成就比她高的女演員, 不超過3個 - 陸劇吧中國成就比她高的女演員, 不超過3個 - 陸劇吧

想說陳冲,必然繞不過她的美。

跟現在千篇一律的網紅臉,過目就忘的人造美女不一樣。

80年代能在人們心中留下印象的美人,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風韻。

不能複製,不可替代。

中國成就比她高的女演員, 不超過3個 - 陸劇吧

1979年,陳冲憑藉電影《小花》走進大家視野。

開始的美是青蔥的。

人面桃花,顧盼生姿。

像剛剛出落的鄰家小妹,咬着嘴唇,有些靦腆的一笑。

也憑藉著這個角色,剛滿18歲的陳冲當選了第3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女演員。

史上最年輕的百花影后。

要知道,那時候評選百花獎,要從3毛一本的《大眾電影》上把選票剪下來。

填好內容後自付郵費,郵寄到百花獎評選的編輯部。

比今天給愛豆打榜應援還要麻煩。

用現在的話說,她是當年全國最紅的流量。

紅到什麼程度?

在網絡尚未普及,電視都是稀罕物的年代,卻幾乎人人都認識她。

陳冲出門坐公交都要擋着臉,生怕被圍觀。

甚至還不經意間引領了「潮流」。

「奶油小生」這個說法我們都不陌生。

這個詞的淵源,其實是當年同劇組的唐國強過生日想吃奶油蛋糕。

陳冲打趣他說,你長得這麼白肯定是因為喜歡吃奶油,是個奶油小生。

誰想這個說法傳開了,還用到現在。

《小花》時期,觀眾喜歡她,是因為她美得天然而純粹,美得惹人憐愛。

1987年的《末代皇帝》中,她的美有了更細膩的層次

在片中她飾演溥儀的皇后婉容。

此時的大清氣數已盡,所謂登基也只不過是讓溥儀做一個傀儡皇帝。

婉容對一切看得明白,卻身不由己。

登基大典上,她看着眼前的聲色犬馬,獨自一人坐下。

然後拿起花吃了下去。

旖旎,流離。

絲絲縷縷都是繾綣的風情,邊邊角角皆為哀慟的苦楚。

她的美藏在眉峰微蹙,融進清淚靜流。

這場戲,拍出了哀婉絕艷。

同時又給角色賦予了一層lotus eater(源自《奧德賽》,有醉生夢死之意)的隱秘思緒。

等到了《紅玫瑰與白玫瑰》里,她美得張揚又決絕

邀請振保去茶室,王嬌蕊用餐刀挑起一點花生醬放到嘴裏,曖昧說著:

」我是個粗人,喜歡吃粗食。「

眼波流轉,若有若無。

在對方說吃花生醬會發胖之後,她眼神輕輕掃過,又把餐刀遞向對方。

「那你給我的麵包上擦一點,我知道你不會給我太多的。「

帶着半分無辜,半分委屈。

話中有話,情慾纏綿。

可振保真來接餐刀時,她又不肯放手,眼神狡黠帶着勾引。

在跟振保秘而不宣的情愛關係中,她始終掌握着自己的主動權

陳冲的美豐富而多變,不僅僅是流於慾望的表層。

她的美有距離

在《十三邀》中,她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身負盛名的女星。

一件最普通的T恤,臉上沒帶什麼明顯的妝容,素雅,自然,舒服。

但你仍然感覺她是美的。

美得清清淡淡,不溫不火。

她的美放得出,也收得回。

從一種樣貌,變成了一種氣韻。

喜歡在書中寫各種美人的作家亦舒,就曾經寫過陳冲。

她在《幽靈吉卜賽》中說:

「丘靈(女主)像煞了一個人。」「她眼神像年輕時的華裔女演員陳冲。」

為什麼強調是眼神,而不是其他?

因為這東西最具靈魂,無法模仿。

古人有雲「尤物足以移人」。

而何為尤物?

李漁在《閑情偶寄》里解釋道:

「尤物維何?媚態是已。世人不知,以為美色。

媚態之在人身,猶火之有焰,燈之有光,珠貝金銀之有寶色。」

陳冲的美正是這種「是無形之物,而非有形之物」,是一種態

乍一看是艷麗非凡,似乎觸手可及。

但真想去觸碰,又變得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陳冲是幸運的。

少年成名,一夜之間成了老百姓心裏最好的小花。

但她更果敢、有魄力。

在名氣如日中天的巔峰,卻選擇了出國留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再次出現時,隨之而來的是各種罵名

她在留學期間,被好萊塢導演發掘,出演了電影《大班》。

電影中,她飾演一個被出售、被奴役的女性。

不但人格不自由,還有大量的裸露戲份。

一時間,國內輿論掀起了軒然大波。

曾經美好無暇的小花,竟然跑去大洋對岸拍三級片。

大家都覺得,陳冲在資本主義的熏染下墮落了,腐化了。

當時媒體的批評文章,用的詞特別大。

「背叛祖國」、「醜化中國文化」,各種指責都落在了她身上。

其實我們現在用歷史的眼光再去看待那些過往,就知道,這其實只是一個過程

就像在早期好萊塢,黃柳霜和她的「中國娃娃」,不過是時代背景下的特殊產物。

彼時的中國對於西方世界來說,是「古老而神秘」的東方。

《大班》中的角色,也不過是滿足了他們對東方帶有異國風情的臆想。

不管是陳冲還是黃柳霜,在裏面都只是一個可替代的符號。

絕非演員的過錯。

但觀念的進步需要時間。

在當時,負面的聲音大得令人難以忽視。

陳冲被《大班》的風波影響,在拍攝《末代皇帝》的時候,特別要求了不能有任何裸露鏡頭

有一場戲她的衣服被拉扯到,多露了一點。

她立刻要求導演寫信保證這條不會使用,否則後面就不拍了。

陳冲回憶起這段往事坦言,當時導演不能理解,覺得很傷心。

但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跟導演解釋自己的困擾,兩人一度鬧得很不愉快。

再後面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末代皇帝》大獲成功,以九項奧斯卡獎的成績成為當年的最佳影片。

陳冲也藉此契機,真正躋身一線。

1988年的奧斯卡頒獎典禮,尊龍和陳冲是頒獎嘉賓

《十三邀》里許知遠問及這段往事,陳冲說,「就好像在看別人的經歷一樣」。

她看當年電影雜誌上的老照片,兩張。

第一張照片,是她在小花時期,樸素的碎花衣服,大辮子。

許知遠問如果遇到照片上的這個人,你會對她說什麼?

陳冲笑道,會跟她說,「沒事的」。

第二張照片上,她着裝大膽,眼神桀驁,似乎在跟世界較勁。

她拿着雜誌端詳了一會說,她就不一樣了。

然後沉默半晌,喝了一口酒。

似乎有太多想說,但兜兜轉轉,還是淡淡一笑說,「都沒事的」。

這些經歷給她帶來的,是一種獨特的通透

她說,現在年輕人很奇怪。

一邊前所未有地高喊着要追求真實;

但另一邊又用修圖軟件,用柔光濾鏡來偽裝自己。

把真實的面目隱藏在一張面具之下,久而久之,把不真實的面具誤當成了真實。

生活真實又粗糙的質感,卻被打磨掉了。

而陳冲更偏愛的,卻是這質感。

她不愛無意義的粉飾和塗抹。

說起自己的影視生涯,也不開脫,坦言自己「演過好多很爛的角色」。

並且認為爛的角色才最有挑戰性。

因為「你得怎麼演才能讓自己不無地自容啊」。

同時對當下的業界環境,對自己很多客串的角色也很直白。

「我閉着眼都能演,睜着眼睛也是浪費。」

乍一聽,傲慢的不得了。

但實際上她也承認,在角色上總要有一些折衷,有些時候你不得不迎合世俗。

「迎合的時候知道自己在迎合也就夠了,要求不能太高。」

她的通透中帶着一種孤高。

身為奧斯卡的終身評委,她會說不要給藝術設定標準,因為:

「藝術一旦有了標準,就很難出好作品了。」

也會由衷讚美那些「沒有實用性的激情」,稱讚貝托魯奇(《末代皇帝》導演)擁有高貴的審美。

魚叔看着覺得,她當年那股桀驁其實一直都在。

只不過換了種形式,融進她的通透裏面去了。

她喜歡《約翰·克利斯朵夫》。

這書里有一句話寫道:

「真正的英雄,不是沒有卑下的情操,而是能克服卑下的情操。」

羅曼·羅蘭(作者)又說,這本書是「送給全世界正在戰鬥的人們。」

或許就可以看到陳冲為什麼喜歡這本書。

她是一個鬥士。

只不過她的戰鬥不是號角與戰鼓轟轟作響,而是海面下的洶湧暗涌。

綿綿後勁,滔滔不絕。

陳冲是這個時代的禮物;

亦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在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複雜性。

成長於那個瘋狂的年代,一度接近中心,又在80年代走出國門。

那種顛覆性,爆炸性,對一個人,是具有重塑意義的。

剛開始,她感到一切都不可置信,被深深地震驚。

她震驚於影視作品的表達方式,原來是可以如此「個人化」的;

震驚於異性相處這件讓她如此有壓力的事,大家可以做到如此輕鬆;

震驚於「婚姻大事」上如果做了錯誤的判斷,其實也可以重新來過。

她在集體主義的年代,早早進入個體自由的語境。

她說,在集體主義下,人是不需要做判斷的。對與錯,都是別人幫你決定。

因此,人容易變得沒有道德底線。

而當你成為個體,你得為自己的行為和判斷負責。

這很難。

但個人意志的產生,是必要的。

80年代是一個特殊的,無法複製的時代。

於國內而言,剛剛改革開放後百廢待興。

文藝領域在經過長久壓抑後,突然的自由猶如一場兇猛的反撲

人們渴望自由、大膽地表達。

無論是音樂影視,還是日常的生活中,都湧入了一股最新鮮的、蓬勃的熱血。

現在我們回看《末代皇帝》,會驚訝於裏面真實滄桑的觸感。

斑駁的紅色宮牆,每一寸都浸染着歲月的古舊。

青磚瓦礫的外表包裹着鎏金嵌翠的雍容,再細細一品,還有幾分日薄西山的荒涼。

所有這些真實是因為,這部電影就是在故宮裏面拍攝而成的。

直至目前為止,它都是唯一一部演員在故宮內實景拍攝的(非紀錄片)電影。

而且所呆時間長達半年之久。

而對於當時的美國而言,那也是嬉皮士文化盛行的時期。

「垮掉的一代」想反抗,想嚎叫。

想要一切衝破束縛,對體面的、傳統的價值進行挑戰。

於是,那些狂熱和內斂,反叛與堅持,都在陳冲身上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一切的一切,擰成了一束光打在她身上。

光影之下,投射出一個時代的輪廓。

時代的風浪給了她一種從容。

她談到對英雄主義的認識,說那些對堅強的套路化表達,是拒絕的。

人都會恐懼,這是本能。

真正的信念不是讓你摒棄了人性中的弱點,而是能讓你有力量背負着弱點依舊戰勝恐懼。

陳冲今年58歲。

大家說起年齡大些的女演員,總喜歡用類似「不老女神」之類的說法。

但在她這裡,魚叔完全不想用這種形容。

不是說她老了,而是「不老」兩個字用在她身上,實在太過單薄。

陳冲曾說,歲月是「值得炫耀的東西」

「我經歷與戰勝了那麼多痛楚,那麼多身體和頭腦里的疾病。」

「這是一件多麼可吹噓的事情啊。」

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回憶人生的萬千感慨,就好像在聊晚上吃什麼一樣自然。

對待年齡,她的看法是「老不可怕,可怕的是,是對理想的放棄」。

還有一次被問到對自己的老年生活有什麼追求,她回答說。

「活着,沒有糖尿病沒有高血壓,不中風。」

就是這麼簡單樸素,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淡然。

不媚俗,也不自媚。

對於歲月,她早就不是劍拔弩張,枕戈待旦的姿態。

許知遠聊天的時候說,她身上有一種天真在。

這話要怎麼理解呢?

魚叔想起梵高給提奧的信里說: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

私以為,從這時代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蹚過來,大浪淘沙之後。

依舊保有的那些天真,就是這團靈魂之火

聖埃克·絮佩里(《小王子》作者)在《給一個人質的信》中寫道:

「為了給自己的存在增添分量,我覺得有必要向他們叫喊出有關自己的一些事實——比如我的年齡!這是多麼顯赫的成就啊 !一個人的年齡!他的成熟是經歷了多麼漫長的艱辛才得以實現的。那所有被征服了的障礙,治癒了的疾病,緩解了的悲傷,安撫了的絕望,躲避了的危險。它象徵著如此多的慾望,如此多的希望,如此多的遺憾,如此多的失誤,如此多的愛。它代表了一個人全部的經驗和記憶。不管一路上有什麼引誘,顛簸和車轍,你仍然像馬拉車那樣不停地前行着。」

如果說今天看陳冲,讓我看到了任何東西。

那就是在這些悲傷、慾望、遺憾等等之後,還能繼續不停地前行。

便是人生中最豐厚的收穫。

標籤: 電影快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