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眾文化成為大眾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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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小眾文化成為大眾節日 - 陸劇吧

嚴格說來,正在舉行的第21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的參演劇目,大部分都屬於「小眾文化」——相對於影視觀眾、遊戲玩家、樂園遊客、收藏人口而言,舞台劇能覆蓋到的觀眾,可謂「小眾」。

中國銀幕數量已經是世界第一。如今,一部電影在全國範圍內上映,假設在全國6.6萬塊銀幕上只放映一天,一天放映3場,每場觀眾50人的話,那麼這部電影的觀眾也有990萬人次。所以,遭遇滑鐵盧的電影也有數百萬元的票房。20年前,一個網絡遊戲哪怕不向玩家收一分錢,只要一個月在線玩家有3000人,就可以通過付給中國電信的網絡費用分成養活一個遊戲開發團隊。上海迪士尼樂園去年客流量是1200萬人次,以均價400元人計,年門票收入是48億元,相當於《流浪地球》的票房或者今年國慶檔中國電影票房總和。

舞台劇演出商業化程度最高的音樂劇領域裏,百老匯迄今為止演出最多的是在紐約的美琪大戲院(Majestic Theatre)上演的《劇院魅影》。這出從1988年1月26日演出至今年3月31日的常青劇目,共上演了11358天12975場,以平均一場800位觀眾、票價100美元計,經過31年的演出,總票房為10.38億美元,約等於67.47億元人民幣。

在美國紐約最掙錢的百老匯舞台上跌打滾爬31年,也就比中國今年國慶檔一周的電影總票房多19億元;上海迪士尼樂園也只消維持現價賣門票1年半,就能超過《劇院魅影》31年的總票房……

「大眾文化」一詞,據說最早出現在西班牙哲學家奧爾特加·加塞特上世紀30年代的著作中。「大眾」與「小眾」的區分,源於工業革命興起後高度發達的市場經濟乃至資本趨利的結果。工業革命使得大量產品可供複製——複製一詞的英文是「Copy」,也就是電影「拷貝」的音譯。電影的發明,在文化娛樂界划了分界線,凡是可以通過膠片大量複製成電影拷貝的(如今是數字U-Key),愈發受到資本控制走向大眾文化甚至大眾娛樂;而無法通過拍攝提升觀感的舞台現場演出因為複製成碟片後會大大削弱現場感,則依然保留在小眾文化領域。

所以,大眾文化的形式顯而易見:影視、遊戲、主題樂園、收藏文創;小眾文化的形式也顯而易見:舞台現場演出。前者的受眾人口往往成千上萬倍於後者。後者在藝術造詣上的要求也往往高於前者成千上萬倍——僅以戲劇演出為例,一氣呵成2小時演出,完全不能依賴技術手段去停頓或重來。所以,受大眾追捧的明星,未必在業內贏得尊重;在業內贏得尊重的藝術家,未必有大眾知名度。這就能解釋為何鄭雲龍在音樂劇舞台上奮鬥10年依然不紅不紫,但是上了電視綜藝就爆紅,可是他更願意從音樂劇舞台走向戲劇舞台磨鍊演技——大眾知名度往往與藝術造詣成反比,尤其是在當下網絡粉絲就能非理性「造星」之際。

這就是為何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有益於這座城市精神生活的根本道理——大眾娛樂造星掙錢有流量促進經濟發展;小眾文化引領思潮,指引我們向內自省、挖掘自身潛力、實現自我價值、實現對人的關愛。日前在美琪大戲院上演的以色列卡梅爾劇院的《羅密歐與媽媽》,調侃了全世界流行的綜藝選秀節目。一位17歲少年參加海選,成為羅密歐一角的唯一候選,讓剛得知自己癌症複發的母親有了生的鬥志。豈料為了獲得當地文化部的資助,綜藝節目最終讓另一位內定的候選人成為羅密歐……而母親身邊所有人都配合其子的「謊言」,讓她的餘生過得更好……這部話劇首演場,上座率僅三成。但是以色列卡梅爾劇院今年5月參加現代戲劇谷的另一台話劇《安魂曲》卻一票難求。觀眾知道《安魂曲》,但是並不知道其出處「卡梅爾」是以色列最好的戲劇團體。若不是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卡梅爾」不會輕易來。猶太人是最好的商人。

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還讓我們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意大利斯卡拉歌劇院上演的莫扎特歌劇《假扮園丁的姑娘》(見左下圖)——這部莫扎特18歲寫的第一部歌劇是喜鬧劇,遠不如其最後一部歌劇《魔笛》睿智,因而也遠不如《魔笛》常見。但是,這有益於我們更加了解莫扎特的成長軌跡。這種「小眾中的小眾」選擇,讓大眾大開眼界。至於京劇《大唐貴妃》等戲曲劇目,也在保留唱腔等程式化的同時,以創新唯美的風格爭取更廣大的觀眾。

加之,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獨創的「藝術天空」惠民活動,讓更多劇院演出以廣場演出的形式在城市草坪、社區舞台里亮相,以低價甚至免費的方式親近觀眾。「藝術教育」板塊,則注重藝術在城市公共空間的亮相,在普及藝術的同時,讓更多民眾參與到藝術創作中。學生觀演團,本質上也是一項扶持未來觀眾的舉措,還吸引了在滬留學生的熱情參與……於是,小眾文化也可以成為大眾節日。(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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