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瘋人院》: 一部超凡脫俗的旗幟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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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是試圖將許多電影都按部就班地歸入到某一類型:商業片、藝術片、戰爭片、愛情片…但有些影片卻超越了這些落入俗套的範疇和桎梏,成為在思想性、拍攝手法方面都獨樹一幟的典範。他們有着商業片的出身,卻有着藝術片的深度,他們有着略顯沉悶的情節,卻在細節上有着起伏跌宕的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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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瘋人院》就是這樣一部電影。

社會而非政治

許多人在分類時,總喜歡把上映於1975年的《飛越瘋人院》歸入「社會政治電影」一類。某種程度上說,它確實有些政治的標籤意味暗含其中:該影片的同名著作出自美國作家坎·凱西之手,這篇發表於1962年的小說以瘋人院隱喻美國式的社會結構,具有極其強烈的反體制色彩。數年後,曾經是「捷克新浪潮」中堅分子的捷克導演米洛斯·福爾曼在「布拉格之春」後流亡美國,並於1974年將這部小說改編成了電影。

當時的美國社會,無一不把這部由「蘇聯難民」拍攝的電影作為反蘇聯思潮的先鋒,導演的特殊身份也被好萊塢大肆炒作。但片中所表現的,又恰恰是美國社會中某些病態的體制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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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之後,我們回頭去看不同意識形態下對這部電影的評論時,會發現各種爭鋒相對的思想激烈地衝撞着:美國人認為米洛斯是在隱喻缺乏人權尊重的蘇聯體制,另一些則尖銳地指出:「該片以觸目驚心的畫面揭露了資本主義文明社會的弊病--壓制人性和束縛自由。現代的管理社會竟如此恐怖,給歐美觀眾以極大的衝擊。但,當電影的部分演員都已經作古的今天,當我們已經在《越獄》、《肖申克的救贖》中習慣了這種美國式的突破桎梏追求自由的模式時,終於可以談定地回頭來看這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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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的是一部政治電影嗎?

飛越而非逃亡

回頭來說電影的名字。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直譯是「飛越喜鵲巢」。必須注意的是「飛越」而非「逃亡」。故事的主線乃是一個名叫麥克墨菲的男子,為了逃避苦役,假裝成精神病患者,從監獄來到一家瘋人病院。這家瘋人病院與美國其他瘋人病院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柔和的音樂、貌似無微不至的護士、「科學」的作息時間、定量定時分配的藥物……表面上一派嚴謹與有序。

麥克墨菲的到來打破了這種秩序:他先是在病友集體討論病情的聚會上引導人們暗地破壞醫生定下的規矩,接着又要求改變鐵律一樣的作息時間,到了高潮處,甚至私自帶着一幫精神病人逃跑,上了大巴車,到了海邊,騙來帆船出海釣魚….

麥克墨菲這樣的行動當然不會獲得精神病院的許可,在數次與醫院體制進行衝突最後卻都歸於失敗之後,麥克墨菲決定逃出瘋人院。但在頭天夜裡的狂歡中,他卻睡了過去,被醫院發現,並導致他的朋友,一位精神病患者自殺。被逼迫到死角的麥克墨菲咆哮着反擊,想要殺死護士長,卻被醫院的打手抓住,做了殘忍的「額葉切除手術」,喪失了人格,成為一個行屍走肉般的「白痴」。而被麥克墨菲感化的印第安人「酋長」,在一個深夜裡親手殺死已失去生活意義的墨菲,獨自逃出了瘋人院,代替朋友完成了這次「飛越」。

在這種壓迫與反壓迫、束縛與反束縛的矛盾衝突中,我們很難看到後來在《越獄》、《肖申克的救贖》中充斥的那些曲折、刺激或是懸念迭起的劇情。這部1970年代的電影在敘事手法上接近於現實主義的平鋪直敘,使得電影本身跳出了商業作品一味追求感官刺激的俗套。

就像電影里的重要配角,最後自殺的比利那樣,瘋人院中的大多數人並沒有被限制在這個狹小的區域內,某種程度上,他們的肉體可以來去自如,並沒有強行監禁那樣的激烈衝突。可也正因為這樣貌似「自由」的體制,使得麥克墨菲與「酋長」的離去少了一絲暴力的衝撞,而多了一份「飛越」的洒脫。

誰在扼殺自由?

需要說明的是,《越獄》我只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勉強看完第一季。《肖申克的救贖》看了兩遍,而《飛越瘋人院》則看了三遍。隨着三次觀看電影,我對於這部影片的思索也在一步步的加深,從最初想要看看「資本主義式的虛偽」到探討「酋長為何要殺死墨菲」,最終接觸到了也許我們早應該回答的那個問題:誰在扼殺自由?

讓我們冷靜地思考,片中的「大反派」-護士長瑞秋到底錯在什麼地方?她是大奸大惡之徒嗎?她是十惡不赦的虐殺之人嗎?都不是。某種程度上,護士長不過是完成了體制賦予她的責任,或許在體制領導者的眼中,她甚至算得上是恪盡職守的典範。

但因為體制本身的無情缺陷,使得護士長成為了追求自由路上的絆腳石,成為了麥克墨菲以及絕大部分觀眾眼中無比痛恨到可以撲上去指脖子的角色。最終,她也不過只是體制的另一個變相的犧牲者而已。

可,誰創造了體制本身?

用最客觀、平淡的眼神來考察麥克墨菲這個非同尋常的男一號吧。他犯過罪、試圖逃避監獄的勞役、在醫院裏酗酒、偷走大巴車、騙走帆船,甚至想要指死醫護人員-這些都不是天罪行,但在一個穩定的、保守的體制中,這已經足以使他成為社會中堅分子的「眼中釘」。

當你為麥克墨菲的反叛叫好,為他的功敗垂成潸然淚下時,請仔細思量,如果他不是出現在電影中而是出現在你的身邊,你還會視他為英雄而非盜賊,為他鼓與呼而非投石驅趕嗎?

絕大部分時候,正是我們自己的保守與狹隘造成了體制的冷漠無情。

所以,當你激賞那些追求自由的行為時,請最大限度地保持寬容與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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