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杜江: 扮演的是英雄, 也是平凡生活中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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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檔的三部大片中,演員杜江「刷」了兩部臉。《中國機長》中他是臨危不懼的英雄機組第二機長,《我和我的祖國》中他是分秒不差的帥氣升旗手。

從《紅海行動》到《烈火英雄》《中國機長》,再到《我和我的祖國》,一路的穩紮穩打成就了今天的「硬漢」杜江。拍攝這些主旋律電影,杜江沒少吃苦。《紅海行動》主動請纓,一路戰火硝煙地拍到殺青回國還會有夜半驚醒的應激反應;拍《烈火英雄》時,在北京滴水成冰的時節,「冰火兩重天」地完成專業消防員的一切職業操作。

電影《中國機長》根據2018年5月14日四川航空3U8633航班機組成功處置特情真實事件改編:機組執行航班任務時,在萬米高空突遇駕駛艙風擋玻璃爆裂脫落、座艙釋壓的極端罕見險情,生死關頭,他們果斷應對,確保了機上全部人員的生命安全,創造了世界民航史上的奇蹟。其中,杜江飾演的機長梁棟為保證乘客生命安全,頂着狂風從客艙返回駕駛艙,竭力關上駕駛艙的門,及時解救了機上217條生命,可以說是使得這場事故化險為夷的關鍵性人物。

不同於《紅海行動》和《烈火英雄》氣勢恢宏的大場面,《中國機長》拍攝時的活動空間基本局限於機艙里,對於演員的發揮反而是阻礙,一靜一動,要轉換心境實屬不易。如何在機艙裏面單純靠想像力去展現千鈞一髮的氛圍,對杜江來說是很大的挑戰。拍攝《我和我的祖國》「回歸篇」時,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升旗手,杜江要求原型人物朱濤對他一對一地集訓,從一個普通人到一個儀仗兵,細到下巴揚起的弧度都不能有所偏差。

《中國機長》找到杜江時,他正在拍攝《烈火英雄》,跟隨榮幸而來的便是莫大的壓力 。當時《烈火英雄》還在緊張拍攝中,因為多是夜戲,通常都是下午才開拍,收工已是第二天凌晨。但對杜江來說工作並沒有結束,他還要趕着去學習飛行技術。就這樣,晚上拍戲,白天學習,晚上拍戲,白天學習……如此往複,特訓結束時,他已經能像真正的機長一樣在模擬機上獨立操控飛機的起飛降落。

哪怕在最苦的時候,杜江也沒有想過放棄。做演員可以真正地駕駛飛機、練習消防技能,體驗各個職業的偉大和不易,這對杜江來說是珍貴的人生體驗。殺青時,杜江特別感慨,整個拍攝的經歷彷彿將他置身於當時真實的緊急事件中,所有的演員包括扮演乘客的跟組演員都好像真的被命運牽連在一起。

演了這麼多英雄,杜江越來越明白,「英雄」從來不是臉譜化的標籤,而更樂於把他們作為真情實感的普通人看待。從平凡中來,行不凡之事,這種溫暖的感召是最打動杜江的地方,也讓觀眾為之動情落淚。

採訪中,記者打趣杜江總是拍「自虐」戲碼,要不要考慮接些風格輕鬆的戲休息一下,他當即表示回北京要約林超賢導演談一談《紅海行動2》的相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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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機長》

演「機長」的後遺症是「上飛機睡得更香了」

澎湃新聞:

這次的角色是有原型人物的,塑造角色的經驗會有不同嗎?

杜江:

非常有幫助。最開始認識梁鵬(梁棟的原型)是電影還沒有開始拍攝之前,劇組就安排我們到川航去培訓,他帶着我們所有的演員從8633航班的早上行前準備開始,一起吃早餐,然後一起飛行,帶我們介紹了一遍整個工作的流程。後來我們去學習飛行的理論和實際操作的時候,都是梁鵬老師手把手地指導的。梁鵬是一個非常健談、幽默的大男孩。他其實比我只大一歲,是川航非常年輕的機長,同時是C類教員,這已經是機長當中教員的最高級別了。其實在之前我也看了很多關於他的採訪、個人的專訪,去儘可能地從很多的側面去了解他這個人的性格特點,因為我們也不想說扮演一個英雄人物,就變成了臉譜化的,或者是從主觀的想像出發,更多的還是要把他真實的那一面的性格展現給觀眾。 這次拍攝讓我和他在某一個空間里合二為一,我覺得是一個很奇妙的緣分,我也很珍惜能認識到我們這麼優秀的英雄機組和機長梁鵬。

在拍攝的過程當中,其實有的時候詢問到他當時事故發生時的一些細節也有一種不太忍心的心情,因為生怕問得太詳細,又讓他回到當時的那種記憶去,帶給他一些不好的體驗。但梁鵬非常體諒我們的工作,很多時候我還沒有問,他就已經很詳細地把當時飛機的狀態以及他內心的一些反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告訴我。其實通過和他的聊天,有時候能感覺到他對當時的情形還是心有餘悸的。

澎湃新聞:

自己真的去開飛機是什麼樣的體驗?

杜江

我相信可能每一個男生對於藍天、對於自由都是很嚮往的。我個人還記得在上高中的時候,當時好像也有來學校招飛行員的,不管是空軍還是航校,對身體的要求特別地嚴格,不能近視,身上不能有疤。大家都很羨慕被招上的同學,其實我個人也是對飛行員這個工作非常地嚮往。這次因為工作的原因有機會去學習空客A320系列飛機駕駛,我非常珍惜這次機會。因為不光是機會難得,主要是在拍攝的過程當中,我坐在那個駕駛艙里,就必須對整個飛機的基本情況瞭然於胸。後來我們三個主要演員都可以在教員的指導下在模擬機上完成手動的起飛和降落,但是那還差得很遠。

澎湃新聞:

殺青的時候你發了微博說哭紅了眼,為什麼那個時候會那麼感慨?

杜江:

因為覺得這真是一段令人難忘的回憶和旅程。去年的5月14日,128個人的生命因為一次偶然被永遠地凝聚在了一起,在英雄機組的努力下,他們拯救了連同他們自己和119名乘客的生命。

很讓我感動的一點就是,所有的九位川航的機組人員,每年的5月14日他們都相約重新過一次生日,慶祝他們的重生。在今年5月14號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發了朋友圈,一起曬出了一個一歲的生日蛋糕,我就很感動。整個拍攝的經歷,真的好像置身了當時的緊急事件當中,不管是我們幾個主演,還是扮演乘客的跟組演員,大家都好像真的是被命運牽在了一起,從此人生好像就變得不同了,所以在殺青的時候特別感慨生命的美好和這次英雄壯舉的不易吧。

澎湃新聞:

相比於紅海行動和烈火英雄,這次的拍攝有沒有稍微輕鬆一些?

杜江:

不會,這個角色其實反而更難演,因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面,表演的手段會變得非常有限,還有職業的特性的約束,你要說機長該說的話,同時這個故事實際發生就只有半個多小時。在那有限的時間和空間裏面,我們幾乎沒有多餘的台詞和多餘的行為動作。那怎樣把這種千鈞一髮的這種緊張的氣氛,通過細節表演展現給觀眾? 對於我來說還是挺大的一個挑戰。

尤其是剛剛拍完《烈火英雄》,那個場面非常大,情感非常炙熱、濃烈,有很多手段可以藉助,但在機艙裏面純靠想像力和投入去表現這些細節,我覺得對我個人而言是一個挺大的挑戰的。

澎湃新聞:

你之前採訪有說過拍完《紅海行動》回來有一段時間還有應激反應,演員的工作飛行會非常多,拍完這個電影坐飛機有沒有點「後遺症」?

杜江:

我覺得反而不會。深入了解了民航系統之後,你會發現這是一個非常科學的、有無數後勤人員保障的一個系統。每一個飛行員都是經過最嚴格的選拔和訓練的,他們真的是值得託付和信任的。我本身就沒有飛行恐懼症,自從拍完《中國機長》之後反而在飛機上睡得更香了,基本上飛機沒起飛我都已經睡著了,伴隨着落地我才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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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祖國》

祖國的偉大瞬間也是全民記憶

澎湃新聞:

《我和我的祖國》「回歸篇」當中扮演的升旗手朱濤的角色同樣是演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你怎麼去把握這個人物?

杜江:

因為我個人是很愛看閱兵式的一個人,一直真心覺得我們中國的儀仗隊肯定是世界第一的。要去扮演這樣一個角色,我是又驚又喜,壓力很大。我當時就要求立刻安排訓練,劇組就給我找到了朱濤老師,他本人帶着我一對一地集訓。馬上會有一個關於我訓練的紀錄片上線,大家也可以看到我是怎麼通過訓練,從一個普通人到一個儀仗兵的過程。朱濤老師在我們拍攝的時候給了很多的指導,他會從每一個小細節去要求我們,細節到就是下巴揚起的角度,踢腿的高度等等。越拍攝我就越覺得三軍儀仗隊不容易,整年的訓練就為了那一刻展現國威。

澎湃新聞:

在這樣的場合升旗是一種什麼感覺?

杜江:

要求就是國歌聲一響,國旗就要勻速地向上升起,中間不能有停頓。同時國歌一結束,國旗必須到頂、一秒都不能差。在那拍攝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就是朱濤,全世界都看着我,壓力會很大。覺得自己背負着國家的榮譽和使命,一定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萬無一失。

澎湃新聞:

現實中也練到能不看旗卡點升到位么?

杜江:

可以,但是要反覆反覆地練習,我想離朱濤老師的水平還差得太遠了,他為了準備香港回歸升旗儀式,光升旗這一項他就練了5000次。所以說不管什麼旗杆、多高的旗杆,他都可以準確地在國歌結束時達到。我只能卡准戲裏那個道具旗杆。

澎湃新聞:

這次你參演的兩部都是國慶獻禮片,都是正能量的軍人角色,你自己有沒有感受到一些情感上的激發?

杜江: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主旋律電影越來越貼近我們每一個人的生活,除了展現宏大的場面和歷史瞬間以外,更多展現的是在那個瞬間下每一個人的狀態。比如說《我和我的祖國》這個電影,我覺得它的奧秘在於,祖國的偉大瞬間也是我個人的偉大瞬間,是全民的記憶,也是每一個中國人的驕傲。

這種個人的情感,個人的榮譽感和祖國深深地捆綁在一起。中國人現在行走在世界上那種驕傲我覺得是來自於祖國的強大,而祖國的強大是來源於每一個為祖國建設付出了努力的普通人。我覺得這種聯繫和牽絆是我在扮演這些角色的時候最吸引我和打動我的地方。其實我不是在扮演一個偉大的英雄,而是從平凡當中來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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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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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英雄》

抗虐指數升級,「硬漢」傳播正能量

澎湃新聞:

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是個很扛虐的演員了?

杜江:

我覺得我還是挺抗虐的。我覺得身體上的挑戰確實還是《紅海行動》最厲害,但其實還沒有到極限的程度。後來拍《烈火英雄》的時候,每天近距離地面對大火,同時是在北京最冷的冬天拍攝的。有人會覺得那不是很好嗎?有火烤會很暖和。其實不是,因為我們扮演消防員要不停地噴水,我們的身體都是濕透、冰冷的,水順着袖子一直流下來,那是一個滴水成冰的季節,但臉會烤得又乾燥又疼痛。一拍就是一通宵,拍了三個月。到了《中國機長》,我覺得反而身體上是很舒服的。雖然大風確實也是讓人很痛苦,但這些都是幫助我們表演的手段,演員要完全靠自己的技術去表演那種狀態是很難的。

澎湃新聞:

家人會不會勸你不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杜江:

還好吧,其實大家都是職業的演員,都非常理解我在做什麼。其實現在的劇組大家都非常專業,不會隨便把演員放到一個不保險的境地當中去,都是用最安全的方法去拍攝最危險的鏡頭。雖然在其中肯定多多少少伴隨着一些磕碰,我覺得這是難以避免的。

澎湃新聞:

這兩年一直在演這種挺「硬氣」的戲,你覺得對個人的性格或者看待世界方式有影響嗎?

杜江:

我覺得肯定會有影響的。演員就是這樣的一個工作,扮演的角色或多或少地都會留下一些色彩在自己的身上。我能夠扮演這麼多正能量的角色,其實不管對於工作還是個人生活,我都有非常大的受益。從小我們80後看一些傳統的愛國主義電影長大,這種愛國情懷是烙印在每一個80後心裏的。如今發現,其實很多英雄都活在我們的身邊,不管是我們英雄機組的梁鵬,還是升旗手朱濤,我都願意在生活中向他們看齊。

舉一個小例子,國家獎勵了梁鵬老師200萬獎金錶彰他在8633事件中的英雄舉動。他把這個錢拿出來建了梁鵬希望小學,把這份用生命換來的愛傳遞給更需要的人,真的讓我特別的感動。所以我要向他們多學習,我覺得這也是我扮演這些角色的收穫吧。

澎湃新聞:

一個小玩笑,從《紅海行動》到《烈火英雄》《中國機長》,你都是演「二把手」,這是巧合嗎?

杜江:

我覺得是副隊長就是具備隊長的特質,但同時比隊長年輕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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