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些美國人來說,當地時間周二晚上(北京時間9月11日上午),特朗普與賀錦麗(哈里斯)進行的首次總統候選人電視辯論,最大新聞並非賀錦麗廣受好評的表現。而是泰勒·斯威夫特(霉霉)在辯論結束幾分鐘後公開表態對她的支持。
恐怕不會有比這更重大的名人背書了。但這真的能影響到選舉結果嗎?
知名歌星霉霉發帖宣布支持哈里斯,署名「無孩養貓女子」。回應特朗普的副總統候選人萬斯之前宣稱:「美國就是被這波兒沒孩子、愛養貓的女的給禍禍了。」
紐約時報9月13日文章《泰勒·斯威夫特支持賀錦麗,「頂流」明星能否左右選情》寫道,毫無疑問,斯威夫特在她的眾多粉絲當中擁有巨大的影響力。根據總務管理局發言人的說法,斯威夫特在instagram故事中提供的鏈接在24小時內為vote.gov網站引來了40.5999萬次訪問,遠超該網站在9月初日均3萬的數量。
但僅僅是這個數字並沒有太大意義。它並不能告訴我們這些訪問者是否是新選民,這些訪問是否轉化為實際的登記,或者任何新選民在11月5日會把票投給誰。
現實情況是,我們無法確切知道斯威夫特會帶來多大的變化——如果有的話。但在辯論結束後,在查閱了相關研究並與賓夕法尼亞州處在大學年齡的斯威夫特粉絲交談後,我們找到了一些思考這個問題的角度。
關於名人背書的研究有很多,但並沒有格外有力的證據能證明名人背書的重要性。即使這種背書確實有用(競選中仍然迫切需要和歡迎這樣的支持),實際效果也很難衡量。
但研究人員對此做過嘗試。奧普拉·溫弗瑞在2008年民主黨初選中公開表態支持奧巴馬之後,研究人員分析了《奧普拉雜誌》的訂閱數據、圖書銷售和選舉結果,以確定奧巴馬在訂閱該雜誌的地方,或者在奧普拉讀書俱樂部推薦的書籍賣得特別好的地方(在對種族、年齡、教育等各種人口統計變量進行控制後),是否表現得比預期好。他們發現的確如此,並得出結論,溫弗瑞的支持讓奧巴馬在初選中多獲得了100萬張選票,投票總數為3000多萬張。
然而,此例可能適用範圍有限。俄亥俄州邁阿密大學和加州州立大學長灘分校的研究人員發現,名人背書在初選中的影響可能更大,即選民必須在兩個或多個相對類似的候選人之間做出選擇。在這種情況下——當選民沒有強烈的傾向時——一個值得信賴的名人的聲音可以發揮重要作用。
美國總統拜登在退選前也曾希望獲得霉霉的支持
在大選中,黨派之爭是推動選民選擇的因素。他們的政治態度通常在很早就形成了,不太可能因為名人背書而改變。在2016年,希拉里·克林頓得到了碧昂絲、jay-z、勒布朗·詹姆斯、肯達爾·詹納、喬治·克魯尼等許多人的公開支持。她最後還是輸了。
斯威夫特的背書會不會是一個特例?
作為一名總統大選候選人,副總統賀錦麗的情況並非典型,她不到兩個月前才參加競選。在《紐約時報》和錫耶納學院最近的一項民調中,28%的潛在選民表示,他們仍需要更多地了解她。只有9%的潛在選民對特朗普有同樣的看法。當選民對候選人沒有強烈偏向的情況下,名人的支持確實會產生更大的影響,那麼賀錦麗可能會因為相對不為人知而受益。
還有一個問題是,誰可能對斯威夫特的信息最具接受度。
儘管斯威夫特的支持者更有可能是民主黨人(根據yougov最近所做的民調),但她的受歡迎程度足以讓她得到各政治派別的支持。在不支持特朗普或賀錦麗的選民中,大約有三分之一的人表示喜歡她。這些選民中的一些人——可以肯定的是一小部分——可能會受到其背書的影響。
黨派傾向在青少年時期形成的事實,可能是另一個支持斯威夫特效應的論點。在yougov所做的民調中,最年輕的受訪者最有可能說自己是斯威夫特的忠實粉絲。
「年輕選民對許多機構不信任,對許多傳統領導者不信任,但他們信任那些他們崇拜的人,」美國賓州州立大學伯克分校傳播藝術與科學副教授e·米歇爾·拉姆齊表示,她開有一門關於斯威夫特的課程。「我們的偶像是我們想要效仿的人。」
我們採訪的幾位學生都表達了這個觀點。
20歲的布斯·奧納特是斯克蘭頓大學的大三學生,也是一位尚未決定把票投給誰的選民,她聽着斯威夫特的歌長大。她將其視為自己生活中「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對於不太關注政治的奧納特來說,「他人的背書某種程度上向你表明:我雖然不完全理解這件事,但這個人理解。」
22歲的格蕾絲·米勒是庫茨敦大學的大四生,在一個共和黨家庭長大。但斯威夫特的背書讓她對賀錦麗的好感變得更有信心了。她說:「如果斯威夫特『不害怕支持某個人,那就會讓人覺得她可能是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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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yougov的民調中,8%的受訪者表示她的背書會讓他們更有可能支持斯威夫特青睞的候選人。大多數人則表示不會。
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伯克斯分校的大一新生莉莉安·莫拉萊斯計劃投票給賀錦麗,她說斯威夫特的背書永遠不會影響她的最終決定。「我真的不關心別人把票投給誰,」她說。「如果她想表達自己投票給誰,那是她的事。」
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斯威夫特的粉絲群在她背書之前就已經在政治上組織起來了。「霉粉挺卡瑪拉」(swifties for kamala)在拜登總統退選那一天成立。一個instagram帖子不見得給斯威夫特粉絲中的選民帶來更多的動員。
支持賀錦麗的霉粉「對這份聲明的到來毫不意外」,聖母大學政治學助理教授艾琳·羅西特說。「現在他們得到了這份背書,這就使他們所做的事情更加理直氣壯了,這樣他們在組織工作中變得更有氣勢」——即使基礎已經打好了。
那麼投票熱情方面呢?這是否意味着斯威夫特的背書更多的不是改變人民的想法,而是增加投票率?
與老年選民相比,年輕選民投票的可能性通常要小得多。在一場勢均力敵的選舉中,如果斯威夫特的背書能說服哪怕是一小部分支持民主黨的潛在選民登記並投票,就可能會產生不同的結果。
話又說回來,即便如此,我們也不一定知道:如果賀錦麗的民調數據或選民登記數據有所上升,究竟是來自斯威夫特的背書,優秀的辯論表現,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背書也可能帶來其他並不那麼明顯的影響。它可能有助於籌款,或帶來更有利的媒體報道。
競選活動需要興奮的情緒,但這並不總是那麼容易衡量。如果你已經感覺到今年的選舉周期在氛圍上起起落落,很多人跟你想的一樣。周二晚上,賀錦麗和沃爾茲的競選團隊在其網站上匆忙推出了受斯威夫特啟發的友誼手鏈。不到24小時已經銷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