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影:整個香港影壇,誰是最該反省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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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字中證道。——唐淚」

香港影壇,群星如織。

動作巨星、喜劇宗師、偶像派和演技派乃及黃金配角,隨手都可以列出數十人,而即便僅考慮「塔尖」之上的人物,兩掌之數也絕對不夠。

那麼,何謂反省,而誰又是那個最該反省的演員?

這是一個全新的視角,也是切實之語。

以下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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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巨星們,早已不在江湖。

成龍、李連杰、周星馳和周潤發,崛起於香港電影的黃金年代,創下空前名聲,一生成就,已幾近塵埃落定。

隨着港影資源的日漸稀缺,加上年歲漸長,演技派群星已經很難支撐起院線電影了,而繼任達華、吳鎮宇之後,張家輝也開始步入網絡電影的陣地,這在未來,將成為一種趨勢,這些人要麼退休,要麼就活躍於網絡電影當中。

甄子丹還將繼續在動作電影方面發力,能打幾年,是幾年。

梁朝偉聲名已足,商業電影其實非他強項,故不用再強求,劉德華繼續在商業電影方面發力,也盡量融入內地電影,頻繁接拍一些續作,已很勤力,古天樂自主投資,始終資源不缺。

所以但凡能點得上名的人,或都談不上所謂「反省」。

但有一個人例外。

這個人,當然就是郭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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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郭富城。

撇開其樂壇四大天王之一、亞洲舞王和廣告、慈善天王,甚至是化妝品品牌創始人等身份不提,單論電影,都一定是有數的幾位大咖之一。

談商業電影,他有《風雲雄霸天下》《寒戰》《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寒戰2》和《無雙》,論文藝佳片,可以列出《父子》《最愛》《浮城大亨》和《踏血尋梅》。

此外還有《三岔口》《殺人犯》《道士下山》及《臨時劫案》等演技超強之作,以及《赤腳小子》、《浪漫風暴》、《安娜瑪德蓮娜》、《柔道龍虎榜》、《c+偵探》、《白銀帝國》、《b+偵探》、《全民目擊》、《破·局》等水準之上的作品。

而迄今為止,包括群戲、客串和配角、領銜主演等各種情況在內,他總計上映的電影,也僅有六十二部。

這種成績,並不是誰都可以比肩的。

但他理當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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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部《來自汪星的你》上映。

有人留言說,「郭富城有點飢不擇食,號稱挑劇本支持新導演,我看是近年沒知名導演找他拍電影吧」「什麼爛片都接,這麼缺錢用嗎?這部電影片酬都不夠」以及「人家劉德華拍片排到幾年後」。

這部電影,當然並不是他「飢不擇食」,而是《來自汪星的你》的導演陸可,與監製張家振一起,先發劇本給郭富城,然後將故事圖拍成電影,專程飛到香港給郭富城看,誠意與尊重,皆相當充足。

不過結果已經看到了,電影票房慘敗,目測六百餘萬或就是上限。

創下了其職業生涯的票房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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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轉來看。

這種類型電影,當然本身就不需要去奢望什麼商業成績。

但撇開新導演的功力和電影品質不談,這部《來自汪星的你》,根本沒有一個正確的態度,也達不到一部院線電影起碼的配備水準。

幾近「裸發」、宣發毫無策略、三款海報、四幅劇照,部分影院甚至連現場海報都沒有,這些林林總總,不難看出,這部電影的配置,究竟有多低。

這種電影,就確實不該接。

說到這裡,想起來梁朝偉的一個訪談。

他說,一般不會考慮新人導演,除非對方有前作參考,感覺大家能合拍以及有基本的品質保障,才會接片,比如拍《風再起時》,他看了翁子光前作《踏血尋梅》,拍《無名》,他也看了程耳的《羅曼蒂克消亡史》。

其實有一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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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與一個香港電影的業內人士有過交流。

他說,只要你的劇本打動了郭富城,他可以幫你拉投資、幫你找演員、組建團隊並減片酬,其他的東西,統統不考慮。

這意味着什麼?

你只要有一個導演夢,他就是你的貴人、試金石,同時也是你的「踏腳石」。

因為電影爆了,身為新導演的你,可以一飛衝天,而電影撲了,作為電影最大的「牌」,郭富城理當背鍋。

如此一來,新導演當然會趨之若鶩。

新世紀之後,他接拍的新導演作品包括《白銀帝國》《殺人犯》《寒戰》《聖誕玫瑰》《踏血尋梅》《天亮之前》《無雙》《麥路人》《風再起時》《斷網》《臨時劫案》和這部《來自汪星的你》,以及尚未上映的《六月的秘密》和《無名指》。

密度當真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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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一。

上述新導演作品,好大過壞、喜大過憂。

品質佳者,有《白銀帝國》《寒戰》《踏血尋梅》和《無雙》,品質不見得很突出,但演技被肯定者,有《殺人犯》《天亮之前》《麥路人》和《臨時劫案》,《風再起時》意外崩塌,而《聖誕玫瑰》和《斷網》則平淡中庸。

但有一點不可不見。

儘管新世紀以來,郭富城的演技獲得大批業內人士和普通影迷的讚譽,但他本質上,仍是一個商業偶像。

所以若無《風雲雄霸天下》《寒戰》《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寒戰2》及《無雙》等片的商業票房加成,他如何能夠位列香港影壇的頂級大咖?

故而商業票房,對他來講非常重要。

不可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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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入時間的河流。

先將上世紀九十年代撥開,他以天王之名,經《浪漫風暴》《風雲雄霸天下》而至《雷霆戰警》,早已充分證明了自己的偶像力。

零零年代其實也可以略過不談,因為這個十年,演技的錘鍊是他唯一的目標。

我們從2012年的《寒戰》開始,順流而下。

次年,郭富城總計上映了四部電影,分別是《越來越好之村晚》《同謀》《聖誕玫瑰》和《全民目擊》,其中《全民目擊》票房1.81億,余者皆僅兩千萬層級。

2014年,一部早已拍好的《西遊記之大鬧天宮》上映,票房破十億。

後一年,《道士下山》和《踏血尋梅》上映,前者票房破四億,後者僅在香港上映。

2016年,《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夢想合伙人》《寒戰2》和《天亮之前》依次上映,票房分別是12億、8084萬、6.78億和3631萬。

再一年,《破·局》和《密戰》上映,皆不過億。

2018年,《西遊記女兒國》和《無雙》先後上映,前者票房7.27億,後者票房12.74億。

兩年後,《麥路人》上映,票房1803萬。

2021年,也只有一部《秘密訪客》上映,票房2.14億。

又兩年後,《風再起時》《斷網》和《掃毒3:人在天涯》上映,票房分別為4904萬、6488萬和2.84億。

今年已上映兩部電影,分別是2.37億的《臨時劫案》和尚未下畫的《來自汪星的你》。

從這個脈絡里,可見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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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票房的高低不論。

剔除那部客串的《夢想合伙人》,包括《寒戰》在內,總計列出了二十二部電影,其中有九部小眾類型片。

這還是他在商業電影上開始發力的時段。

進一步梳理。

《同謀》是「偵探三部曲」終章,《聖誕玫瑰》是好友楊采妮首作,拍也就拍了,但《越來越好之村晚》這種「一眼爛」的群戲和大雜燴電影,怎麼該接?

在《寒戰》《西遊記之大鬧天宮》《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寒戰2》和《無雙》的不斷沖高之下,接一些支持新導演的《踏血尋梅》《天亮之前》這種電影,也無傷大雅。

但在《無雙》大爆之後,在《秘密訪客》《風再起時》和《掃毒3:人在天涯》之外,去密集接拍了《麥路人》《六月的秘密》《斷網》《來自汪星的你》《臨時劫案》和《無名指》,這些或新人導演,或典型小製作電影,比例之大,就當真令人咋舌。

後續結果大家都看到了。

已經上映的八部電影里,只有三部破了兩億,余者皆在一億之下。

這是一種來自商業價值層面的慘烈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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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郭富城今年將屆五十九歲。

縱然外貌、身材和體能的保持,以大致同年齡段而論,仍然可以笑傲整個影壇,但還能有多長時間的「黃金」期?

樂觀一點說,也至多五年。

如此寶貴的職業生涯時間,難道該拿去錯付給新導演的「實驗田」?

個人的情懷與悲憫可以理解,小眾、現實和文藝題材電影也確實有其意義,但應該視對象而定,而在這個階段,更應注重把關好電影品質、商業指數和基本配置的平衡。

理性觀察,小眾與商業電影的比例,至多應該「二八開」,而非如郭富城這樣「五五開」甚至達到「六四」的極端程度。

這個問題,又牽涉其關於演技發揮和不重複角色的觀點。

坦白說,於今而論,這個觀點已不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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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的探求,未必一定需要「求新」。

實質上,早在昔年,經《浪漫風暴》而至《風雲雄霸天下》,郭富城就已經找准了自己在商業電影中的表演定位,也即淵渟岳峙、冷峻酷帥風格。

這一點在後來的《寒戰》系列電影中,同樣有所體現。

但他很快就拋棄了業已成型並經過市場驗證的戲路,走上了「千變」之途。

這當然沒有什麼不好。

也正因如此,他得以脫胎換骨,並最終站上了頂級演技派的陣營。

然此時回望。

郭富城完全可以重拾昔年戲路,輔以千錘百鍊而得的表演實力,就足可不敗,而即便重複角色,也同樣有很多東西可以深挖,因為並非每一個角色,都需要殫精竭慮,另求他途。

進一步說,角色的差異,其實並不在於名字、身份和造型等符號化的外在。

比如孫兆仁、凌光和劉傑輝、阿臧、磊樂都是警察,又比如周長勝、趙得意和梅藍天,都是底層人物,這些角色之間的根本差異是什麼?

是性情與命運。

再即便人物履歷相仿,然人物性情的塑造,是由誰人決定?

這就是表演所要探尋、思考、深挖和表達的根本。

而並不是「永遠不重複」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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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理想而歌,值得欽佩。

然若過分燃燒自我,則未必是智者之選。

郭富城當然早已證明了自己。

此番閑話,只是個人淺見,不試圖影響任何人,包括郭富城先生在內。

若有冒犯,先行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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