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我常常做噩夢

「影視劇有時要借位,有時要靠想像力;站在台上,演員排練過100次,知道什麼時候音樂起,什麼時候光線變化,但你要真正去接收這些訊息,我覺得出來的作品會很美。」張震這樣形容自己第一次演話劇的感受。7月20日,「丁乃竺的會客廳『張震:就是張震』」暨2024《江/雲·之/間》巡演啟動儀式在上劇場舉行。新版《江/雲·之/間》10月起將在西安、上海、北京、杭州等地巡演,11月1日至3日登陸上海上劇場。

《江/雲·之/間》是賴聲川第40部作品,是對《暗戀桃花源》中的江濱柳和雲之凡愛情故事的延續,通過書信的形式,展現二人之間長達四十年彼此收到或收不到的書信往來,及其背後的人生經歷。在《暗戀桃花源》首演35年後,賴聲川再次提筆創作了這部續篇,回答「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他將35年前的作品比作素描,而《江/雲·之/間》則是在那些留白之上,用更加細膩和豐富的筆觸,描繪了江濱柳和雲之凡的愛情故事。

《江/雲·之/間》

《江/雲·之/間》

《江/雲·之/間》

《江/雲·之/間》

《江/雲·之/間》由張震、蕭艾主演。張震14歲時憑藉《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被大家所熟知。2021年時,他將話劇舞台的第一次交給賴聲川,接下挑戰在《江/雲·之/間》演繹江濱柳的一生。蕭艾早在1991年就飾演過雲之凡,在《江/雲·之/間》中,將補齊雲之凡40年的空白人生。

「每次登台,我都把它當成第一次演。」張震坦言,常常做噩夢,夢到自己還沒有背詞就被推上台,「要上台,永遠都會稍顯不足,哪怕我做了萬全的準備,台詞已經熟到不能再熟,可能與觀眾一對視,什麼都忘了。」張震說,「話劇是非常大的挑戰,演完又會覺得很過癮。」

年輕時拍影視劇,張震喜歡與工作人員打成一片,「現在,我更專註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排話劇很不一樣,話劇也是一個大家庭,每天我與一群人相處,一次次排練,自然而然,情感會不一樣。」不過面對這麼多人、這麼多對手演員,張震依然在磨合,「我是一個比較容易緊張的人,演話劇又不能綳得很緊,劇組同事一瞥眼,就知道你是不是在緊張,手是不是在抖,所以要在放鬆與緊張之間找到平衡點。」

演話劇,張震學到「每天作息,都要與表演那天一樣」。經驗源自「事故」,「有一天演出前,我喝了一杯別人泡的普洱茶,那天就倒嗓了。演完,我回去都哭了,哭都哭不出來。之後,我再也不喝普洱茶。」

開場前,張震習慣在後台走來走去,「希望自己找到比較舒適的狀態。其實,每一天,人不可能完全一樣,昨天睡覺有點落枕,今天腰有點痛,明天嗓子好像有點啞,怎麼辦?得讓自己有好的暖身準備。」

《江/雲·之/間》

《江/雲·之/間》

《江/雲·之/間》

張震的父親張國柱也是演員。在張震眼中,父親是非常自律的人,「拿到一個角色,在家裡反覆地練,每天都要念劇本。」目睹父親工作,張震對演員這一行原本沒有太大興趣。由於拍電影可以不用上學,去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認識很多新朋友,張震還是接演了第一部電影、楊德昌執導《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大家朝夕相處,不用去學校、不用背課文、做數學題,就挺開心。」第一次演電影,張震惡補表演課程,「其實我完全不知道來幹嘛,群戲還好,和我的同學們一起起鬨,蠻自然的,難的是個人戲份。」

片中,張震飾演的小四目睹幫派惡鬥,「現實生活中,我沒有看過這種械鬥,也沒有真正認識生死。」楊德昌到現場後,把張震叫到沒有燈的房間臭罵一頓,又讓他面壁思過半小時。再演戲,張震完全演出了小四的恐懼,「可能我被關到那個小黑屋裡嚇壞了。導演罵完我以後,我性格就變了。演小四的過程,影響我很多,可能也是剛好碰到青春期,我一下變得內向、話少。」

第一次接演話劇,遇到賴聲川,張震說,賴聲川與楊德昌是截然不同的性格,「非常極致的不一樣,賴導讓演員參與創作,楊導一定要照他的台詞講法,在他的劇本已經設定好了,速度、逗號、句號、驚嘆號、問號都不能更改。楊導還用漫畫把角色畫下來,包括站姿、走路,他都已經思考過。賴導讓演員一遍遍找到自己覺得舒服或適當的節奏。」在張震看來,兩位導演也有共同點,「都打籃球,而且都比我高,哈哈哈。」

《江/雲·之/間》的緣起——《暗戀桃花源》自1986年問世起常演不衰。其中《暗戀》故事,講述青年男女江濱柳和雲之凡在上海因戰亂相遇,也因戰亂離散,40年後才得以相見。這段關於遺憾錯過的故事,令無數人為之動容落淚,也讓眾多觀眾對中間那空缺的40年充滿好奇,對「江濱柳」「雲之凡」遐想聯翩。

《江/雲·之/間》補充了《暗戀》兩位主角故事。丁乃竺分享了自己當年和金士傑,根據賴聲川的集體即興創作而發展《暗戀桃花源》時的故事。最後一幕病房重逢時,有一段很特殊的經驗,丁乃竺說:「在這一剎那,金士傑和我都突然進入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突然間我們似乎觸碰到一個核心,一個龐大的東西,我突然對我們上一代的流離失所和許多的無奈,生出一股強烈的同情心,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

與《暗戀桃花源》一樣,《江/雲·之/間》不只關於愛情,背後有着更深刻的對家鄉的眷戀。江濱柳與雲之凡是大時代下的人們的縮影,二人之間的故事,不是「灑狗血」式的煽情,而是人生的遺憾與無常。這種情感不會隨時間流逝而變化。儘管年代不同,那個大時代下的人物故事,也依然給一代又一代觀眾帶來強烈的情感共鳴。

張震與丁乃竺分享表演體驗

《江/雲·之/間》巡演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