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不老的傳說 | 張學友60+巡迴演唱會上海站特刊

1961年,張學友出生於香港,在家裡排行老二,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與後來大家熟知的那個內斂、自律的歌神(《東成西就》里演的那個英俊、瀟洒、雪白、乾淨的少幫主不算)不同,小時候的張學友,活脫脫一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皮大王。

有一則軼聞,說張學友小學二年級,香港很流行武俠片,他和堂哥爭當《獨臂刀》里的大俠,在追逐打鬥中,堂哥手中揮舞的菜刀不小心脫了手,張學友右眼底下縫了五針,臉上也從此留下一道疤痕,後來在學校里,還得了一個「刀疤友」的外號。

關於張學友是如何走上歌手這條道路的說法,有很多個版本,但有一點是公認的,就是他從小唱歌就很好聽,唱歌是他的天賦,也是熱愛。還有一點就是張學友剛從學校畢業的時候,實際上只想找一份工作養家糊口———他的父親是一名海員,一年裡沒幾天着家的,家裡經濟壓力也大。懂事之後的張學友不再打打殺殺,在香港貿易發展局謀了一份助理文員的差事。

每天早出晚歸,路上要花三四個小時的時間通勤,每個月收入的一大半,要拿給母親補貼家用……在出道之前,張學友拿着的,是一份再普通不過的劇本。

直到1984年,張學友報名參加了首屆香港十八區業餘歌唱大賽。當時他已經換了工作,在國泰航空當票務員,據說還有過被當時的女友罵「你再怎樣也不過是個機務,有本事你讓整個香港都認識你!」這樣的狗血橋段。

但張學友憑着一曲《大地恩情》在那次歌唱大賽上一舉奪魁,並簽約寶麗金出道。

你以為爽文劇本從此開始了嗎?並沒有。1985年的首張專輯《smile》確實大賣20萬張,並斬獲第八屆十大中文金曲最有前途新人獎。第二張專輯《遙遠的她amour》同樣成為爆款,憑藉《遙遠的她》和《月半彎》張學友已經被媒體譽為天王接班人。

但從第三張專輯開始,銷量一路下滑,出到第五張時,銷量還不足2萬張。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他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開始流連夜店酗酒。他先是在蘭桂坊被人發現酗酒,被認出後還試圖打人,然後又被傳在梅艷芳生日會因醉酒扔蛋糕,兩樁醜聞轟動全港。生活事業進入惡性循環。

當時拯救張學友演藝事業的是電影。

他拍的第一部電影名叫《霹靂大喇叭》,典型的流水線作品,但張學友傾盡全力。

片中張學友飾演一個警察,有很多的動作戲,其中一段他被別人毆打的鏡頭,因為效果不好,重拍了60多次,最終他也被人用膝蓋連頂了60多次。

後來半生的敬業,在這部戲裏已經可以看見。張學友接受採訪時曾回憶過那段經歷:「能夠有電影拍,已經很知足了。」

1989年,張學友在王家衛的電影《旺角卡門》里飾演的烏蠅哥,一舉成為三十多年後的熱門表情包……哦,不,是第八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他終於重回舞台中央。

1991年,專輯《情不禁》發佈,這已經是張學友的第十四張專輯。憑藉一首《每天愛你多一些》,張學友拿到了暌別多年的十大中文金曲獎、十大勁歌金曲獎。兩年後,一曲《吻別》紅遍海內外,全球狂銷400萬,創下當時樂壇之最,人們開始稱他為「歌神」。

周杰倫在《聽媽媽的話》里寫自己:「你會開始喜歡上流行歌,因為張學友開始準備唱《吻別》。」

當我們回顧張學友前三十年的經歷時,能感覺巨大的挫折感撲面而來。無論是出道前的艱辛,還是出道後的坎坷。張學友曾回憶說,「這是我提早認清起落的一堂課。」經歷過坎坷後,當我們在總結張學友後三十年的經歷,便只剩下純粹和嚴苛。

1991年,張學友開啟第一次巡迴演唱會,從此之後,他便成為了演唱會之王。1995年張學友演唱會創下100場紀錄,2007年,四十多歲的張學友唱了105場,2010年上漲至147場,2016到2017,50+的張學友在全球97個城市唱了233場。

當楊坤的「一年三十二場演唱會」只能成為一個梗的時候,張學友的一輪巡迴演唱會,已經為警方抓獲了四十多名逃犯。

他從不置身名利場上爭奪不休,也自動屏蔽各種炒作與緋聞。他的演藝生涯中,純粹到只剩下唱歌。

純粹到只剩下實力和努力———張學友說他自己很像金庸筆下的郭靖,「他這個人很笨,他的功夫都是練出來的。」

這麼多場演唱會,直到2016年,他才發生第一次失誤。在唱到《我醒着做夢》的高音部分時,張學友罕見破音。

為了這一點小瑕疵,他在台上鄭重向觀眾道歉:「我從23歲出來唱歌,唱了32年,我希望在演唱會上的每一首歌,所有的key都能和當年錄音室一樣,但是今天我沒做到。我知道你們不介意,但是我介意。」

這樣的純粹和嚴苛,令張學友數十年不變,歲月沒有留下痕迹,他永遠是那個演唱會上每個key都和錄音室一樣的歌神。

「我相信好歌有好報」,他說,「我想唱到70歲。」

純粹和嚴格,或許就是今年63歲的張學友,能永遠保鮮的原因。今天,數以萬計歌迷從全國各地,來聽這場演唱會,他們之中,可能有人聽了十年的張學友,有人聽了二十年,有人聽了三十多年……聚集在一起,便是為了這份純粹———為了見識一個因為純粹而不老的傳說,更為了在這種純粹中映照自己。60+,依舊如此純粹,依舊如此新鮮。

當然,在這場演唱會上,和張學友一樣純粹和嚴苛的,還有演唱會的冠名贊助商光明乳業。

裝在玻璃瓶里的新鮮牛奶、新鮮酸奶,是好幾代人共同的童年回憶。而時至今日,每天早上打開家門口的小奶箱,取出當天生產的新鮮牛奶,為早餐添一份奶香,依然是很多人家的一天的溫暖開始。因為純粹與嚴苛,數十年來,守住一口「鮮」。

希望今天演唱會上的每一個人,都能曆數十年而不變,依舊純粹,依舊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