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一聲「安妮」出圈，這位戲骨徹底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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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3
剛結束另一家媒體採訪的他，和大家聊着《繁花》的火熱。互聯網上各種紀錄讓他困惑，笑言自己現在都看不懂這些數據，不過找他的採訪確實變多了，上一次有類似經歷，還是因為2001年《黑洞》的播出——一部曾創下了16%收視率的劇集作品。 從2000年《重案六組》到2014年《北平無戰事》，再到2024年《繁花》范總，董勇已經是影視圈名副其實的戲骨。 只是這一次，隨着《繁花》的播出，董勇飾演的范新成（范總），成為不少年輕觀眾偏愛的角色。他在劇集里的一句「安妮」，更是成為經典。
董勇身邊不少好友給他發去微信，告訴他范總這個角色很好玩；身邊的工作人員會把網上的反饋告訴他；他自己也時不時看網上的評價，才逐漸意識到，范總似乎挺討觀眾喜歡的。
只是經典背後，是成為「王家衛受害者聯盟」的「磨練」。 雖然董勇早有預料，但是真的進組之後，「我是懵着演的。」從追求「一條過」，到一場戲就拍了80多遍，反覆打磨，到最後，董勇反而意猶未盡，因為大結局范總和寶總（胡歌 飾）看似不約而同的種花而失眠，感嘆，「我是不是還能再和老頭再合作一次？」
我們期待黃河路的故事再繼續，只是這一次，我們試圖跟着董勇的視角，重新回到范總在黃河路的故事。 在《繁花》開播前，演員董勇並不知道完整劇情，只知道範總的故事脈絡。 以前只知道導演王家衛拍戲的風格，沒有劇本，拍戲時間很長，但他親身經歷之後，「全靠摸索」。 王家衛見到董勇說看過他演的《彭德懷元帥》，當時他還很好奇，這會和范總有什麼關聯嗎？
到了試戲階段，大體是三羊牌上市的內容，董勇分別試了一遍普通話，和一遍家鄉話（杭州話）。王家衛便要求他按照後者進行表演，「那時候就很確定，肯定不可能以彭德懷的狀態來演。」 寥寥幾頁紙 ， 內容不算完整，他以為就那些戲份，並沒有想太多。隨着進入《繁花》劇組，董勇也真正踏入「王家衛受害聯盟」的大門。
董勇到了劇組才會拿到當天通告單，上面寫着要拍的戲份。其他劇組通常追求一天拍幾場戲，但是在王家衛劇組，一天可能只拍幾個鏡頭。 「第一天的時候，我有點崩潰。」 雖然早已做好準備，但董勇沒想到真正進入拍攝階段，王家衛「折磨」演員的手段遠比想像中厲害。 范總勸汪小姐（唐嫣 飾）去深圳的戲份是董勇早期拍攝的內容。但就那場戲，他和唐嫣來回拍了80餘遍。在王家衛劇組沒有試戲的機會，只要是鏡頭前，鏡頭永遠是開機狀態，每次拍完，他都會讓兩人去看回放，會告訴這裡是可以的，那裡不太行，「他始終在等演員給他更好的一面。」
王家衛不會說明是否可以，只是董勇沒想到第二天到了片場，依舊是昨天的那場戲。他很驚喜的發現，對手演員唐嫣已經快速調整成和前一天完全不一樣的狀態，開始又一次的嘗試。兩天下來，董勇徹底接受了這樣的製作過程。 這樣的模式，讓董勇內心崩潰，也有過自我懷疑，「導演沒說我不好，自己也不明白哪裡做得不夠好，但為什麼要拍這麼多遍呢？」 直到了解了導演背後的考慮，「我不在乎拍多少遍，只要我有這個體力，我都會想一遍再來。」
只要王家衛沒有絕對地說對或錯，「我就會往自己沒有想過的跑道去跑一跑，多嘗試幾種狀態和感覺」。董勇給自己這次的表演打了7分，這種摸索出來的范總，「他是靠一場戲，一場戲逐漸定型的，我覺得不夠完整」。 董勇的殺青戲是他和寶總在南京路上，范總說出了那句經典的，「南京路上，一包瓜子皮都可以賣錢。」那次是董勇不得不走，後面已經和其他劇組簽訂好了下部戲的合約。 在此之前，「殺青」好像是《繁花》劇組並不存在的事情。 董勇還記得2022年春節前，他拍完了他當時所有的單頁劇本，離開劇組前和導演打招呼稱自己殺青了。誰知王家衛回他，「誰告訴你殺青了。」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拍什麼，他一直在等待劇組的召喚，「最希望能演到新的戲，也有可能去是重拍以前拍過的戲，總之，是有這個心理準備。」
在《繁花》劇組的一年半時間裏，董勇知道，不要去猜王家衛想要什麼結果，「把所有的信任交給他就可以里。」 一開始演的時候，王家衛和董勇說，要呈現「范進中舉」的狀態。 一開始他沒明白，但直到跟着觀眾一同追劇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我被驚到了，那種感覺有點像范進中舉的樣子。」
「我只知道被斷電，但後面大王蛇的內容全然不知。」另一場則是范總去「夜東京」問責寶總。那是有一天導演突然給董勇發了通告，沒有說明，演的時候也不知道說明要看一眼，「現在看到劇，發現後面接了一個鏡頭，李李接了個電話——原來范總把菜單的秘密告訴李李了。」
董勇把自己的追劇過程當作一次解密，「包括我自己演的，我都好奇。」 在片場，王家衛也會同他說關於范總的各種人物心理走向——譬如說范總喜歡上了梅萍；也告訴過他，可能范總杭州家的老太婆早就去世了；范總也愛着李李，「我覺得這是導演故意為之的，他是希望我在表演時，呈現出一個並不是結果的那種狀態。」
范總的第一場戲，王家衛讓他戴着墨鏡出場。因此最後一場戲，范總和汪小姐告別時，董勇也希望戴墨鏡，兩者能有呼應，不過他和導演說，不希望范總的眼淚被汪小姐看見，結果導演說，「汪小姐看不見，我也不看到你眼睛了。」他又調侃說是致敬王家衛，對方更是笑到，「少來，幹嘛致敬我啊！」
但王家衛保留了董勇設計的那個告別小動作——「江湖再見，過去有俠客才有江湖，我就想用這個拉弓的動作，也是過去受到金庸，《射鵰英雄傳》的影響。」
董勇私下稱呼王家衛，「老頭」。劇組很多年長的演員都這麼叫。 電視劇上線之後，他給「老頭」發了一條微信，覺得遺憾的地方太多了。導演給了他鼓勵的回復，覺得目前已經很好了，「因為播出時間太緊，很多東西沒辦法做到最好。」 即便如此，他還在北京的剪輯室做剪輯上的調整，「他要給二刷、三刷的觀眾，看到更好的呈現。」
不可否認，《繁花》的口碑低開高走，董勇過去三年，看着導演王家衛為了這個作品的付出，此處隱隱擔心。拍戲至今，他第一次主動招呼身邊的親朋好友看《繁花》。直到後來，看見大家的喜愛，董勇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收官的次日，89歲的母親給董勇發了訊息，「我真正理解你為什麼去演這個角色了，作為演員就要演什麼像什麼。我看懂了你演的這個人物，演得特別好。」 只是超出他預料的是，大家對他飾演的范總如此偏愛，「我的初心只是想見一下王家衛。在演的過程中，我希望把這個人物演得有點意思。至於什麼『范總火了』，我都沒期待。」如今劇集收官，在董勇看來，這件事就過去了。
驚喜的是，傳聞一直很會刪戲的王家衛，基本保留了董勇的戲，「我的戲保留了98%，特別開心。」 大結局最後，范總原來回了杭州種玫瑰花，寶總也在川沙買了地，種起了花，冥冥之中看似有了新的連接，「這是不是意味着，我還能夠和老頭再合作一次？」 但他沒去問他的老頭，要保持《繁花》的那份腔調，「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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