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印第安女人的屍體被露天解剖。
只為找到槍殺她的子彈。
醫生鋸開頭骨，拿起樹枝伸進去搗鼓。
太過血腥殘忍？
抱歉！
這還只是北美殺豬盤 play 的一環。
始於戀愛、熱於投資、終於謀殺……
怪只怪 1920 年已經不是白人能肆無忌憚剝印第安人頭皮的時代了。
哪怕美貌如小李子，殺人也得先做倒插門。
這是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愛情故事。
也是一個關於「歐塞奇族謀殺案」的真實故事。
歐塞奇人，世界上人均最富有的民族，也是最幸運的印第安人。
幾十年前他們在自己的部落故土被白人強行驅逐。
輾轉多次，終於在俄克拉荷馬州買下一塊地定居。
誰能想到，這塊貧瘠到白人瞧不上的保留地卻富藏石油。
常言道「有財容易，守財難」。
一夜爆富的歐塞奇人好像遭遇了什麼詛咒。
接二連三離奇死亡。
而當局似乎也無意深入調查死因。
白人歐內斯特（萊昂納多 · 迪卡普里奧 飾）是剛從一戰下來的炊事兵。
雖然是炊事兵，但還是在戰場上被打爛了腸子，幹不了重活。
他來到這裡投奔舅舅威廉 · 黑爾（羅伯特 · 德尼羅 飾）。
舅舅是當地有名的牧場主，接下來還有望接任副警長。
別看他是白人，卻說著一口流利的原住民語言。
還在當地大搞慈善事業，支持地區發展。
總之，他是歐塞奇人的好兄弟。
不過，舅舅第一件囑咐給歐內斯特的就是小心說話，歐塞奇人個個精明。
剩下的就是關心他的健康衛生。
以及喜歡什麼膚色的女人？
舅舅可不是瞎打聽。
他給歐內斯特找了一份最普通但升職空間可觀的工作——司機。
給形形色色的歐塞奇人開車。
很快，歐內斯特就有了一位不一般的常客——莫莉。
不一般在她血統純正。
這也意味着她的婚姻含金量極高。。
於是歐內斯特使出渾身解數展開追求。
莫莉一開始非常不屑，甚至用奧賽奇語罵他「郊狼」。
沒想到，歐內斯特表現得十分坦然。
用那種「傻子才不愛錢」的真誠打消了莫莉的戒備。
最關鍵的是，舅舅有錢。
所以歐內斯特沒那麼需要錢。
摻雜着欺騙和浪漫，二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歡快的婚禮上。
只有莫莉的小妹米妮神情恍惚，精神不濟。
不久，米妮就死於慢性疾病。
而米妮的丈夫則可以和她的父母姐妹們一樣繼承死者的人頭權。
人頭權是歐塞奇人分配石油財富的方式。
誰手握人頭權誰就能按季度從歐塞奇礦產中收入獲得金錢。
舅舅借這個活生生例子給歐內斯特洗腦。
讓他認為妻子娘家的財富都應該屬於自己。
滅門計劃正式開始。
丈母娘惡疾纏身，4 個女兒又病死了一個。
眼下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而歐內斯特要拿到這個家族所有人的人頭權，規則只有一個——莫莉必須最後死。
他們鎖定的第一個目標是脾氣最暴躁的安娜。
不好惹的人往往容易得罪人。
並因此死於非命。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醉酒的安娜被兩個男人架到荒郊野嶺。
一槍爆頭。
與此同時，另一位歐塞奇人也被謀殺了。
整個部落很恐懼也很憤怒。
他們召集會議並委派了一位代表去首都華盛頓請求幫助。
莫莉則重金僱用一位私人偵探來調查安娜的案子。
但一轉眼，派去的代表被當街捅死。
偵探被幾鎚子干倒。
好巧不巧，丈母娘病入膏肓，自然去世。
形勢於歐內斯特一片大好。
不過，小姨子瑞塔和米妮的鰥夫有點棘手。
畢竟誰也沒想到他倆搞一塊了。
只能說，這是個《lonely》的問題。
反正歐內斯特瞅着妹夫都傻了。
沒想到還有比他更會吃軟飯的小白臉。
既然這倆綁定了，要弄死就得一塊兒弄。
通過舅舅牽線，他找到了一個會做炸藥的人。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妹妹妹夫被一窩端。
下面就輪到妻子莫莉了。
別急！
他們其實早就下手了。
因為莫莉患有糖尿病，舅舅便搞來了胰島素。
當時胰島素還是稀缺藥物。
不過葯里肯定摻了些別的東西。
莫莉越用身體越虛。
然而懷疑剛浮上心頭，歐內斯特就來 PUA。
總之，就等吧！
莫莉早晚病死。
而且，還不能死太快。
原來莫莉還有一個原住民前夫。
這門婚事算是家裡安排的。
雖然兩人沒在一起，可歐塞奇部落是沒有離婚這個概念的。
而這個前夫又正好是舅舅的好朋友兼好鄰居。
舅舅的土地全是牛羊，鄰居的土地上全是油井。
怎麼能不覬覦呢？
所以舅舅早就打他主意了。
而且死之前還給鄰居買了保險，賺一波保險費。
時間一到，僱用的殺手對準鄰居腦門一槍。
因為舅舅說鄰居患有抑鬱症，本來就有自殺傾向。
這樣方便偽造成自殺。
然而，殺手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本來就是傻缺。
讓他朝腦門，他從後腦勺對穿腦門。
完了，還把槍從現場帶走了。
這是哪門子自殺？？？
這樁謀殺一傳開，人人自危。
在日漸緊張的氣氛中，莫莉越發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於是拖着病體說要去華盛頓旅遊。
還說這可能是她這輩子最後做的一件事了。
然而，她其實是去找總統當面告狀去了。
哭死 ~
終於機靈了一回。
不過等她回家，該死的都死乾淨了。
舅舅指使歐內斯特下猛葯。
殺豬盤即將走到預設結局 ......
突然！
聯邦調查局探員敲開了家門。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凌虐屍體的醫生、弄丟勘驗筆錄的治安官、無視槍傷證據的殯儀員、受賄的律師和檢察官。
掌握權力的白人群體默契達成了某種協議。
習慣性戲耍着有錢無權的歐塞奇人。
那麼是誰給他們的底氣？
這麼說吧！
1921 年，當時國會通過了一項法律。
要求所有歐塞奇人都通過「能力」測試，看他們是否能夠管理自己的財務。
結果可想而知。
幾乎所有純血統的歐塞奇人都自動被視為「無能」，並指派一名「監護人」（白人）來處理他們的錢財。
於是就有了影片中，富豪沒有吃肉自由這樣荒誕的一幕。
回到故事主線。
聯邦探員（白人）以摧枯拉朽之勢逐個偵破案件。
畢竟他們和本土勢力沒有牽連，作惡的人又不咋聰明。
歐內斯特一下子成為頭號嫌疑人。
舅舅第一時間跑過來讓他放心，但話里話外卻有切割的意思。
實際上，舅舅已經找好劊子手解決外甥了。
這樣自己便可以獨吞巨額財富。
但，歐內斯特他是真傻啊！
他真簽了人頭權轉讓文件。
還在法庭上當場翻供，幫舅舅脫罪。
直到親女兒死了。
他才終於砸吧出味兒來。
合著他玩絕戶，舅舅給他玩絕後。
歐內斯特終於覺醒，指認舅舅是幕後黑手。
鏡頭一轉，時空轉換到現在。
觀眾席響起熱烈的掌聲。
舞台上，伴隨着優雅的樂聲。
講述者為給故事中的所有人蓋上「裹屍布」。
這是一個足夠精彩也足夠驚悚的故事。
但和鍾愛黑幫片的馬丁 · 斯科塞斯並不合拍。
故事線就是倆壞良心的財迷舅甥殺！殺！殺！
一貫的敘事冗長，波瀾不驚。
然而，即使普通觀眾也不難看出。
最佳敘事視角是從頭到尾被兇殺陰影籠罩的原住民受害者，比如莫莉。
抑或是按照原著中聯邦探員的查案視角也還不錯。
結果導演偏偏用了人渣視角。
把一個原本懸疑感恐怖感兼具的故事攤開來講。
觀感不出意外的索然無味。
萊昂納多全片都像個提線木偶 , 對舅舅的指令皺眉迷惑，但還是一一執行。
對莫莉的塑造扁平到令人迷惑。
一部明顯是奔着某種人文主義精神獎項去的片子。
實質上卻是以老白男為主體寫了原住民的哀歌。
受害者在歷史上的處境和在這部電影中的處境一樣被動。
影片後半段，聯邦探員懲惡揚善。
製造混亂的是白人，重振秩序的也是白人。
怎麼？
還要觀眾感慨一句「美國會給印第安人主持公道」嗎？
用「戴罪立功」邏輯將對原住民的國家犯罪和白人的集體罪惡輕輕翻過。
怎麼不是一種美國主旋律呢？
結尾，導演馬丁 · 斯科塞斯眼噙熱淚念出莫莉的仆文。
這一幕可謂做作至極、虛偽至極。
因為電影告訴我。
你並沒有真正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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