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毒師電影: 一部2小時的大彩蛋

時光網特稿 Netflix剛剛上線的《絕命毒師電影:續命之徒》,大家都看了么?(本文有影片的大量劇透,請謹慎閱讀。)

去年恰逢美劇《絕命毒師》開播十周年,時光網(我)曾做過一期專題,分析了本劇成功的根本原因,總結成一句話就是——角色人設大過天,只拍五季不爛尾。身為AMC的頂樑柱,美劇規則的改變者,良心劇的代言人,更一度是「世界上評分最高的電視劇」,《絕命毒師》整五季質量精良,有頭有尾,沒有過分的劇情漏洞,沒有寫一半兒被編劇忘了的故事線,沒有為了原劇情而強行上線的腦殘人設……

對不起,這篇稿子本來是要分析《絕命毒師》大電影的,一不小心吹上美劇停不下來了。

自去年11月,原劇集的製片人文斯·吉利甘透露,他正在籌備《絕命毒師》大電影開始,觀眾們就炸了鍋,幾家歡喜幾家愁。在大部分粉絲們歡呼雀躍,想要知道老白到底有沒有死,小粉後來發生了什麼的同時,一小撮非常理智的粉絲們也表示了對於大電影有可能成為「狗尾續貂」之作的擔心。不然看看曾經(前兩季)同為神劇的《越獄》,前兩年第五季拍出來的是什麼?

作為大電影的導演與編劇,文斯當年對於美劇的要求非常嚴格——正是他決定要讓《絕命毒師》只拍五季,因為不想犯許多其它高品質劇「晚節不保」的錯誤,斷絕爛尾,就是這麼乾脆。而第一季第一集和第五季最後一集大結局,都是文斯親自執導的。

那麼《絕命毒師》大電影在於10月11日在Netflix上線之後,質量到底如何?單獨來看,這是部好電影么?如果你沒看過美劇,你可能都不知道在演什麼,就算知其然,恐怕也是難知其所以然,是一部不折不扣的「粉絲電影」;但看過之後,會改變美劇本身的完整性么?看完不會後悔,不會產生「我不承認本劇有這樣續集」的打臉感,本片算是這五季美劇的一個2小時終極大彩蛋吧。

整部電影的男主角,從美劇中的「老白」沃爾特·懷特,變成了「小粉」傑西·平克曼,可以說是給了對於小粉在季終集的結局「意難平」的粉絲們一個交代,給他這條故事線畫上了happy ending的句號,感謝Netflix讓我們圓夢。

說到小粉這一角色,原本的美劇劇本中,他會在第一季第九集時離開劇組。但2008年初《絕命毒師》剛剛開播就趕上了編劇大罷工,第一季一共就演了七集。還沒來得及讓小粉領便當,編劇們就發現了這個角色的潛質,也被亞倫·保爾的演技所折服。

從一個差點兒被寫死的角色,到在大電影中獨挑大樑,小粉的前女友Jane在大電影最後是怎麼說的?「我這輩子都跟着宇宙的指示走,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寧可自己做決定吧」,彷彿是對小粉「我命由我不由編劇」的最好詮釋(抖個機靈而已,怎麼可能不由編劇,只是亞倫靠自己的優異表現打動了觀眾,打動了編劇,加戲成功)。

至於不再是主角,也沒能「起死回生」的老白呢?美劇的大結局那集,他撫摸着心愛的化學儀器,BGM中放着契合了藍色冰毒調性的「Baby Blue」,這樣求仁得仁的結尾簡直是蕩氣迴腸,這樣心滿意足的死法對於老白來說簡直不能更完美和從容。在大電影中,老白僅在小粉的回憶場景中客串出現,這讓習慣了《絕命毒師》調性的粉絲們覺得,這就足夠啦。

《絕命毒師電影:續命之徒》中的彩蛋與客串

1. 影片英文片名「El Camino: A Breaking Bad Movie」中,El Camino指的是小粉在美劇季終集里,逃亡時所開的那輛車——1978年的雪佛蘭El Camino,這個短語在西班牙語中是「道路」的意思。但其實本片並不單單講述了一個「跑路」的故事,而是一個角色被困在自己過去的回憶中,終於突破牢籠,迎來精神和身體上雙重自由的旅程。

亞倫·保爾此前在接受採訪時,說本片沒有續集,小粉的結局已經圓滿

2. 邁克(喬納森·班克斯飾)再次出現,告訴小粉如果是自己跑路的話,會想要去阿拉斯加,因為那裡是「最後的邊疆」(The Last Frontier),可以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任何人,一切重新開始。而兩個人交談的地方,也是邁克後來死於老白之手的葬身地,他也是唯一一個在《絕命毒師》《風騷律師》和大電影這三部影視作品中,全都出現了的角色。

影片最後,小粉聽了邁克的建議,也真的去了阿拉斯加

3. 小粉的兩個朋友,Badger(馬特·瓊斯飾)和瘦子皮特(查爾斯·貝克飾)夠義氣,面對小粉的上門求助,不僅給了錢(季終集老白給他們的)、幫換車、提供換洗衣服,還想方設法幫助小粉跑路。他倆是真喜歡《星際迷航》,第五季中Badger就提到過自己構思的「劇本」,在電影中,他們身後的書架上就有「精進號」星艦的模型。

預告片中有瘦皮特面對警察說「我不知道他在哪兒」的鏡頭,在正片中雖然沒有出現,但看來,他們最後還是因為小粉的逃亡受到了牽連了。不過正是在本片中,我們第一次見到了瘦皮特摘了那頂毛線帽子到底長什麼樣。

4. 經營廢車場的老喬(拉里·哈金飾)提到了第五季里,大家合力用「磁鐵」銷毀了炸雞叔電腦中數據的一幕。此前公布「我是喬」的電影預告片時,粉絲們充滿期待,以為小粉將聯手老喬,大有作為。老喬這次確實本來也想免費幫助小粉,但當他發現那輛「El Camino」被警方安了信號追蹤器之後,迅速逃之夭夭。

5. 托德(傑西·普萊蒙飾)胖得都不像馬特·達蒙了(他在外網被粉絲起了「Meth Damon」的綽號)……圓了好多圈的臉(和肚子)上依然能看出曾經的「單純」,就是那種「別問,殺就對了」的那種「單純」,狠起來依然讓人不寒而慄。

托德和美劇中的性格保持了高度一致,是個邏輯自洽的奇人,需要殺人的時候,哪怕「像華盛頓一樣好」的清潔女工也必須滅口,哪怕她連英語都說不利索;不需要展現殺手一面的時候,又可以像二傻子一樣,一邊大聲唱歌,一邊對着路過的車輛豎起大拇指。值得提的一點是,托德是用皮帶勒死的清潔女工,而他在美劇中,也是這麼被小粉勒死的。

6. 在去托德家的路上,小粉路過了「Holly Ave」和「Arroz Rd」的十字路口。老白的女兒叫Holly,這個我們都知道,但這個路口還有一層含義——劇集創作人/大電影導演文斯很長時間以來的女朋友,就叫Holly Rice(Arroz在西班牙語中就是「rice」的意思)。

7. 莉迪亞並沒有在電影中出現,不過小粉在廣播中聽說,她雖然還活着,但「生命垂危,不太可能活下來」,畢竟中了老白下的蓖麻素毒,看來離死也不遠了。

另外提到她的一點是,托德的卧室中有個水晶球,裏面有兩個小人兒,看上去就像是他和「暗戀」過莉迪亞的縮影,畢竟,托德還用她留下過口紅印的杯子喝過水呢。

8. 小粉也在廣播中聽到,老白是真的死了,這一點讓人非常滿意。沒有狗血詐屍,沒有理由復活,從美劇到大電影,老白的人物弧光非常完整。

9. 托德的卧室裏面出現了一個捕鳥蛛,當年第五季打劫火車之後,他殺掉了一個無意中目擊了現場的小孩兒Drew Sharp,養的蜘蛛被托德撿了。托德死後,小粉故地重訪,還給蜘蛛餵了食。這個小孩兒的死亡,基本上可以說是小粉與托德、老白他們決定離心離德時,關係中的轉折點。

《星際迷航》再次被cue,這個養蜘蛛的箱子裏面就有玩偶小人。

10. 小粉的父母(邁克爾·博夫舍維爾與泰絲·哈珀飾),在電影中對小粉的同情比美劇中稍微多了一些。他們在新聞中出現,鼓勵小粉向警方自首,然後接了小粉的電話被調虎離山了。

在這個電話對話中,還不忘記提到了小粉的弟弟傑克——美劇中那個外表上看上去安靜乖巧,暗地裡偷偷吸大麻,還讓小粉背了鍋的小男孩。徹底告別往日生活之前,小粉也沒忘了自己的所有家人,很好。

11. 第五季中,曾經有一個跑路的機會擺在小粉面前,當面對着那輛紅色小客車時,突然反應過來是被老白和律師坑了的小粉,憤然拒絕了這個機會。當他回來找吸塵器老爺的時候,這輛紅色小客車又赫然出鏡。

12. 吸塵器老爺本人也回歸出演,可惜影片在Netflix上線當天,演員羅伯特·福士特因腦癌在洛杉磯與世長辭,享年78歲。

小粉實在記不住「風騷律師」繞口令一樣的密碼,他告訴吸塵器老爺,他「96%確認就是你」,是因為沒了老白,小粉在墨西哥自己制的毒,純度就是96%

13. 傑克的手下、新納粹幫中的肯尼(凱文·蘭金飾)也再次上線,他的出現就是為了折磨小粉,讓他生不如死,還開什麼「我是天主教徒星期五吃魚」的爛玩笑,簡直讓人想扣錢。

14. 小粉在第五季中的(第二個)前女友安德莉亞,和她兒子Brock的照片出現在了閃回的鏡頭中。影片開頭托德曾提到,「你已經逃過一次了,如果再逃一次,我就要去看那個小孩兒了」,指的就是Brock。

片尾處,成功「洗白」的小粉還留給吸塵器老爺一封信,讓他幫忙轉寄給Brock。我們懸着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下,媽媽安德莉亞雖然早就在美劇中被托德殺了,但小孩子沒有死

15. 在片尾的閃回中,老白(布萊恩·科蘭斯頓飾)本人終於推門而出,還像個真正的高中老師一樣(本來也確實是老師嘛),給小粉提了不少人生建議(「快去上個大學!」)。只顧着吃菠蘿的小粉乍一看少年感滿滿,然而身材和面容是不會說謊的,他和當年第一、第二季時真正青澀的他,已經模樣大不一樣了。老白拍劇的時候是真的剃了頭,而這次來客串電影沒剃頭,是戴了「禿頭帽」。

16. 那輛我們再熟悉不過的房車,就停在老白和小粉吃早餐的餐廳外面,老白還若有所思地盯着它看。房車上的彈孔被膠帶封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他們這一段兒提到剛剛制的毒價值130萬美元,說明這段閃回發生在第二季。

也就是在這兒,出現了整部影片中唯一一句「Yeah, bitch!」 而讓人傷感的是,當下的時間線中,小粉那句最富標誌性的「bitch」,一次都沒有說過。

17. 小粉最喜歡(也是我最喜歡)的前女友Jane(克里斯滕·麗特飾)出現啦(小粉自己在雞毛秀上還開玩笑說「我跟傑西卡·瓊斯好啦!」)!兩人的談話是接着第三季中,Jane對於藝術作品的那一次討論,「我這輩子都跟着宇宙的指示走,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寧可自己做決定」。

小粉的黃色衣服都跟原劇集中一樣的,想到後來Jane的命運,她哪裡有機會自己做決定,明明是老白替她做了決定

祝你從今以後一切好運呀,德里斯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