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基德曼, 美妙的熒幕背影, 物化的情感交易!

「噠噠噠」,隨着肖斯塔科維奇第二圓舞曲節奏的開始,

妮可·基德曼背向我們,優雅地踩着音樂節點,這時吊裙肩帶從她背部滑落,高挑優雅的身材、美麗的背影立即映入眼帘。

當我們眼睛大睜,準備迎接她緩緩轉身時,「Eyes Wide Shut」卻佔據了整個屏幕,

庫布里克用兩簡單的鏡頭諷刺了我們:

「你以為你看到了一切」。

《大開眼戒》可以粗糙地理解為內心迷失,但電影的深度卻遠遠不止於此,

我們因為妮可·基德曼的身材而撩撥起的窺視感,被導演生生拉出,

導演試圖在告訴我們,如果只是希望得到伊始的視覺刺激,何不接觸阻礙、翻越一切來的痛快一些。

故事開始,神仙眷侶霍福德夫婦參加了上流人士維克多的聖誕晚會,

聚會上,兩人單獨行動,湯姆克·魯斯飾演的比爾,在妻子的眼皮底下和兩個模特嬉鬧。

而妮可·基德曼飾演的妻子艾麗絲,也在匈牙利老帥哥的挑逗下差點去了「二樓」。

回家後,愛麗絲貌合神離,她被匈牙利人所吸引,

這讓她想起了婚姻期間對一個軍官的幻想,試圖得到安慰的她,卻從比爾的身上嗅到了謊言和模稜兩可回答。

一怒之下,愛麗絲交代了自己的舊事,

並說出當時寧願放棄擁有的一切也想要和軍官相愛,

就此,比爾對於她們的臆想就再也沒有停止過,而他也帶着嫉妒之怒走向了那場荒唐至極的派對……

而如果我們以為故事僅僅停留在因慾望迷失的表面,那就錯了,

因為充滿隱喻的整部電影卻是在表達:

「財富對於社會以及人性的影響!」

一 、良知與欲求的博弈。

在時代大幅進步的今天,80後生的我們早已沒有了挨餓這一概念,

富人與窮人的區別是在自由度上的差異。

也就是說,

富人在享受極大自由(無論是生存自由,還是選擇自由)的同時,窮人在為簡單的社會資源而消耗人身自由和時間,

吃飯不成問題,而精神享受差距卻愈來愈明顯,而最顯著的標籤就是對愛情的選擇。

富人擁有無限選擇任何樣子的愛情和對象,

但與之替代的是他們對於法律、道德、性別觀的逐漸散失,

完全自由是人性束縛的消減,這樣的良知界限變得越來越模糊,人之惡就會被堂而皇之地擺上檯面供人欣賞。

電影里的霍福德夫婦,正是這麼一對夫妻,

他們想躋身上流,而他們的身份卻讓他們止步不前。

艾麗絲想和匈牙利帥哥曖昧未能如願,這是電影最初的導火索,

一方面,她(他)希望像權富者一樣站在食物鏈的頂端自由選擇,獲取原始滿足,

另一方面,並不屬於那個階層的他們,需要道德、制度(婚姻)、感情約束,這些約束可以提供他們社會認可、法律保障帶來的安全感。

這就是矛盾的癥結所在,

在他們的動物屬性提出需求的同時,道德和認知卻在質疑這一切是否正確。

二、電影里的符號。

在家裡,艾麗絲的美無時不刻在鏡子里出現,而這樣的行為也像極了另一個人物:

前選美皇后曼迪,他們都是高挑長發,喜歡毒物,第一次都以美妙的畫面示人。

曼迪在與很多男人相愛的同時,艾麗絲在夢中也出現同樣的夢境,

很顯然,這是艾麗絲的身份隱喻——「壞女人」。

比爾則是金錢符號,

從影片開頭比爾找錢包,後來不求回報,高價付錢給女人以求體面,租昂貴的衣服,毫不猶豫撕掉一百美元,

他的訴求是由金錢構成的,所以他也是金錢的「衛道夫」。

至於比爾的冒險之夜,在維克多的聖誕聚會上,兩位模特要帶他走向「彩虹的盡頭」,

就在此時西格勒先生叫走了比爾, 當比爾離開之時,向兩位美女說:「to be continued」。

接着第二天晚上,比爾就真的到了一家名為rainbow fashion的店中,

他租了一套衣服以及面具,前往的目的地,正是那場窮奢極欲、意亂情迷的派對,

看似是迷失的一夜,而實際上,更是一場滲入財富與權利的試探之旅,所有的人都變成了被金錢選擇的商品。

艾麗絲被物化了,他是比爾的財產,

所以在她為迷茫徘徊之時,比爾卻自信地認為他的妻子會始終忠於他,忠於他的錢袋、忠於他認為的幸福家庭,

所以在艾麗絲道出幻想時,他被瞬間擊潰。

而愛情交易也被物化,

這是一場由上流社會精英,超級富有的人們的操縱的聚會,也是把愛情作為商品交易的孵化地,

面具讓人們泯滅一切,同時面具也將女人轉化為商品,而那一場所謂的儀式更是徹頭徹尾的把「交易」包裝起來。

我們看到的是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們,在穿着黑斗篷帶着面具的另一群人之間交換,

人性的變異,在這裡變成了奇觀。

在這裡,任何事物都難逃物化的命運,

很有趣的一個場景是當比爾與rainbowfashion的店主挑選服裝的時候,看到了店主的女兒正在狂歡,

第二日清晨,比爾去歸還衣服時,店主摟過自己的女兒向比爾說:

「如果先生需要任何其他的東西,任何其他的……不一定是服裝!」

不言而喻的交易,這樣的交易,居然涵蓋了自己未成年的女兒。

三、人性的散失換來的是商品屬性的清晰。

最諷刺的是,比爾作為中產的代表,也逃不出被物化的命運,

在維克多的心裏,比爾就是他的高級僕人,為他遮羞擋丑的曼哈頓家庭醫生而已,

當他觸碰到這些上流集團的底線時,他的恩情被維克多否定,因為那樣的恩情早就被當作商品買賣了,取而代之的是言語上的威脅。

他提起了在那個高房大屋裡的朋友們,說道:

「你以為那是些什麼人?他們不是普通人,如果我告訴你他們的名字,你恐怕整晚都睡不好覺。」

比爾就像《寄生蟲》里的窮人一樣「越界了」,

而這條線是處於食物鏈頂端象徵財富與權力的紅線,他們向下排異,不接受沒有任何代價的融合。

既然被商品化,無論是人或者物都會是變得可遺棄的,

所以他們殺害了那些沒人在乎的女人,在光潔和表面下,他們的罪行被慢慢放到檯面上,什麼都變得那麼合理,什麼都變得那麼合法,

越來越多的人被當作商品交易而不自覺,就像艾麗絲對女兒金錢數學的教育一樣,

她讓女兒從小就被這種商品理論同化,而她卻是其中的一名受害者。

在故事的結尾,在他們似是而非的對話中,他們依然沒能找到解決問題辦法,

他們選擇逃避,忘記這些不愉快,所以,比爾口中的的永遠是如此的虛弱,這時的他們依然沒能睜開雙眼,

他們依然會犯同樣的錯誤,而他們的後續,也難逃由人性變異帶來的邪惡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