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國家電影局宣布,低風險地區的電影院在7月20日有序開放,影迷們總算等到了再次走進電影院的這一天。
但遠望國外,作為影壇風向標的北美電影市場目前還尚未開市。原本野心勃勃霸佔全球暑期檔的《花木蘭》、《神奇女俠1984》、《信條》、《速度與激情9》、《007》等大片全都暫時無緣大銀幕。
其中,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執導的燒腦神片《信條》被寄予厚望,媒體與影迷們期待此片成為疫情之後全球電影市場的救世主。
「去感受它,別嘗試理解它。」諾蘭導演的新片《信條》預告片里有這樣一句話。(點擊閱讀創想基因執行董事長光子的演講:《世界是什麼?是一堆可能性,是一團「數字的煙」》)
01《信條》能否成為疫情之後全球影市的救世之作?
隨着去年12月20日官方發佈了首款正式預告片後,《信條》也開始在一定程度上逐漸揭開了它神秘的面紗,但因為疫情影響,過去這幾個月里,各大電影公司的今年強檔電影如雪崩般快速撤退。據估計,已經有多達20部強檔電影從今年檔期上消失。
但是仍然有些電影強硬地站在今年的發行表上,諾蘭導演曾在三月底在《華盛頓郵報》撰文,呼籲政府為影院工作人員提供救助,號召電影公司與受疫情影響的電影院建立戰略合作關係。
原本在他的堅持下,《信條》死咬着7月17日這個日子全球首映,這個日子也是以往諾蘭導演電影的傳統首映時間。但考慮下現實狀況,這部被認為是「觀眾回歸影院的試金石」的新片也不得不宣布北美檔期由7月17日推遲至7月31日,同時為了彌補《信條》空出的檔期,將重映諾蘭的經典電影《盜夢空間》,還會在影片結尾奉上《信條》的花絮作為彩蛋。最新消息是,《信條》的檔期再次延後至8月12日。
華納兄弟依舊信心滿滿地表示:「我們堅持在影院、在大銀幕上映《信條》,但前提是影院做好了準備,公共衛生官方表示可以了。如今我們必須靈活,不能把它視作一次常規的院線上映。我們選擇在周中上映,是為了讓觀眾能安排好自己的時間去觀看。我們也計劃長期上映,比正常檔期長很多。」
可見片方已經做好了長線作戰的心理準備。而負責中國地區營銷的影行天下公司的相關工作人員透露,此片一定會等到電影院開業的那一天,迎接被疫情憋壞了的觀眾們。
當越來越多的大導演、大電影不得不迫於生存壓力向線上流媒體低頭,放棄進入影院的機會時,諾蘭這位仍在使用膠片而非數字拍攝的大導演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扛起了讓更多人進入電影院的重責,這足以讓我們花更多的時間和注意力去了解這部今年的影市的救世之作。
02《信條》是《盜夢空間》的續集嗎?
從種種跡象來看,2010年7月上映的《盜夢空間》,與2020年7月上映的《信條》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在國外電影論壇上,網友們也紛紛猜測《信條》是否會延續《盜夢空間》的理論及故事。
從華納發佈物料的節奏來看,無論是三款預告片的發佈日期還是檔期,《信條》均與《盜夢空間》保持整整10年的時間差。
而僅看預告,《信條》中的高樓索降、卧軌、狹窄空間的打鬥、撞車、西裝筆挺的主角拎着白色行李箱,都曾在《盜夢空間》中出現過。
《信條》中的許多場景都曾在《盜夢空間》中出現過
《好萊塢記者報》甚至腦洞大開,猜測:羅伯特·帕丁森和伊麗莎白·德比茨基在《信條》中的角色,可能就是《盜夢空間》里小李子的兒子女兒長大後的樣子。而邁克爾·凱恩則有可能直接延續《盜夢空間》中的角色,飾演兩人的外祖父。
諾蘭御用老戲骨邁克爾·凱恩再度回歸《信條》
拋開這些肉眼可見的相似處,兩者最重要的相似之處,是兩部電影都關乎於操縱時間和空間。
《盜夢空間》創造了夢的層級,主角在夢中操縱時間和空間,改變做夢者最深的意識,既能改變人的性格,故事在這樣的世界設定下開始。《信條》也創作了一個新的世界設定,但《信條》涉及到要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戰,這說明影片的故事格局要比《盜夢空間》大。
03預告片中展示的時間逆流與順流共存是否真能實現?
僅從電影片名上來看,我們就對此片充滿了期待和疑問。
影片英文名TENET的含義有很多,直譯過來就是宗旨,信條,原則。TENET屬於來迴文,正反順序意思是一樣的,這在英文單詞中並不罕見,和中文裏「上海在海上」是一個類型。
而更重要的是,TENET這個單詞,出現在Sator Square中,這是由8個字母,其中包括5個輔音,3個元音組成的5個來迴文詞彙石板,無論是左右上下還是交叉,都能組成來迴文。Sator Square最早出現在意大利的龐貝遺迹上,而龐貝城於公元79年被火山掩埋。
Sator Square中的TENET處在最中間,在拉丁語的意思大概是「擁有」和「掌控」
此外Sator Square還出現在8世紀意大利聖彼得大教堂的磚牆上,還有歐洲其他有着濃厚宗教色彩的地方都有Sator Square圖案,而Sator Square現在已經被多重解構了,包括基督教會和一些神秘協會。很多人認為這塊石板的字母和排列,代表着暗號和隱喻。
因此,我們可以推測,片子中存在TENET這樣一個神秘組織,它吸引成員加入,同時賦予他們掌控時間的能力。
去年7月,有身在愛沙尼亞的外國網友發佈了《信條》在當地拍攝的片場花絮。劇組包下了一整條公路,汽車都在倒行,而橋上的人在正常向前行走。這無疑泄露了《信條》世界觀中非常重要的線索:在同一空間下,裏面的人和物竟能以完全相反的時間線順序流動,且對周遭人和事毫無影響。
這一極為重要的核心概念,在影片發佈的預告片中有諸多體現:男主的背景中,既有正向也有逆行的火車;追車戲中,既有正常行駛的黑色汽車,也有從被撞翻到恢復正常行駛的白色車輛,和一路倒開的黑色奧迪。
既有正常行駛的黑色汽車,也有從被撞翻到恢復正常行駛的白色車輛,和一路倒開的黑色奧迪
也就是說,《信條》中的主角或者說某種裝置具備了逆轉時空的能力,它能讓人或物體在時間中前進或者後退,而它周圍的世界卻保持正常。
雖然這些描述聽起來像是大多數科幻電影專屬的玄幻「大招」,目的無非是為電影增加更多的可看性,但向來審慎的諾蘭導演絕不可能讓大家那麼容易抓到他在邏輯和知識層面上的漏洞。
他在接受Entertainment Weekly的專訪時提到,這種逆轉的靈感來自於真實的物理學和熵:「這不是一部穿越電影,它有關時間以及時間運轉的不同方式。逆轉是指物質的熵被顛倒了,因此相對於我們來講,時間就在倒流。」
04諾蘭是否又玩轉了空間?
很多粉絲認為,《信條》不僅有時空逆轉,還存在着穿越時空的故事。這個猜想來源於電影第二款預告片中出現的「麥克斯韋妖圖表」。
第二款預告片中出現了「麥克斯韋妖圖表」
這一理論是在物理學中假想有妖存在,它能探測並控制分子的運動,於1871年由英國物理學家詹姆斯·麥克斯韋為了說明違反熱力學第二定律的可能性而設想的。
簡單來說,一個絕熱容器被分成相等的兩格,中間是由「妖」控制的一扇小「門」,容器中的空氣分子作無規則熱運動時會向「門」撞擊,「門」可以選擇性地將速度較快的分子放入一格,而較慢的分子放入另一格。這樣,其中的一格就會比另外一格溫度高,可以利用此溫差,驅動熱機做功。這是第二類永動機的一個範例。
麥克斯韋妖
《信條》也許會用兩個平行世界代替密閉容器,角色穿越其中。另一個支持的理論來自於電影中紅藍兩色的運用,紅藍兩色代表了麥克斯韋實驗中的兩種氣體,不同顏色用來分辨主角們來自於哪個平行世界。
舉個例子,女演員伊麗莎白·德比齊在電影中分別穿了紅色和藍色兩種套裝。這可能是來自不同世界的她。
女演員分別穿了紅色和藍色兩種套裝,這可能是來自不同世界的她
打在這個機器上的光既有紅色也有藍色,這代表這可能是連接兩個世界的機器,這就是「麥克斯韋妖門」,巧合的是影片中德比齊的兒子就叫麥克斯。
打在這個機器上的光既有紅色也有藍色
5月,諾蘭也出版了自己的電影幕後書,《信條的秘密:走進克里斯托弗·諾蘭的量子冷戰》(The Secrets of Tenet: Inside Christopher Nolan』s Quantum Cold War)。大多數觀眾接觸到「量子」這個概念,都是在去年上映的《復聯4》中,為了擊敗滅霸,鋼鐵俠採用了蟻人的設想,前往量子世界,改變時間線,從而阻止滅霸的行動。
從這,我們就了解到了一個概念,那就是:量子世界的時間線是可以進行穿梭的。(點擊閱讀中國科技大學上海研究院教授陸朝陽的演講:《陸朝陽:量子信息時代,中國要彎道超車 | 造就》)那麼,《信條》里的「量子冷戰」會和《復聯4》一樣涉及到時間旅行嗎?
但在預告片里,男主就否定了羅伯特·帕丁森所飾演角色提出的時間旅行概念,並且在預告片片段之中,男主射出的子彈反而回到了手槍裏面。從片中大量的片段倒放可以大膽預測,《信條》採用的是量子世界之中有關平行宇宙的概念。
05除了玩轉時空,諾蘭還會什麼?
關於《信條》玩轉時空的內容前面講述了太多了,究竟成色如何還得要等到電影上映的那天才能知道。但對於諾蘭的鐵杆影迷來說,他們對諾蘭的期望絕不僅是眼花繚亂的剪輯、鏡頭切換和特效那麼簡單。
從第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記憶碎片》開始,諾蘭的電影便以其燒腦大膽的劇情、巧妙的敘事結構令人嘆服。
「他一次次嘗試將時空打碎再拼接,甚至大膽探討夢境的層次,的確讓人耳目一新。但老實說,看多了,就有些膩了,畢竟猜得到他的一些套路了。對我個人而言,我希望在他電影里看到更多的人物塑造,那種藝術家對社會、世界的人文關懷。
「早一點,他的電影在人物塑造方面做得蠻好,例如《盜夢空間》里男主角對破碎感情的挽回和悔恨、《星際穿越》里感人的父女之情,《敦刻爾克》里人物在宏大歷史背景里那種無力感……
「從這次的《信條》預告片來看,似乎人物的背景故事、個性塑造方面會相對弱一點,目前看起來純粹在炫技,他好像更強調了間諜片緊張對峙的張力和懸疑,也許諾蘭是想暗示當下世界幾股力量對峙的現狀。」一位影迷同時也是獨立導演如是說。
《星際穿越》里除了令人嘆為觀止的蟲洞鏡頭外,還有讓人潸然淚下的父女情深
《敦刻爾克》讓人印象深刻的大場面和小人物
值得一提的是《信條》的劇本同樣來自諾蘭本人,在以往,諾蘭常與弟弟喬納瑟·諾蘭(《記憶碎片》原作小說的作者、《致命魔術》、《星際穿越》編劇、電視劇《疑犯追兇、》《西部世界》編劇)合作,共同撰寫劇本。
克里斯托弗·諾蘭和弟弟喬納森·諾蘭
而翻看歷史,似乎諾蘭自己參與的劇本中人物的塑造會缺乏一些力量和曲折。「我是希望他在電影中能更加重人物個性的塑造,人物心理和情感變化的過程。」另外,從電影拍攝技巧上,「早期的諾蘭更黑色,類型片的痕迹更重,近年來的片子技巧更成熟了,同時也更商業化了,少了一分刺激和驚險。」
在諾蘭大神的救市之作正式揭開面紗之前,我們當然對這位儒雅卻又大膽和腦洞大開的英國導演有足夠多的幻想和期望,你可以相信以他在電影市場的地位和號召力,他能讓饑渴的觀眾蜂擁而至,《信條》的票房絕對會是一個新的神話。
但除此之外,在這個紛擾的2020年,我們更需要一部神作讓我們的感官在得到震撼之餘,內心更能得到寬慰。如同他自己所說,我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跟着電影里的人去感受和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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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甘露
版面 | 田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