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夢蝶」的典故出自《莊子·齊物論》,其中莊周指的就是莊子本人。
一天他在家裡睡覺,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然後在空中翩翩起舞,形象十分逼真,意識十分完整,以至於莊子以為一切都是真實的,甚至認為自己就是一隻蝴蝶。
醒來之後,莊子發現自己仍然是人身,但是他忽然意識到,這人身不也是形象十分逼真、意識非常完整嗎?
不同的只是蝴蝶是在空中翩翩起舞,而人是在地上行走。於是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一隻真實的蝴蝶和一個夢境中的人,還是一個真實的人和一隻夢境中的蝴蝶?
這個故事看上去雖然有些荒誕,卻揭示了一個深刻的道理——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往往不會質疑自己所做的事情,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別人的想法和做法都是錯誤的,從來不會換一個角度看待事物。
因此,在遇到一些困難和挫折的時候,總是會感到困惑,分不清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假的。
按照道家的觀點,一個人的世界就是一個世界,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世界。
我們要想達到大同,共同生活在一個世界上,並且得到和諧美滿,就必須建立起和世間萬物的聯繫,然後才能建立起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個過程,也就是真正認知自己和行為的過程。
真實的自然世界只有一個,不同之處僅僅在於每個人的認知,所以只要對世界的認知相同,人與人、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之間的矛盾就都可以化解。
我們在遇到一件驚奇的事情時,經常會讓身邊的人掐自己一下,如果有疼痛感,說明是在現實中,如果沒有,可能就是在夢中。
每個人都有過做夢的經歷,在夢中,我們不僅有完整的形象和意識,而且會有完整甚至生動的環境。這些情境讓我們覺得自己身處現實,很多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這就如同我們在現實生活中,從來不質疑自己是否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的意識和形象。
從辯證角度來講,如果我們痴迷於眼前世界,就可能永遠也無法體會另一個世界的自我。而這個自我,當然也是由我們的意識和形象組成的,而無論是道家、佛家,還是儒家,都在強調另一個世界。
我們越是痴迷於一件事,越是執着於一件事,就越是容易被這件事所蒙蔽,從而看不清客觀環境和自我位置。
比如女色、錢財、權勢,很多在人追尋這些東西,而醒來時,卻發現已然歧路難返,或是無奈地繼續,或是身在監獄,抑或是垂垂老矣。
「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物化,也就是物我之間的交合變化,因為這種變化,而萬物之間渾然為一,是故「眾人役役,聖人愚,參萬歲而一成純,萬物盡然,而以是相蘊」。
眾人總是一心忙於去爭辯是非,聖人卻好像十分愚昧無所覺察,糅合古往今來多少變異、沉浮,自身卻渾然而一不為紛雜錯異所困擾,萬物全都是這樣,而且因為這個緣故相互蘊積於渾樸而又精純的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