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由「黑白」影像和直白符號簡單拼接而成的影片。
二月泉講述了老實巴交的農民張強的故事,他一直很喜歡二泉映月。五年前他救了一個商人程剛,程剛為了報恩,在張強的村子裏建了一個造紙廠,八年後,張強的女兒得了白血病,張強查出女兒的病與造紙廠的污染有關,由此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二月泉》這部影片聚焦了當下的國內的環境問題,展示了經濟與環境之間的的互相轉換,用帶有主旋律意味的敘事方式去強調了保障環境安全的重要性。
但在這種探討中引申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當初被視為發家致富之路的各種經濟發展方式搖身一變就成為了潘多拉魔盒,在問題彰顯前的每時每刻,經濟都是最重要的,只有當這個魔盒打開,問題被揭露出來。
例如片中張強女兒的白血病被發現,那麼環境議題才會被眾人所重視。往昔的一切行為皆被推翻,好與壞的定義頃刻顛倒,也正是如此,像《二月泉》這種類型的影片經常會無意識的散發出一種魔幻現實主義的氣息。
影片選擇紮根鄉土,以一件發生於鄉村中的事為視角,展現前後眾人的態度變化過程,首先是為了獲得利益而展開的「你死我活」般的爭鬥,其次是獲得相應利益後的行為,最後是不再從中受益,立即轉變的行動和態度。
這種呈現故事的線性結構盡顯人性貪婪之處,也藉助鄉土領域進行了對封建與迷信思想的側面抨擊。
正如前文所言,《二月泉》這部影片將鄉村地區設置成為了人性惡念的展示場域,並通過一些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的生活細節來不斷加強這一點。
例如張強的鄰居求他幫助時,他會因為十幾年前的一件小事而耿耿於懷,甚至揚言,一輩子都會記住這件事,而實際上,其實只是因為他偷別人家的魚被主人發現了。
這種細節般的情節刻畫其實在觀感上呈現較為刻意,並且已然附加了先入為主的敵視情緒,成為了一種圖解般的主題先行實例,這種主題先行使得影片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命題作文式的存在。
通過種種細節去反覆強調當地村民的落後與無知,在這個基礎上展現主角富裕後的種種行徑,最終以此來警示眾人,不要犧牲環境去爭取經濟利益,那些願意這麼做的人都是無知愚昧的。
通過命題作文的方式來展現這種單線程的主題,最終自然而然地使得影片的說服力不足,並且有一絲醜化的嫌疑在其中,事實上,人物的行為動機都應有先前的鋪墊,一方面直截了當的展現他們的惡行、惡念。
另一方面又不遺餘力的展示他們對家庭的重視,這樣矛盾的人物塑造和缺少足夠鋪墊的設置會是的影片缺少足夠的深度,亦缺乏邏輯鏈條。
《二月泉》中的二泉映月,更像是一種關乎於環境的特殊情懷,用泉水、大樹這種直白的符號來時刻提醒受眾,每人時時刻刻都置於環境之中,以此來強調環保的作用。
而婉轉的樂曲與直接、貪婪的人性也形成了一種對比,但令人不解的是,《二泉映月》似乎並沒有起到關鍵的承接作用,也並沒有在電影中給人留下過深印象。
音樂更多地伴隨着一些「黑白」的美景出現,一方面成為親情的認可標誌,另一方面完成簡單的音畫對位,但這些使用方式都極其簡單,甚至難以稱之為適宜的電影級技法。
影片中的各個環節、構成要素似乎都被賦予了一種奇異的「表演感」,一切都顯得極其疏離,浮於表面,相互之間甚至無法構成一個完整的整體。
從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這個主要影片思想來看,《二月泉》是具備一定的時代烙印和特徵的,但影片的表達方式和內容實際上脫離了這一思想。
首先,這一主題應廣泛的落位於農村地區受眾,但影片卻將他們描繪為了封建、迷信、落後愚昧的無知者,很難想像本應承擔教化作用的該片會被農村受眾如何看待。
其次,主旋律影片早已在當下摸索出了一套適宜的影片模式,將商業化與主旋律情節進行了合理的交融,使得主旋律影片早已脫離了單純的宣教階段。
但《二月泉》這部影片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導演用一種舊時代的影片思維拙劣的模仿着主旋律影片的各式痕迹,將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這一主題變成了簡單的粗暴的二元對立展現,使其本應擁有的宣傳效果大打折扣。
另一方面,《二月泉》這部影片代表了電影創作中存在擴大化方式,即針對某一主題進行擴大化展現,使得影片內容充足但其內涵早卻已背離初衷。
而相應的,其影片數量也呈一種擴大化趨勢,造成數量多但質量低的主旋律影片現狀。因此可見,在電影領域,擴大化或許並不是什麼適宜的方式,而主題與目的的先行,也只會影響影片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