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兒女》, 賈樟柯, 趙濤兩夫妻的碰撞下, 徐崢都顯得黯然失色

《江湖兒女》不像我們看過的任何浪漫電影,這種透視的新鮮感,地方和人,如聲音一般的醒目和尖銳,在大熒屏上很少見到。不知道對賈樟柯應該有什麼樣的期望,但很驚喜,也很滿意。在我看來,《江湖兒女》是一種吸收和情感充電,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變得非常有趣。賈樟柯的方向不是由風格使然,而是被效果所驅動,他在導演的選擇上很有算計。

電影在攝影上純白得簡單和低調,以致於有人會稱其為克制,說賈樟柯沒有抓住機會來炫耀。但你不得不承認,即便如此,從視覺上來看,影片卻相當豐富多彩,更具活力。這不難理解,因為在這樣的範圍是會有更多的創造性。

巧巧是一個聳人聽聞的角色,她善良、聰明、勇敢、敏銳,作為演員,為了斌哥甚至選擇殺人,被判入獄,個性的展示令人難以置信,就像斌哥說的那樣,她應該在自己的森林裏,電影非常依賴趙濤的表演。

巧巧和斌哥一起站在懸崖上,凝視着一座火山,任何東西在高溫的燃燒下都是純凈的。他們在一個世界裏,有着同一個浪漫的概念。斌哥說:對於我們這樣的人,要麼被人殺死,要麼殺死別人。電影在戰鬥場景中獲得了巨大的生機,巧巧從車裡出來,救了斌哥的性命,在那之後,有一個更健康和昂貴的鏡頭切到斌哥的血腥的帽子裝飾上,過程是令人震驚的。斌哥的暴力自然一點也不奇怪,甚至令人激動,但巧巧毫無徵兆地走出車外,向人群發出槍聲,一片狂妄和權威,沒有間斷的連續拍攝,更令人難忘。

喬從監獄出來後,沒有見到一心想念的斌哥,卻見到了他的新女朋友,關係和感情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改變,哪怕是自己不顧一切挽救性命的人,這一刻巧巧驚呆了,但她心裏仍存着一份幻想。等她終於再遇到斌哥時,對方不連她的眼睛都不敢看,還問她要呆多久,就算再怎麼渴望關心,愛和陪伴,巧巧還是絕望了。父親在獄中去世,斌哥又丟下她,如今,她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通過兩個人的愛情故事,強調了中國在過去幾十年中所經歷的變化,傳統或許已經完全屈服於技術、效率和金錢的不懈追求。賈樟柯呈現這些變化的方式是影片的最大的亮點之一。以一些娛樂性但有意義的情節和技巧,例如,巧巧走進一家公司找一位熟人時,她對前台說那是一個大學畢業的男人,結果卻得到了一個幻滅的回答,幾乎所有的員工都是大學畢業。三峽大壩帶來的混亂也是這種策略的一部分,火車的演化同樣如此。賈樟柯多次指出,火車在這些年裡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這同樣適用於巧巧和斌哥獨自站在山上眺望的場景,隨着故事的進展,一個主觀的變化。

雖是同一部電影,但賈樟柯在《江湖兒女》中呈現了風格大相徑庭的三個部分,第一部分作為流派、犯罪電影展開,第二部以喜劇/公路的形式講述,最後一部分是真正的戲劇,每個部分的節奏,從一開始的相當快,到相當慢的放在最後,意猶未盡。不過,最重要的是,影片中愛情故事,似乎超越了時間和環境,以近乎戲劇性的方式用兩個主角的生活事件及後果構成了電影的基調。

無論是音樂選擇,詩歌感受,敘事方法……,《江湖兒女》幾乎囊括了所有使賈樟柯成為國際電影節寵兒的特點。但這絕不是一部單純的愛情電影,如果只關注巧巧和斌哥的虐戀,就會忽視背後發生的一切——現代社會經濟技術的快速發展,如今的中國同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