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萬塊加上一個業餘演員, 卻拍出了最魔幻的中國

拍電影在我們看來是高大上的,明星光彩奪目,劇組成員眾多,動輒幾百人花上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拍成一部電影。

這還僅僅只是前期的準備工作,從拍完到上映更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花費的金錢也是普通人聞所未聞的,從范冰冰偷稅8億的新聞就可以看出,一部大片涉及的資本之豐富。

上千萬甚至上億的金錢砸進去都不一定能收穫一部佳作。

比如今年爛出圈的《上海堡壘》,它的製片成本花了3.6億,而票房僅僅只有1.2億,可以說是血本無歸。

高投資,高風險就是商業電影的運作模式,這道門檻也將那些初出茅廬的新人導演隔在了門外。

想自己拍部電影,人員、成本雖然會少上許多,但基礎的攝影設備依舊不可缺。

專業院校導演系的畢業生每年數以千計,可最終刨開畢業作品,能拍出自己電影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想憑藉一己之力,沒錢沒人沒資源的情況下拍電影,簡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過也有人不信邪,硬生生在一窮二白的時候拍出了一部佳作。

這就是導演寧浩與電影《香火》的故事。

2003年,他就讀於北京電影學院攝影系,滿心期待着放手大幹,拍出一部自己的長篇電影。

此前的拍片經驗只有半部電影《星期四星期三》,異常的粗糙,屬於試手之作。

當寧浩捧着自己新片的劇本去拉投資時,卻處處碰壁。

劇本,人家看了都說不錯,但一聊到錢就縮回了手。

現實題材,還展現的是底層小人物的悲劇,拍出來也是不能公開放映的地下電影。

找不到投資,寧浩實在沒辦法只能東拼西湊掏了4萬塊錢出來,全副身家都投了進去。

一部DV機,一幫同學,加上幾個業餘演員,電影就這樣開拍了。

畫質不如手機,沒有任何大場面,但電影靠着內容獲得了多座獎盃的青睞。

先後在東京銀座電影節、香港國際電影節等舞台上大放異彩。

《香火》是一個關於信仰逐漸崩塌的悲劇故事。

山西某地的小村莊里有座破廟,其中只有一個和尚供奉着一尊佛像。

村裡人只叫他,和尚,不知姓名。

和尚嘴裏時常念叨着因果報應,全村都是殺羊的,他這座廟就是給村裡人贖罪積功德。

日子雖然過得寒磣了點,但溫飽不愁,逢年過節時也能收到點香火錢。

可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了原有的寧靜,佛像塌了,稻草混合著泥土捏成的佛身摔了個稀碎。

眼瞅着年關將至,廟裡能多添點香火,這下可好,和尚來年的生活都成了問題。

他準備去找相關部門看看,能不能把佛像修葺一番。

結果迎接他的是科室之間互相踢皮球,宗教科讓和尚去文物科,文物科的說這不歸我管。

別人不管,只好自己想辦法湊錢了。

可和尚老實嘴又笨,最後憋出個「化緣」的辦法,到處求善款。

把捐錢人的名字記在功德簿里,也算是他們贊助佛像所積的善。

結果才籌到一千多塊就被抓進了號子,因為涉嫌「詐騙」,人沒事但錢被沒收了,忙活了半天還是身無分文。

最諷刺的是一路上遇到的人,只有ji女是真心想幫他。

而隨着處處碰壁,和尚自身的信仰也開始動搖。

從不說謊的他為了錢給人算命,瞎話隨口就來,美其名曰:佛眼看世界。

他藉著「佛」的名頭騙取病人家屬的信任,把12塊的吊墜賣出了3000塊的價錢,最終籌到了錢修好了佛像。

但此時,他心裏的佛已經塌了。

這還沒完,村裡要修的那條致富路也擺上了日程,而和尚的那座破廟就在拆遷範圍內。

站在修葺完成的廟前,和尚一臉落寞,背後只剩一個「拆」字。

從恪守戒律的和尚到為錢所迷的騙子,這個過程只花了97分鐘,卻有着無盡的凄涼。

電影的故事來源於寧浩學生時期的真實經歷,學校對面就住着一個和尚,但他的行為卻顛覆傳統,還會和這幫學生聊怎麼賺錢。

而片中和尚所經歷的坎坷曲折也像是寧浩自己生活的映照,戲裏戲外為了完成自己的那點夢想,都經歷一次次挫折。

全片沒有酷炫的視覺效果,用的最多的是長鏡頭。

第一是為了塑造真實感,其次則是因為省錢好拍。

更別提燈光、後期這些細節了,通通沒有。

畫面外的東西控制不了,但卻能通過控制畫面內的東西營造細節。

這些象徵是機器無法填補的,只能靠導演自己的想法。

窮則思變,一部DV機完成整部電影,寧浩硬生生做到了。

故事取材於日常生活,不涉及任何高大上的燈紅酒綠。

但電影的真實性卻令人深思,因為這是關於底層現實生活的一次復刻,這些故事就發生在每個人身邊。

電影的核心是劇本,技術設備只是實現手段。

近期有一場特別的電影節第一次嘗試去打破寧浩在發表作品中碰到的資金、渠道阻礙,「朋友圈電影節」。

這個電影節與普通電影節不同,它在社交平台上進行,鼓勵普通人把生活拍成電影。

社交平台的播放限制進一步降低,只要有好的內容就一定會有流量。

一反電影高大上的印象,推動的朋友圈電影節希望:

讓電影藝術回歸大眾,鼓勵普通人把生活拍成電影。

這個電影節是基於對年輕文化和社會發展趨勢的洞察。

隨着社交平台的普及和愈發迅速的互聯網,5G時代也步入正軌,我們有太多的想法要去訴說。

不局限於文字,而是將其化為影像,拍出自己的故事。

讓年輕人們「以影會友」,從一起看電影演變為「一起拍電影」。

手機降低技術門檻釋放普通人的創作激情,讓用戶發揮想像力,演繹生活的多面精彩。

之所以敢辦這個電影節,是因為本身擁有強大的相機矩陣,能夠勝任電影拍攝。

就拿寧浩這部DV拍攝的《香火》來說:

開場那段殺羊的過程,簡單的遠景,機位固定,構圖簡單。

但因為畫質所限,連人臉都拍不清楚。

這場戲包含的隱喻說明了角色的悲劇,前景是流血不止掙扎的羊,後景是和尚,暗示兩者之間的命運結局是相同的。

如果用4000萬像素的主鏡頭能夠提供超清的畫質,不會出現人物面部不清的情況。

然後用獨立電影鏡頭加入,畫面慢慢推進,給那頭羊一個特寫,掙扎無助的姿態則更加顯眼,突出人與動物共同的悲劇性。

整場戲的鏡頭切換會大大豐富,故事的感染力也會再上一層樓。

(本文轉載)